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宏的怪异死亡,黄桥又突然打来这样的求救电话,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难道是司马同回来要谋杀黄桥?
我想着打电话报警,可一寻思,我无证无据的,警察未必信我,于是就断了这个念头。
黄桥的呼救悠悠在耳,让我的心越来越沉,我匆匆往他的家跑去。
小时候为了装鬼吓他,刺头带我去过他家。
说起来,黄桥挺苦的,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奶奶早逝,家里只剩下爷爷在照顾他,如今十多年过去,不知道他父母回来没有,他的爷爷又是否健在。
“黄桥!”
我站在黄桥家的大门前大喊。
“黄桥……咳咳……出去了,不,不在家。”回应我的是一个带着咳嗽,苍老的声音。
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的老人从门里走出。
他的脸上堆满了褶皱,头发早已花白,时不时咳嗽,让他原本就佝偻的身子,几乎要抱作一个圆圈。
“黄爷爷,您知道黄桥去哪里了吗?”看着老人,我有种错觉,仿佛他的下一次咳嗽会让他直接喘不过气离开人世。
“这孩子孝顺,知道我病了,不顾日夜的干活,每天晚上都会去安宁山给人守墓。”
守墓,是为了不让盗墓贼骚扰先人,我们镇上的安宁山是群墓地,几乎在镇子上的人,死后都会葬在那里,据说那里也葬着一个清代的大官,但不知缘由,并未立碑,所以一些不法分子就一个一个的刨坟,为了让自己的先人安宁,所以镇上的人就合资,专门请一个人去守墓。
黄桥那胆小如鼠的性格,居然敢去守墓,让我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可见他真的急需用钱。
老人说起孙儿,老泪横秋,也不管我听不听就对我一把苦水一把苦水的倒,他告诉我,一年前,黄桥的父母传来车祸死讯,可祸不单行,他因伤心过度,患上肺痨,黄桥为了给他治病,除了白天出去上工之外,晚上还去守墓。
听了老人的话,我在为黄桥的悲惨遭遇,怜悯的同时,也不禁佩服起他,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当老人说完,缓缓走回房子,我这才想起黄桥可能有危险!
我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快速向安宁山的方向跑去。
山风透凉,呼呼吹拂,一眼望去,茂密的杂乱植被随风摇动,时而还能听到植被当中传来不知名的虫鸣。
骤然,我猛地惊醒,今天是七月十四,传说鬼门大开的日子!
念起这个,我再看安宁山,只觉期间似有无数人影窜动,它们于山中飘飘荡荡,有种无尽的悲凉。
尽管我清楚这是我的错觉,但说句实话,我怕了!
我不相信鬼神,可这个世界却有着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要是我真的遇到怎么办?
我于安宁山的山脚下愣住,迟迟不敢上山。
“救……救命!”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路边的一侧草丛中传来了求救声,我一听声儿,正是黄桥。
也不及多想,我冲进草丛,用手机电筒照过去。
杂草当中,黄桥跪倒在地,他的双手正掐住自己的脖子。
从手上暴露的青筋来看,他一直在加大力道,随着力道的加重,他煞白的脸色,缓缓发紫,眸子也缓缓被眼白给覆盖。
见此,我哪敢怠慢,赶紧上前,想拉开他的放在脖子上的手臂。
然而怪异的是,他的力气出奇的大,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将他的手拉离他的脖子。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抬起脚,狠狠的往他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这一脚,我用尽了全力,一下就把黄桥给踹晕了。
晕倒后的黄桥,终于放开了自己。
之后,我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跟我说,只是晕了过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状。
我把他看到他时的异状和医生说了出来,医生说怀疑黄桥有心理疾病,希望我不要离开,等他醒来后再进行一个精神方面的测试检查。
医生的话不无道理,黄桥双亲忽然离世,爷爷又遭大病,心里上有扭曲也并不奇怪。
我守了黄桥一整夜,第二天八点左右,他醒了过来,看到我,他显得很诧异,神色间还带着些惊慌。
不过当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说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他的眼中出现的浓浓的落寞,甚至连他娘娘腔的毛病都不复存在,他看着窗外,时而叹息低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的,人做了亏心事,总会有报应的。”
久久,他终于回过神,他看向我,露出一个笑容。
“钟心,谢谢你救了我。”
我说没事,都是朋友一场,而后我问起他刺头的事情,我想着刺头既然信任黄桥来监视我,那他们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如我所料,黄桥确实知道刺头的下落,但让我错愕的是,刺头死了!
当我要细问时,黄桥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条新闻。
我拿过来一瞧,心头五味杂陈,新闻的标题是;古玩店老板运送古玩途中遭同行伙计抢劫,在搏斗中惨遭杀害。
新闻上发布的时间是前天下午三点,并且在新闻细诉当中,还附带了一张刺头的照片。
除此之外,新闻还说杀害刺头的伙计,杀人后在逃,希望广大的民众踊跃举报,接着下方也附了该伙计的照片以及姓名。
此人正是司马同!
刺头的死,已够让我震惊了,可接下来黄桥又翻开一条新闻,更叫我无以复加。
在刺头被杀后的第二天,警方就收到了民众的举报,找到了在逃的司马同,可当警方踢开司马同住的旅馆的房门,却发现司马同早已死在床上,死因,肾衰竭!
“这……。”两条新闻,让我如遭雷击。
“很惊讶吧,不过我一点也不惊讶,他们的死都是报应。”
黄桥低着头,说道。
“我也会死,昨晚死不了,估计今天就会死,但我也是罪有应得。”
黄桥语气之间,透着无尽的落寞与内疚。
“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还有爷爷要照顾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我爷爷十天前就不在了。”黄桥的声音,夹带着哽咽。
不在了?
我的心骤然狂跳,那我昨晚遇见的是谁?
然而不等我去琢磨昨晚的事,黄桥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吊坠项链,放到我的手中。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过今天,请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陈台。”
“陈台?”
我念了一句,便仔细看起吊坠项链,吊坠项链的项链并不出奇,出奇的是,其上的吊坠,这个吊坠是紫色的,且在吊坠的中心,有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蚂蚁。
这不正是那个身穿T恤短裙的女人在找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