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让她坐下,她却下意识的想抽出手,这个动作引起上他的不悦,剑眉紧拧着,看着她闪躲的眼神,他的心像刀割一样疼,她就那么吝啬给他一个微笑吗?
  仔细打量着她,好像比离开时更回丰腴了些,他握紧了双手,手背上传来的刺痛根本不及他内心伤痛的分毫,原来在自己身边她过得很不开心,离开他才短短几日,她的脸颊就圆润了那么多,想必那个端木把她也照顾得很好。
  曾经他的心愿就是她能够过得幸福,她能开心,现在她过上了那样的生活,这也是在告诉他,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是吗?
  强忍住想问她离开这么久,有没有想起过他的冲动,因为那只会带给自己更多的伤痛,别过脸不去看她,嘶哑着声音:“谢谢你能来看我,不过我想你是来取那份离婚协议的吧,我还没有找过律师,做好了,我会送到端木的公司,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这显然超出了徐暮云的预料,她还在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向他再提起离婚的事情会不会太没有人情味了,没想到他却首先开了口,达到了目的,可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雀跃之情呢?
  “你,怎么突然同意离婚了呢!”她想知道是什么让他突然有了转变。
  韩睿突然撑起身坐在病床上,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回了很多血,他却不以为意,扯掉了浸满血的胶带将针头拨了下来。
  动作太快,徐暮云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手上线珠般滴落的鲜血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被吓坏了,连忙从柜子上抽出了纸巾按住了他的手:“你这是在干什么,按着点,我去给你叫医生。”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竟让他有了一种错觉,她可能还是在乎自己的,可转念想,她可能只是被吓坏了。
  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珠,将沾满血的纸巾随意的扔在地上:“我没事,,坐下,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只是离婚而已,还有什么好谈的。
  韩睿轻笑了一声,指着床旁边的椅子:“我是个病人,谈话,也请你照顾一下我的身体好吗?坐下来谈。”
  徐暮云迟疑了一下坐在他对面,双手叠放掩住了自己的肚子,生怕他看出破绽:“你想谈什么?”
  “想想,我们结婚这几个月,离婚已经提了三次了,对不起,是我给了你这么多的痛苦,我同意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找律师起草协议。”为了她,他放弃了所有,可终归没能在她心里留下一点位置,只要她幸福快乐,已足矣。
  “什么条件?”她想象不到自己能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
  “我离开AK,你回到韩家,就这么简单,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爸爸当初对你和妈妈的失踪也是毫不知情的,都是尹荷一手造成的,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没有终断过对你们的寻找,你没有必要去恨他。”韩睿不想让她一直对父亲怀着恨意,这些年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不可能,我既然选择离开,就不会再回来,反正也要离婚了,我也坦白的对你说吧,其实这些年,我和母亲从未恨过他,母亲一直告诉我父亲是有苦处的,对于你们,我只是恨你们的欺骗。这两个最讨厌的字眼,一直像噩梦一样困扰着我,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可你还是选择了骗我,而且是彻头彻尾的欺骗。”杨子烨的事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每当想起这两个字,往事一幕幕就会在她的眼底闪过,当杨子烨和韩睿的脸交叠在她面前时,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小云,请你相信我,我们的初衷真的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
  “够了,韩睿,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说,当初杨子烨对我说没有告诉我他结婚的事情,是怕我伤心,影响在里面的改造,现在你又是这样,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宁愿我们没有认识过,我出了监狱,哪怕是找一个扫厕所的地方,每个月挣千八百块的微薄收入,可我能养活自己,我的心里是踏实的,可你们给我的永远都是恐惧。”徐暮云站起身情绪有些失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慌张的跑出了病房。
  韩睿没想到他主动提出了同意离婚,她却先落荒而逃了,嘴角的笑尽是苦涩,上天还真是挺眷顾他的,让他的婚姻又多活了几天。
  徐暮云跑到医院门口才发现,她离婚的事情又没有谈成,都说好事多磨,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要诸多磨难。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走着,心情焦躁得几近疯狂,无处排解的烦闷只能靠着一路萧瑟的北风吹散。
  也不知走了多久,路过多少街口,快到天黑了她才走到了端木逸阳的住处。翻了翻口袋,她没有这里的钥匙,这些天也没有出过门,没有电话,看来只能在门口等他回家了。
  她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别墅的门就被打开了,端木逸阳从里面走出来,表情清冷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带进了屋里。
  端木逸阳摆着一张臭脸,将她按在沙发上后就离开了客厅,徐暮云看着他的背影都像是凝上了一层寒霜,不禁起疑,他这是怎么了。
  坐在沙发上,她也没敢离开,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儿,坐在那等着老师训话。坐得腿也麻了,眼皮也重了,直到昏昏欲睡之时,端木逸阳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肉粥,原来他是去了厨房。
  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端着粥的样子,她竟然想到了韩睿,他也总是习惯把食物端到床上,然后再亲自喂给她吃,然后再陪着她看她认为是甜蜜浪漫,而他却认为是无聊至极的肥皂剧。
  “你回来了,韩睿,带什么好吃的了。”迷糊中她竟把他错认成了韩睿。
  ‘咣’的一声,端木将粥碗扔在茶几上,此时的他周身透着一丝冷漠,冷到快要将她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