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彦清君夹一筷子蔬菜到云端碗里,声音轻柔:“不要只吃肉,上云谷那山里的小动物都被你吃得差不多了!”
“……”
搞得她像个大胃王一样。
“我才吃了多少啊!”闷闷的很是不满。
秦霓和琼英今天都没有在里面伺候,两人吃得早,现在站在外面的小阁间里说悄悄话。
“那个真的是缈君?”琼英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相信,不过看那你衣着打着谈吐气质也是跟传说中的缈君着不多的。
秦霓点头:“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他竟然来了,主子现在也算是可以稍稍放下心了!”
有缈君在,这江山不怕不稳固的。
琼英点头:“只要主子不要再烦恼,怎么都行!”
用过膳,云端看着坐在茶桌着的司彦清君,大眼睛眨了眨,她得给这人找个地方信不是。
她走过去,坐在男人旁边,完全没有一点在面对朝臣时的疏离和高高在上。
手臂轻碰了碰男人的胳膊,司彦清君正看着茶壶,被她推了推后转过脑袋。
“怎么了?”
云端侧头看他:“你在外面有地儿住吗?”
他现在可是她的先生,得缈君者得天下,她得好好伺候着才行,应该要包吃包住。
司彦清君摇头:“没地方可住!”
“……”
还真没有啊,云端摸摸鼻尖:“那你是想住宫里呢还是想住外面?”
司彦清君黑眸淡淡,看着云端的时候有些无奈:“你见过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可以住在宫里吗?”
“……”
呃,好吧,她忘记这茬儿了。
不过沉帝可以纳女妃,那她是不是能找个男妃?
云端目光不怀好意的上下扫了扫司彦清君,奈何人家半点都不为所动。
云端也就是这么一想,她可没有胆子让司彦清君做她的裙下之臣,而且,这么孤傲的人不是她可以左右的,还是好好的当做先生供养着吧。
“我现在没权没势,想要给你赐个宅子都不能!”云端很苦恼,想到目前自己的处境,真是尴尬又可笑。
司彦清君伸手揉上她的眉心,声音有些淡淡的责怪:“说了不许皱眉,现在有我,一切都会掌握到你手上的,相信我!”
云端不自觉的被男人这清冷的面容所吸引,男人的话更是让她心潮澎湃,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半晌,司彦清君收回了手,云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温柔?”
“……”
司彦清君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想多了!”
云端咬唇轻笑:“下午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出宫,看能不能找到你喜欢的房子!”
司彦清君将茶过滤,然后再煮:“你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云端脑海里第一反应出的就是那个小竹屋,可是万朝宫附近应该是找不到这么一个优雅的地儿吧?而且就算是有,这寒冬腊月的,能住人吗?
她这么想着又一次怀疑司彦清君是不是跑她这里取暖来的。
“安静点儿的宅院可以吗?”
司彦清君点头:“可以!”
云端搓了搓手,就希望能找到吧。
这两是前朝没什么大事,当然,今天早上的已经过去了,但该查的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排她他先生的住宿问题。
下午,两人出宫,秦霓和琼英都想跟上,但云端一个都没带,这大冷天的让她们跟着受什么罪,她看着美男倒还心里有点安慰,可她不想让她们两个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尤其是琼英,一冻小鼻子就红了,看着特招人。
司彦清君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云端披着她自己的厚实披风。
披风上面有个帽子,下了马车后司彦清君就给她罩在了头上。
云端挣扎,但男人的声音不容置疑:“你现在可是万朝山的陛下,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云端一缩,小嘴撇了撇,好吧。
“手给我!”
“……”
云端拉着帽子看他:“干吗?”
“取暖!”
理所当然。
云端笑嘻嘻的将手伸给他,被握住后果然觉得暖和多了。
两人慢慢往前走,这下雪天里街上没有什么叫卖的小贩,倒有那么几分冷清,不过各酒楼却是人满为患,大家都喜欢不忙的时候聚在一起喝上几盅。
云端走在司彦清君身侧,看一眼前面后又看一眼他,大眼睛转了几圈后开口:“我们就这样盲目的找吗?”
司彦清君微笑,好看的黑眸微微扬起,特别惊艳,云端看得有点呆。
“不远处有一家宅院,还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云端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司彦清君笑:“你忘了我是谁吗?”
“……”
这个,难道他连哪里有宅子都能算出来?
不可能吧,这也太玄乎了。
司彦清君拉着云端往前走,雪来,扬扬洒洒,云端被吹得眯上了眼睛,司彦清君将她脑袋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开口:“不要往前看,跟着我走!”
霸道又直接。
帽子下的云端红唇微勾,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穿过一个巷道,又拐了一个弯,云端抬眸,宅子上还有块匾额——缈居。
“……”
什么意思?
她愣愣的看一眼司彦清君,这人不是缈君吗?那这个缈居不就是他的嘛,可是,他不是说没有住的地方嘛。
就在这里门轻轻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看到司彦清君后疾步走下了台阶:“先生,您回来了?”
司彦清君微微点头,然后拉着云端往里走,进去后就看到了院子九曲十八弯的,很大,比她的行云阁大,而且布置得雅致的很,看上去赏心悦目的。
云端侧眸看一眼司彦清君:“原来你是骗我的!”这人真是狡猾,怪不得不让她找人帮忙,原来是一早就定了下来,而且看这布置,估计是有些日子了。
“你是不是已经来了好久了?”
管家走在前面带路,司彦清君将云端脑袋上的帽子往上提了提,笑着看她:“也没有多久,七八日吧!”
“……”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司彦清君带着云端慢慢走到了正屋里,一进去后就感觉暖暖的,火炉烧得很旺。
云端默,那她之前想得这人是来找她取暖的那简直就是,真是好尴尬。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仆人端上了糕点,司彦清君将云端拉到火炉前,这才将她脑袋上的帽子给揭了下来,然后亲手给她脱了披风。
“……”
云端有些受宠若惊,这难道就是愿意和不愿意的区别吗?
之前她在上云谷的时候,他可是连话都不想跟她说的,几次三番的让她回去,可现在他却变得这样温柔,还真是,有点淡淡的不适应。
云端的手很凉,哪怕一路都被司彦清君握着,可还是很凉,他微微皱眉,然后对着门口吩咐:“刘伯,去拿个暖手炉来!”
“是!”
云端眨眼,笑道:“先生这是关心我吗?”
司彦清君看她一眼,忍不住训斥:“你这手怎么会这般的凉?”
“……”
这个,她也没办法啊,病根子啊老毛病啊,她也很想不让凉的,可是,真的没有办法。
“怎么,不想说?”
云端的手被放在火炉上方,翻来覆去的烤,可是好像都没有多少作用,还是凉。
司彦清君这些眉头直接是紧紧拧起来了,指尖探上云端的手腕,细细号了号脉,拧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看得云端有些纠结,他这个样子搞得她很紧张好不好。
就像是,她的身体得了什么可怕的病一样。
“你还会诊脉?”虽然看男人那熟稔的样子好像很懂一样,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
官家很快就将暖手炉拿来了,司彦清君接过试了试,然后就塞到云端手里,拉着她走向一旁的茶桌。
两人坐了下来,司彦清君看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水,淡漠的眸光稍稍有些松动,半晌后他看向云端:“你这手疾到底是什么时候患的?”
云端以为他不问了,所以想着不用说了,哪知道他还记着。
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想了想后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的,反正等到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当时在荒山的时候,邪祟作乱,有时候寒风凛冽大雪飞扬,那天都冻得人想要缩成一团,可孤魂野鬼不太想要放过她,一直都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她只能和老黄狗一起奋力抵抗,久而久之,等到她渐渐的在荒山稳了下来,然后才发现这手一遇冷就冰得像是捂不热一样,起初还好,可慢慢的就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还会僵硬,甚至失去只觉。
所以她有空没空就喜欢在桌面上敲,她害怕这手哪天真的没动静了,所以得经常锻炼,她可不想有手却不能用,那也太痛苦了。
“你是三王姬,这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端目光飘在茶具上,想了想后开口:“游历的时候没有太注重,所以才会这样!”
对于司彦清君,她虽然是比较信任,但是,他这么突然的就来了却是让她多少还有些怀疑,或许她想什么他可以猜出来,但他却是高深莫测,她半点都琢磨不透,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彦清君拧眉:“我这些天里配几副药出来,看看起不起效!”
云端微愣:“先生的意思是我这手还有得治?”
其实她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平时多暖着它就好了,反正离完全僵硬或者废了应该还有些距离。
“怎么?你不想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