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想到某种可能后惊了惊,然后强迫自己不要再乱想了,一切都还是跟着主子的计划走吧。
司彦清君微叹口气,他让管家将冷掉的骨头汤端过来,他凑近闻了闻,眉头微皱。
不怎么喜欢。
可她竟然那么喜欢。
云端不知道自己现在陷进了某种特别恐惧的深渊里,有些事情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不,应该说对手太狡猾了,在她脆弱的时候趁机而入,她很轻易的就放下了也心防。
天微微暗下来的时候云端终于在大山中央瞅到了几只狍子,哪怕是吃了野果充饥,可肚子里还是难受。
她悄悄的凑近,然后手中匕首稳稳的拿了起来,屏住呼吸。
狍子越靠越近,半点都没有发现她。
云端瞅准机会迅速将匕首射了出去,又稳又准的直接刺进了狍子的脖颈,看到同伴砰一声躺在地上,其他的狍子都受了惊吓,尖叫着四处逃窜。
云端揉了把有些晕的脑袋,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到了有毒的果子。
拎着狍子走到原来的山洞旁后她晕得已经站不住脚了,这下她深信自己一定是中毒了。
只能将刚刚下山时碰到的几味草药翻出来,手颤抖的很厉害,她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总是会这么狼狈呢。
草药很苦,她皱着眉头嚼了半天,整个身体都依在山洞口的大石头上,四肢控制不住的抽搐,看来这毒还有点厉害。
她努力不让自己昏过去,醒来的时候面对什么危险她还能躲一躲,可如果晕了,那么到时候就算齐亲王的人不找进来,她也可能会被其他的野兽给吃了。
双唇都被咬破了,鲜血顺着下巴滑下,疼痛刺激着神经,模糊的眼前不时出现司彦清君的身影,她可笑的发现她此时特别的想他。
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能找到一些些的安全感。
可她知道他不会来的,齐亲王不会放过他的。
他又因为救她而功力大幅度下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眩晕一波波密集的袭来,云端觉得这样不行,她拿出还沾着狍子血的匕首,想都没想的直接刺进了小腿,剧烈的疼痛袭来。
她疼得整个小脸都抽在一起,面色更是瞬间的惨白。
小半个时辰过去后,眩晕缓缓散了去,她全身无力的从大石上滑落。
她微喘口气,休息了一会儿的慢慢趴起来,她不能倒下,就算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这么倒下。
命运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她一点点的幸福还都没有感觉到,所以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如果她走了,阿蕊就永远只能是孤魂野鬼,她不想让她的阿蕊一直飘飘荡荡无处可去,所以,沉帝得让她亲自来杀,而阿蕊的衣冠冢也得由她亲自来立。
夕阳快要西下的时候她找到了一处水源。
拖着疼痛的小腿走过去,先清洗了伤口,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多采了些草药,不然现在还真是没有办法了。
山里这个时候很危险,她不能再进去了。
扯了身上的衣衫包扎了伤口,然后就将狍子剥皮拆骨,分割好肉好架起火堆。
取火时费了她不少力气,不过好在是着了。
山里的傍晚很冷,云端吸着鼻子慢慢烤肉,她觉得她得尽快适应才行,反正以前在荒山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没什么的。
肉的香气散开,她控制不住的吞了口口水,在宫里的时候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对肉的喜爱程度了。
况且秦霓和琼英一直在她的耳边唠叨,说什么要营养均衡,荤素搭配。
所以她现在也算是慢慢的没有像一开始那么的嗜肉如命了。
不过现在她估计又要过上这种生活,也不知道会是多久,不过过一天算一天,就希望沉帝能有办法对付齐亲王,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万朝之王,他不会看着他的王朝就此没落的。
云端将料汁轻轻洒在烤肉上,夕阳最后的余晖尽散,好橘红的光晕缓缓消失不见。
她一个人慢悠悠的烤着肉,虽然心里着急可她知道也没有用。
或许从她知道齐亲王要谋反的时候她内心的最深处还是没有多么害怕的,真的,可能就是因为沉帝还在,所以她好像还有依仗一样,况且又有司彦清君在,她有着的只是本能的恐惧。
沉帝再怎么不中用那毕竟还是沉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他并没有完全放权,只是站在了幕后罢了。
也不知道齐亲王多看来蓄积的力量到底多少,不过对于沉帝而言,最坏也就是两败俱伤,而且宫里还有唯长风,再不济还有重亲王了,一时的局面应该还能控制的住的吧。
这么一想,云端真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只不过长命锁在身上,她只要保证自己不死,那么万千黎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肉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云端翻了翻,再接着想。
司彦清君要忙着应付齐亲王,而玄泓的兵力怕是被拦在宫城外面,说不定他到现在还没有赶到万朝山呢。
毕竟齐亲王行动了,那么玄泓不可能毫无阻碍的赶来的,不过他的修为不错,可明枪易躲暗剑难防,况且又离宫较远,而且离诸神山更远,前后都无法做到及时的相援,他也算是四面楚歌。
为了她,他真的付出了太多。
司彦清君再怎么说也在城里,而且他手下有很多高手,他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血流成河这是肯定的。
这万朝山又要死很多无辜的人了。
肉烤好后云端往后倚了倚,后面有一个平着的大石头,她靠在上面,啃着肉看着天际一点点暗下来。
山里开始有了动静,各野兽的嘶吼声,还有鸟雀归家的急促长啼。
云端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如果她一直在荒山的话那倒还没有什么,可后来回了万朝宫,享受了一年多锦衣玉食的日子,现在又来到这青屏山,虽然没有荒山那么恐惧,但毕竟空空荡荡的,就她一个,还真是,毛骨悚然。
她处理了吃剩下的肉后站了起来,还是先回到山洞吧,至少安全一些。
将匕首洗干净握在手里,小腿有些疼,当时扎得太狠了,这么一走一动间有种撕裂的感觉,不怎么好受。
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回到山洞里,这是在下午找水源的时候找到的一处山洞,相比早上胡乱钻进去的那个,这个山洞就安全多了。
她拿着火把走了进去,然后燃了一个火堆。
山洞的洞口极小,天然形成的洞门她也需要侧着身体才能进去。
这样的话,但凡是稍大型一点的野兽那就根本进不去,大大减少了危机感。
第一晚的时候云端过得还算可以,虽然时醒时睡,但并没有什么野兽靠近,也没有感觉到有追兵寻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算是彻底的沉睡过去,毕竟天亮的时候比天黑安全很多。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她将身上的草帘子揭开,小腿有些疼,她微皱着眉头看了看,还好没有发炎。
火堆应该是熄灭不久,还有缕缕的青烟往上冒。
云端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到洞口的时候下意识先偷偷往出望了几眼,见没有什么异常后她才走到小河边。
一番洗漱,然后又顺手抓了条鱼,找到一个破旧的瓦罐,生了火后就给炖上了。
山里鸟儿叫得很是欢快,她拿着匕首摸索着上了山。
走来走去的寻着出口。
昨日里以为只有一个出口,她今天一上午又找到了一个。
不过,都有重兵把手。
她不可能出得去的。
云端懊恼的轻轻退出危险地带,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的好,不过她有些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搜山呢?
齐亲生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
难道他想将她困死在这里?
不太可能吧,这里有吃有喝的,也就是老死,否则一般情况下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想起困死,云端眯了眯眼,这倒是有可能。
他不杀她,却一直困着她,反正她也出不去。
外面到底如何了她也不会知道。
这么一想云端有点不太好受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认命了?
不,司彦清君一定会想办法的,而玄泓也会,还有唯长风。
再者说还有沉帝,他不可能将位子让于齐亲王的,如果他想让那一开始根本就没她什么事儿,所以齐亲王想要困着她,这是不太可能的。
想清楚后云端又悠悠哒哒的回到了小河旁,瓦罐里的鱼汤已经炖得浓稠如雪了,幸好她走时加了差不多的火,若不然她这么久才回来,瓦罐都得爆炸了。
她坐在大石头上,太阳不是很烈,那光线洒在人身上暖暖的,云端索性躺在上面,双眸看着湛蓝的天空,思绪有点飘。
总觉的她的人生挺搞笑的,一直都不得安稳。
她阖上眼睛,现在有两个出口了,下午的时候再找找,说不定他们有遗漏的地方,所以她得勤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