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月?
  “只是静养?”
  医师点头:“现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暂没有什么大事,正是陛下养伤的好时机!”
  重亲王轻嗯一声:“好,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是!”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重亲王才颤巍巍的抹了把脸,太好了,云端没事,太好了。
  琼英端着茶走了进来,一瘸一拐的。
  “重亲王,您已经守了一夜了,现在主子安全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重亲王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没有说话。
  琼英知道他是放心不下主子。
  于是轻笑道:“如果主子醒了,我让人第一时间通知您,可以吗?”
  重亲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摆手:“不用,只要她醒了就好!”
  琼英点头。
  看着重亲王走出去,有些疑惑他昨晚怎么会来宫里,而且还是直奔行云阁。
  难道,是有什么人通传了他吗?
  琼英想不通,不过无论如何都是他救下了主子。
  秦霓出来,看一眼琼英,问:“腿怎么样了?”
  琼英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大碍,你呢,肩膀如何?”
  秦霓轻笑,有些无奈:“我们都太没用了!”
  琼英沉默,是啊,太没用了,连主子都保护不了,她的腿若不是主子及时将她推开的话,怕是当场就断了。
  沉帝寝宫。
  窗户打开着,早上的风有些凉意,徐徐吹进来到让人能清醒几分。
  “陛下,重亲王来了!”
  离官恭敬的开口。
  执着笔的大手微顿了顿。
  “让他进来!”
  “是!”
  重亲王撩袍走了进去,双眸带笑,声音温和。
  “王兄好雅兴!”
  沉帝没有看他,只是兀自写着自己的字。
  离官伺候着重亲王落坐,上了吃食。
  对于沉帝的态度,重亲王一点都不恼,这么多年了,最恼火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今日怎么有空来宫里?”
  沉帝开口,声音冰冷。
  重亲王轻笑:“其实臣弟从昨晚就来了!”
  沉帝眸光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笔,一心两用道:“这些年你游历大江南北,就算是回了万朝山也不会进宫走一趟,那么昨晚,你又是为什么要来呢?”
  重亲王笑着轻抿了口茶,声音不疾不徐:“前些日子我见到了陛下,觉得甚是有趣,还留她在家里吃了便饭,她一心想听我游历时的所见所闻,于是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进宫!”
  沉帝没有说话,
  “昨日下午臣弟的好友猎了几只狍子,陛下不久前还跟我提过想吃野味,所以我就连夜送了过来,没想到会遇到陛下遇刺的一幕!”
  沉帝慢条斯理的写着字,全身都是冰锐。
  “送个野味也值得王弟亲跑一趟吗?”
  重亲王笑:“有何不可?”
  沉帝扔下笔,黑眸冷冷盯着他。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重亲王黑眸微眨,想了想后笑道:“王兄所指的是哪件事?”
  沉帝走出书桌,来到重亲王面前。
  “三百多年前,朝玉贵妃死的那件事!”
  重亲王有些迷茫,问:“这件事情怎么了?”
  “你不知道?”
  重亲王更懵了:“我应该要知道什么吗?”
  沉帝居高临下的看着重亲王,目光冰冷:“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重亲王看着他,半晌不语。
  沉帝不想再跟他说话。
  “出去吧!”
  离官走到重亲王边上,声音恭敬:“重亲王,请吧!”
  重亲王看一眼离官,转身走出沉帝寝宫。
  他抬眸看一眼远方,朝玉贵妃。
  呵!
  风来,吹散一地落花。
  第三日,云端还在床上躺着,臣朝们各种猜忌,都再想云端到底怎么了。
  可是云端没有醒。
  连着三天都是昏睡。
  医师们都快要束手无策了。
  “这是为何?”
  “以身体目前的状况来看,确实是该醒了!”
  可是,就是没有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霓和琼英两个的眼睛都哭红了,心都要急得崩出来了。
  第四天,云端的唇已经干裂开来了,秦霓小心的给她喂着汤药,可喝不了多少。
  就在这时,司彦清君回来了。
  他直奔云端的卧房,伸手探上她的手腕,眉头越拧越紧。
  该死的。
  医师们都被推了出去,只留下秦霓和琼英两个照顾。
  司彦清君手背贴上云端的额头,温度刚好,可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
  一道灵力挥出,大手沿着云端的脑袋往下滑,冰蓝色灵力一路游走,直到脚尖。
  云端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没有呼吸一样。
  司彦清君最后将一只停留在云端的头顶,冰蓝色越凝越多,到最后直接变为蓝黑色,阴郁的煞气萦绕在这一方。
  偏殿里的医师们均都是一怔,这是?
  琼英和秦霓也怔住了。
  这股子阴冷怎么这么瘆人?
  “桀桀……”冰冷的笑声从那灵力里涌显而出,接着便是凄厉的嘶吼,有什么想要挣脱,那狰狞的邪物吓得琼英直接屏住了呼吸。
  秦霓大睁着眼睛,双唇颤抖。
  “不,不要,不……”
  云端似是非常害怕,她全身开始哆嗦,小脸抽搐。
  “不……!”
  司彦清君目光冰冷的盯着手中的灵力,那些邪祟嘶吼着想扑出来,那么来势汹汹。
  “阿蕊,不,不……”
  云端努力摇头,特别痛苦,整个小脸都已经扭曲。
  秦霓一把捏住琼英,两个人都没敢叫出来。
  那,那没有眼睛没有头的东西,是什么?
  舌头那么长,脸那么白,血窟窿的眼睛里还闪着绿光,那么贪婪,像是,像是要吃人一样。
  “桀桀……”鬼魅阴厉的嘶吼越来越浓。
  偏殿的医师们齐齐白了脸。
  邪祟。
  恶灵缠身。
  “阿蕊……别去,回来……”云端痛苦的嘶吼,合着凄厉的恶灵邪笑声,整个行云阁一时间地动山摇。
  不好,这恶灵似是想要破体而出。
  医师们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就希望陛下的抑制力能压制住这些恶灵,不然的话,别说是她,这整个万朝山也会被毁了的。
  “陛下……”
  众医师全部扑通跪倒,以大礼之姿跪趴在地上。
  离官本在倒茶,似是感应到什么后茶壶啪的一声碎裂。
  “陛下!”他惊得往书房跑。
  沉帝已经拳头紧握的站在了书房外面。
  “是邪祟!”
  沉帝一张脸全黑了,没想到邪祟竟然入了她的体。
  行云阁,阴鸷的气息越来越浓,那股威压也越来越强。
  “云端,云端!”司彦清君试图唤回云端的意识。
  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邪灵乘虚而入,只怕是想占了她的身体。
  “云端,醒过来,醒过来!”
  云端身体抽搐的越加厉害,整个人就像是已经分成了两极,一方是她自己的意识,一方是邪灵。
  “陛下……”众医师齐声呼唤。
  秦霓和琼英本就没有修为,被这越来越强烈的威力逼得连呼吸都是困难。
  “不,阿蕊……”
  云端痛苦的嘶喊。
  阿蕊是她的恶梦,永远永远都缠着她,她无法解脱。
  “云端!”司彦清君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他大手用力蓝色灵力直接全黑了,那恐怖的桀桀笑声越来越近,就像是已经盘踞在所有人的头顶。
  没有人再敢动弹。
  “云端,振作起来,云端!”
  司彦清君一向都是平平和和的,可这会儿都已经急了。
  邪祟的力量本就可怕,更何况乘虚而入的还是无数。
  他只能用灵力帮她压制,可最关键的还是要靠她。
  只是她现在意识迷糊,甚至已经被邪祟带到了边缘黑暗地带,她迷茫无措不知如何抉择。
  “阿蕊……”云端的声音带了哭意。
  或许在她的意识里,只有阿蕊一个才是她最为亲近的人,她的灵魂一直依赖着阿蕊,哪怕阿蕊早早就已经不再了,可她还是觉得她一直都在,现在她痛苦,她煎熬,没有人可以求助。
  只有阿蕊,可她近不得阿蕊的身。
  “云端,快回来,乖,回来!”
  “吼!”尖利的声音划破天际,司彦清君的灵力差点被弹开。
  云端一口鲜血直直就喷了出来。
  秦霓和琼英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沉帝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房前,离官面上都是担忧。
  那邪祟如果挣脱开来,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云端似是已经疲倦,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话都说不出来,可整个人却是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中。
  邪灵更加猖狂。
  如此一直耗了一个时辰。
  司彦清君恐慌的感觉到云端的身体正被那些恶灵一口一口的蚕食,可她却无力挣扎。
  浓烈的威压到了极致,如果再涨一波,那肯定是压不住了。
  琼英顶不住威压昏了过去,秦霓一双眼睛已经红了。
  “快传重亲王!”
  “还有玄少主!”
  “快!”
  司彦清君的声音歇斯底里。
  秦霓僵直的拖着昏迷的琼英跑了出去。
  现在这万朝宫中,修为高的就只有重亲王和玄泓了。
  “桀桀……”
  凄厉的笑声依旧狂妄,司彦清君满脸汗水,他眸光阴鸷的瞪着灵力罩中张牙舞爪的邪祟!
  偏殿里有的医师修为不够已经昏厥,只能让护卫快速的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