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有些懊恼,不过转眼一想明天可以找个时间去找她,心里立马就好受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日云端便起得很早了,到了宫后就得上早朝。
  可能是有些诧异又些预料之外吧,反正她是想着会废除一些官员,可没想过会那么多。
  朝堂上现在剩下还没有二十人,她有些无语了,沉帝应该是挺伤心的,他在位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都不知道有这么多是齐亲王的人。
  真是汗颜啊。
  官员被废,沉帝也没有再选,他的身体应该也撑不住再选吧。
  下了朝后云端直接去了沉帝的寝宫。
  离官尽职的守在边上,看到云端进来,他微弯了弯腰。
  “陛下安好!”
  云端睨他一眼,这老东西看着倒是挺有精神的。
  沉帝双眸微阖,看着不像是睡着的样子,他应该知道云端来了,可就是没有睁开眼睛。
  云端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恼。
  她走至不远处的桌边坐下,离官让人上了茶,她慢条斯理的喝一口。
  “我以为你撑不住先死了呢!”
  对于沉帝她是永远都没有好话的。
  沉帝眼皮都没动一下,当她的话完全是耳边风。
  “看到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造你的反,你难道都不伤心吗?”
  离官视线微抬看一眼云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主子和陛下说话他还是不要插口的比较好。
  云端喝口茶后啧啧几下。
  “不过也对,你这心可是石头做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疼!”
  沉帝还是没有反应,他静静的躺着。
  云端放下茶杯,轻笑一声。
  “你的朝臣现在已经空了大半儿,如果你再不放权的话,那么我也无可奈何!”
  旧的势力被清,那么就要换新血液上来,可这一步一步的都得慢慢来,如今先将着急的几个职位上的人给定下来。
  可是她没有权利啊,说话直接是腰板都挺不直,真是够憋屈的。
  沉帝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视线盯着床顶,犀利的眸子有些混沌。
  “你答应了诸神山什么条件?”
  这个她得知道,不然心里一直不安。
  沉帝黑眸微动,离官伺候他多年,最知道他的意思了。
  所以便几步走至沉帝身边,俯下身将沉帝微微扶起,让他半靠在床头。
  “择个日子成亲吧!”
  什么?
  云端愣了愣,有些懵的看着沉帝,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帝黑眸冷冷的看向云端。
  “你和玄泓的婚事已定,现在只需择个日子就行!”
  云端猛然站起。
  “我觉得我会答应吗?”
  沉帝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阴冷而又苍白。
  “你会的!”
  他的声音很笃定,云端气到了,想都没想的冲上去,离官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就想扩在沉帝身前,可云端的速度很快,她一把揪起沉帝的衣领,面容愤怒。
  “沉帝,就算是天下都毁了,我也不会嫁的!”
  沉帝完全不为所动,他被云端揪着整个身体都往前倾去,看到云端愤怒,他似是特别高兴。
  “繁途不会放过你的!”
  云端愣了愣,然后沉沉的一拳就直接击上了沉帝的脸。
  沉帝直接被打了整个脑袋都偏了过去。
  “主子!”
  离官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拉住还想再打的云端。
  “陛下,主子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他受不得你这样的对待!”
  云端猛得甩开离官的手,她咬着牙关站了起来,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沉帝,眼眶赤红。
  愤怒让她瞬间控制不住的暴走,一脚踹早床尾。
  她紧绷着身体走出了沉帝的寝宫,身后有笑声传来,特别刺耳。
  云端努力克制着还想要冲进去的自己,该死的。
  秦霓和琼英等在边上,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出来,两人均是一惊,连忙迎了上来。
  “主子!”
  “主子!”
  云端身体僵硬如石,垂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
  他竟然和诸神山做了这样的交易,他拿她,换他的天下太平。
  可那人是玄泓,而她心里的是司彦清君,怎么可以。
  “主子,您怎么了?”
  秦霓担忧的看着她,主子刚刚进去的时候情绪都不是这样的,可怎么一晃眼的功夫就气成这样了呢。
  “回行云阁,传玄泓!”
  琼英和秦霓对看一眼,赶紧应声:“是!”
  云端坐在凳子上,双眸凶残,什么她都可以忍受,可唯独这个不行。
  玄泓来得很快,他似是已经知道了,看云端这表情,他想云端也知道了。
  云端看着他,唇边连抹笑意都扯不出来,整个脸都是僵硬的。
  她张了张口,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了吧?”
  玄泓微微点头,他昨晚回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父王给他留了信,他想过很多条件,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条。
  “玄泓,我不想骗你!”
  玄泓视线微垂,坐着的身体不由的慢慢紧绷。
  “我知道!”
  云端红唇紧咬。
  “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玄泓抬头,眼眶有些微红,他知道她不喜欢他,可看到信的那一刻他还是止不住的开心,他想,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可他知道这于她来说根本就是痛苦所在,她挂在心上的人是司彦清君,在青屏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她那么的眷恋依赖司彦清君,而对他,她始终只有朋友间的距离,他跨不进她的心里。
  “我明天就动身回诸神山,想尽办法让我父亲取消这个婚姻!”
  云端张了张口,眸光中带着水汽,她有些愧疚的不敢看玄泓,这人为她付出太多,可她无以为报,如果没有喜欢上司彦清君的话,那么或许在这种时候她会欣然答应这场婚事。
  可她就是喜欢上了司彦清君,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下。
  玄泓走后,云端立在院子里看着已经开始枯萎的百花,黑眸空洞寂寥。
  她本想出宫去见见司彦清君的,可是想想又算了,她现在控制不好情绪,万一被他发现了又徒增尴尬。
  “重亲王的伤好些了没有?”
  秦霓见云端终于肯开口说话,微松了口气。
  “还是很严重!”
  “准备马车吧,去重亲王府!”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要见见他。
  “好!”
  边上的琼英立马就跑去安排了。
  出了宫,温度有些低。
  马车一路向着重亲王府而去。
  云端神思恍惚,突然就想起了蒙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齐亲王一起被缴了。
  到了重亲王府后迎面就撞早了正往出走的唯长风。
  他见是云端,有些惊喜。
  “你怎么过来了?’
  云端收拾了面上的情绪,笑着道:“听说王伯伤得很重,我来看看!”
  虽然云端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可唯长风还是看见了她眼底的水汽。
  眸光微暗,但也没有问什么,转身又带着云端往门里走。
  “父亲若是知道你来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端抬步从台阶上上去。
  听到这话后她笑了笑。
  “如果他真高兴那倒好了!”
  到了重亲王的卧房后侍从轻轻将门打开,云端抬腿迈了进去。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就见齐亲王闭着眼睛睡在床榻上,整个人比之前看上去瘦了不止一圈儿。
  “睡着了!”
  云端小声的对着后面的唯长风开口。
  唯长风进来后看了看,点头。
  云端又慢慢退出了卧房。
  “既然睡着了那就不要打扰了,王伯的伤医师怎么说?”
  “需要静养,父亲这一次伤得太重,可能好几个月都无法下床!”
  云端微叹口气,两神族的族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王伯一定是拼了命才将他们给杀了的。
  “那就好好养着,需什么药就去宫里拿!”
  唯长风点头:“我知道!”
  两人走到大殿说了会儿话,云端看一眼唯长风,想了想后问道:“你最近有见过沉帝吗?”
  唯长风挑眉,摇头:“没有,怎么了?”
  云端轻笑:“没事,就随口问问!”
  看来婚姻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
  重亲王一直没醒,云端坐了一会儿后也坐不住了,于是就出了重亲王府,唯长风立在府门看着云端的马车缓缓离去,他眯了眯眼,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端今天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
  马车走着走着就停下了。
  云端原本是闭着双眸想事情的,马车这么一停她便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和木衣一起驾马车的琼英揭开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是缈君!”
  缈君,云端一惊,她猛地坐起身来,然后弯着腰将脑袋伸出了马车。
  司彦清君一身白衣款款而立,见云端出来,他唇边露出抹宠溺的笑来。
  “既然出宫了,为何不去我的宅子?”
  云端眨了眨眼,她怎么觉得这人专门堵住马车是想找她算账。
  她准备下马车。
  司彦清君走了过来,直接伸手将她抱了下去。
  “……”
  云端有些窘,这可是在外面啊。
  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后面的琼英和木衣,就见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同步,都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样子应该是半天都无法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