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站在原地,孟行章看着已经被摔在地上的瘦肉粥,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一阵停顿一阵跳动的:你就这样不在乎我给你的幸福吗?你对我做的一切,真的就无动于衷到这个地步了?
手掌使劲的抓住自己的衣服,孟行章最终是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而是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伸手去把地上碎裂的碗留下的碎片给一点点的捡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你这是做什么?”
唐许很不耐烦的想要下来,却被孟行章单手给挡住了:“还有碎片,要是你踩到了脚,那就不好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唐许的心底好像被闷雷打中一样的难受:对我这么好干什么?我都对你漠不关心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我怎么值得你那么去做呢?
看见孟行章的手指被碎片给割开,唐许真的是无法承受内心的折磨,再度弯腰凑了过去,想要开口劝他,可修长的手指却是这么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别担心我,我会很快收拾赶紧的。”
依然是这么的平心静气,孟行章在处理掉了碎片后,拿来了几块湿布,慢慢的把地上的脏污给清除到垃圾桶里面,那样子并没半分的不耐烦,整个人和从前是全然不同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
唐许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慌乱起来:我宁可你对我凶一点,也不要你这么的温柔。你对我越好,我越是会认为这是不真实的事情,你懂不懂啊?
在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孟行章才站起身走到了唐许的面前,踌躇了很久,才抿嘴对唐许笑了笑:“既然,既然你都有朋友一直在陪着你,那我没什么必要待在这儿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把田析彤叫来的,只要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迅速的转过身,孟行章不希望唐许看到他的狼狈,只是悄悄的嗅了嗅鼻子,随后便伸手拉开了病房的门。
在门口站了很长的时间,孟行章感觉自己的眼泪要落下了,才慌乱的逃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唐许的反应。
他是在难过?
唐许虽然之前不太确定,可在看到孟行章颤抖的肩膀时,她还是心软了: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凭什么啊?”
田析彤有些恼火的扫了孟行章一眼,忍不住用手使劲的点了点他的胸膛:“小许有了你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是你陪伴着她吗?”
“少废话!”
孟行章沉着脸扫了田析彤一眼,刻意摆出了凶狠的样子:“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把她往死里折磨,我会把她和孩子都凌虐到死为止!”
“你敢!”
田析彤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小许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耶,他竟然都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来,真是太可恶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把八百万还给傅总,要不然,小许现在就能脱离苦海了!
“还不去?”
孟行章的脸上充满了阴鸷,把田析彤吓得有些发颤,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长长的呼了口气,孟行章觉得,想要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还真的是挺不容易的事情,光是要维持那种凶狠的语气对田析彤说话,那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好在已经逼着她过去了,这样唐许的心底也会开心不少,不会因为自己不在而觉得有什么心烦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孟行章忍不住抿嘴苦笑了一下:原来,要想彻底的放开她,竟然是那么痛苦的事情,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那么冲动的离开吧,要不然,现在又何至于去抓一个人陪伴小许?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恶!”
析彤忍不住抿嘴,对着唐许喋喋不休的控诉孟行章的“恶行”,可是她却是不知道,在听了这些话之后,唐许是有多么的吃惊,或者说,她觉得很心痛,为孟行章的傻气而心痛。
什么要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那根本是用来欺骗田析彤的,为的就是可以让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医院,而他呢,又可以通过田析彤来对自己好。
搞什么名堂?
唐许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牙齿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想要对我好就说出来啊,你这样拐弯抹角的算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的心思呢?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唐许转身看了田析彤一眼:“其实我没事儿,你快回去工作吧,别耽误了。”
“耽误个屁!”
田析彤伸手捏了捏唐许的脸蛋,有些不高兴的撇嘴:“在我心底,你比工作中重要多了!”
抿嘴笑了笑,唐许觉得自己能拥有这个好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每一次难过的时候,都是你在陪着我,这已经很足够了。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我都觉得很开心。
嘴巴微微动了动,田析彤本来还要念叨几句,可是在唐许拉住自己胳膊的时候,她又说不出什么来了,因为太多的劝慰只能让唐许心底继续难受而已。
伸手拿起了手机,唐许划开了锁屏的按键,打算拨打孟行章的电话时,心情却是又马上沉了下去:我应该这样做吗?现在说安慰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想要听的吧?
孟行章若不是高傲的人,那唐许可能就不会如此为难,一定会开口让他回到身边的。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孟行章的脾气太拗,他认为错的事情,谁也别想让他认为是对的。
慢慢的放下手机,唐许无奈的看了一眼田析彤: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又能有什么用呢?伤害我的人又不是你,就算难受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即便是开心,那也是暂时的。
“小许,你怎么了?”
田析彤有些担心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有什么心事?我可以来帮你吗?”
轻轻的摇头,唐许拥抱了田析彤,可是声音却是有些沙哑起来:“没关系,你不用来管我,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
田析彤微微撇嘴:都这样了还在这儿逞能,那个家伙神经不正常,难道你也跟着他要不正常吗?我的朋友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伸手刮了刮小许的鼻子,田析彤朝着她挥了挥拳头:“别再撅嘴了哈,在看到你这样,我跟你急,听到没有?”
唐许喜欢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那就是被人需要的安全感,让她的心底十分踏实:“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