这时的她,双眼炯炯,神彩飞扬,脸色亦是红润细致,相比我之前的两次遇到她,此刻更美。
她对我笑了笑,我也点头示意,之后她就别过头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菜肴上。
“刺头,你看那个女人,她胆子可真大。”我点上烟,抽了一口,向女人的方向拱了拱下巴。
刺头也给自己点上了一只,在听到我的话时候,他便也向着我拱下巴的方向看去。
“女人?”
刺头皱着眉头。
“哪里来的女人?我怎么没看到。”
没看到?我又指了指女人,道:“就在那里呀,穿着白色T恤衫,短裙,长发,今天她还去过你的店里呢。”
听完我这句话,刺头嘴上的烟,火星直冒,在我诧异的目光下,他竟一口气把一支烟给吸完了!
“我……我忽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先……先回去了。”
刺头走了,走的毫无征兆,但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似乎故意避开女人的那个方向,不走大门,而是从侧门离开,并且带着小跑,仿佛这里有多可怕似的。
时间流逝,近一个小时后,宴席散了,大家都陆续离开,到最后只剩下陈家的直系亲戚,而我则继续等母亲,见我一个人在屋檐下坐着,他们便招呼我到旁厅里休息。
旁厅里放着很多沙发和椅子,很多陈家的亲戚都在,他们个个都面露疲态,躺着,坐着,靠着的都有,不少人双眼通红,想是在为兄弟俩的逝去伤痛。
我选了一张没人坐的沙发坐下,许是今天跑来跑去乏了,我靠在沙发上,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常年在外的我,警惕性很强,感觉有人坐下我就惊醒了,醒来一看,坐在我身边的竟然是那个身穿T恤短裙的女人!
见我醒来,女人对我微微一笑。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赶紧挺直腰板。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也不知是我睡的朦胧没清醒,还是女人的声音有魔力,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女人的笑更灿烂了。
她跟我说,她是个卖菜的,在陈台那里进了一箱蔬菜,蔬菜明天一早就要拿去市场卖,可是她在这里又有事情要忙,希望我帮她去陈太家取一下,说完不但给了我陈台家的地址,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是陈台看到信,就会把她定的蔬菜给我了。
陈台,正是今天买走我家所有纸制品的男人,因为后来吴老头跟我说了他家发生的不幸,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
他是做蔬菜生意的,而我面前这个女人是卖菜的,从他那里进货,显然一切都符合常理,只不过我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母亲还在忙,我闲着也是闲着,并且答应了别人事,肯定要去做的,于是又和女人聊了几句后,我就离开陈家,往陈台家走去。
陈台的家在镇子的菜市场附近,是一家两层的小楼,此刻小楼的门前停着一辆面包车,大门虽然紧闭,但楼里刺眼的灯光,以及未熄火的面包车,都诉说着主人并未睡下。
我抬手敲门,可一用力,看似紧闭的大门竟然开了。
“有人在家吗?”朝着屋里我喊了一句,却并没有人回答我。
“陈台大哥?”又是一句,这一次依然没有人回应我,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一些声音,这声音从二楼传来,像是椅子跌倒在地的声音。
虽然不经过人家同意就进人家的房子有些不礼貌,可我已经答应了女人要帮她拿蔬菜,也不能就这样回头离开呀,于是我就一边喊着陈台的名字,一边往里头走。
经过饭厅的时候,我看到饭桌上摆着几个家常小菜,有三个碗,三双筷子,但菜没动过,三个碗里也不见有米饭。
见此一幕,我的心跳骤然加快,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叫喊的陈台的声音大了很多,在一楼找不到陈台后,就往二楼走去,。
当我走到二楼的大厅,竟看到陈台吊在天花板上,他的脚悬空着,脖子挂在一条三指粗细的绳子上,脸色已经煞白,身体一动不动。
原本看到陈台上吊自尽,我应该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把他弄下来,可我却在进入大厅的瞬间愣了愣神,因为我隐约间似乎看到有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站在陈台的两侧,只是当我要看清楚的时候,影子又不见了。
影子虽然不见了,但一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却升腾而起,我感觉在这个大厅的某处,有人正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
然而人命在前,我也顾不得去思考这种感觉的由来,短暂的呆愣后,迅速上前把陈台弄了下来。
因为我不懂急救,所以弄下来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他送往医院,比较庆幸的是陈台的面包车并未熄火,于是我把他背上面包车,坐下驾驶席,往医院疾驰。
在医院的一番急救后,医生告诉我,因为送的比较及时,所以陈台没有生命危险,听到医生的话,我大松了一口气,我多怕因为我当时的一个愣神,而无法挽救一条生命。
但我也很清楚,若他一心想死,谁也没辙,我救得了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没有等他醒来,甚至我没去看他,我把女人给我的信交给医生让医生帮忙转交,而后离开了。
回到陈家,我想把事情跟女人说清楚,可我找遍整个陈家,都没找到女人的影子。
接近晨时六点的时候,母亲终于做完了法事,原想着回到家能好好睡上一觉,没想到我的屁股才刚刚碰到床,刺头就打来了电话,让我立即赶到火车站。
拿人手短,我拿了刺头的五万块钱,自然是要办事的,和母亲解释了一番后,我就从匆匆赶到火车站。
我原以为,只是我一个人送货,没想到当我到火车站和刺头会和时,跟着刺头来的还有三个人,并且这三个人中有一个我还认识,他也是我儿时的玩伴之一,名叫黄桥,他这个人怕事胆小,且还有些娘娘腔。
黄桥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捏着拈花指跟我打招呼。
和黄桥打完招呼,刺头又跟我介绍起另外两人,这两人,一个叫做沈宏,九尺大汉,满脸的胡渣子,另一个叫做司马同,个子不高,眼睛也小,可他的小眼睛当中透着精光,给我的感觉,这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刺头跟我说,沈宏和司马同都是学过武术的,负责保护我和黄桥,还说这次的物品比较贵重,让我们千万小心。
说完,他把一个皮箱子推到我面前,嘱咐再次嘱咐我要小心,还说这次要是成了,给我多加十万。
在刺头推给我皮箱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手套,这让我很不解,七八月季,在我们这偏南的小镇,天气何其炎热,他居然还带手套?
多加十万,那可就是十五万了!
我的疑惑被他的另一句话,给抛到了九霄。
沈宏和司马同作为保镖护送上路,这个我倒是理解,可黄桥是什么角色呢?
他一不能打,二胆小怕事,我原本真的想不出他随行的目的,可当我们即将上车,他却被刺头叫到一边耳语,他们时不时还看向我。
这一来,我当即恍然,黄桥的作用,是监视我!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虽说刺头给我的送货的价格奇高,但比起运送的古玩,那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可这一来,我心头又冒出一个疑惑,既然不信我,又为何要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