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霓见她这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主子,这位是玄少主的母亲!”
  云端了然一笑:“原来是夫人,云端失礼了!”说着屈膝行了一礼,这也算是她的长辈了,尊敬着一点总是好的。
  再说她还摸不清这女人的性子,她可不想再找什么麻烦上身。
  落兰衣受宠若惊,这陛下的礼她可不是随意就敢收的。
  只得伸手快速的将云端扶起,笑着道:“天冷,怎么出来了?”
  云端视线扫向远处,那暗沉下来的天色已经有些看不清更远的地方了。
  “屋里有些闷,我便出来走走!”说着看向落兰衣:“夫人也是嫌闷吗?”
  落兰依轻笑:“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便出来等等!”
  “夫人怎么不跟他们一同去呢?我听说那宴席可要办上三天三夜,说不定他们等到完全结束后才会回来!”
  “不会,今日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你大喜的日子,泓儿不会忘记的!”
  “……”
  云端想说她没这个意思。
  落兰衣看一眼云端身后的秦霓,想了想后开口:“陛下身边的婢女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曾经也去诸神山?”
  秦霓心里一跳,不过面上倒是纹丝不动。
  云端回头看一眼琼英和秦霓,笑着道:“我这有两个婢女,不知夫人所说的是哪一个?”
  落兰衣伸手指了指秦霓:“是她,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云端眯了眯眼,她记得秦霓说过她从小一直都是在宫里的,诸神山跟万朝宫之间可不是什么邻居,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秦霓怎么会去诸神山呢?
  “夫人说笑了,秦霓从小就在万朝宫长大,不曾去过诸神山,也不曾见过夫人尊面!”
  秦霓见云端面上有些疑惑,不得不出口解释。
  云端一听便点了点头:“许是她长得很夫人曾经见过的某些人有些像,再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长得相像,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落兰伊还是觉得她见过秦霓,一定是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罢了。
  几人站在廊下又说了会儿话,反正都是左拉左扯没个重点的,再说云端也不想跟玄泓的母亲说什么重要的话,面对外人,她还是喜欢保持距离。
  再回到屋里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冷了,云端吸了吸鼻子,小手不断的搓来搓去。
  “主子,这天色已经很晚了,您是不是先睡?”
  琼英看一眼外面,想着玄少主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她这心里是挺矛盾的,他不回来主子自是松一口气的,可今日是他跟主子的大婚,新婚之夜他怎么能不回来呢,这简直就是打主子的脸。
  云端什么感觉都没有,玄泓回不回来于她来说都一样,她不会管别人怎么说她,反正婚已经结了,那么和诸神山的约定也算是完成了,他们不会举兵相向就成,她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罢了。
  “你们下去休息吧!”
  让秦霓和琼英下去,她脱了外衣后上床,被窝里有些冷,她整个人完全的缩成一团,尽量的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也尽量的不去想司彦清君。
  可是,她睡不着,虽然昨夜里并没有睡多少,今日又是各种的忙碌,按理说整个身体都应该特别的疲倦才是,可她就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整个脑海都是司彦清君,那洁白如雪的白衫像是完全刻在她的骨血里一样,她努力挣扎可都无济于事。
  她想他,这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即便是再怎么想要去排除,可都没有用。
  “吱呀!”
  开门的声音响起,云端微愣了愣,屋子里静悄悄的,夜明珠还亮着,她并没有转身,眼皮微动。
  “你回来了?”
  她不知道玄泓是不是喝多了,所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再等,等他说些什么,她想他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的。
  可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任何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明明有开门声和很清浅的脚步声。
  她疑惑的转过脑袋,只一眼,便觉得整个呼吸都凝住了,黑眸下意识的猛眨几下,她想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司彦清君,还是依旧那样的白色,他嘴边擒着笑,浅浅淡淡的。
  “司彦清君?”
  她不太确定的小声问出口,她想,或许自己是真的疯了。
  “云端!”
  熟悉的声音,清浅又清冷的嗓音。
  云端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是惊喜太大,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司彦清君轻笑着慢慢走近她,云端还保持着坐起的那个姿势,有些僵硬。
  “怎么?很意外?”
  清浅的声音带了笑意,暖入心扉。
  云端僵着的身体更加的僵硬,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怎么会来?”
  司彦清君笑着坐在她的身边,然后伸手直接将她拥进怀里:“我想你,所以我就来了!”
  “……”
  云端心里一哽,半晌后才找回理智。
  “你能来,我很高兴!”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在最想他的时候见到他了,即便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她真的不能再奢求什么了,可她控制不住,爱情来的时候往往是没有任何的原因的,就是喜欢,如果能够选择,她想她会选玄泓,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痛苦,而玄泓也不会痛苦。
  可偏偏就是没有选择,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手怎么这么冷?”
  司彦清君握上云端的手里眉头整个都拧在了一起,女子的直接就像是冰块一样。
  云端轻笑,仿若在梦里一样,她贪婪的呼吸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今天下雪,所以就有些冷!”
  外面温度低,她的手便就没办法暖和,都是旧疾了,她已经不在意了。
  “没有再用药水泡吗?”
  司彦清君想了想后直接用了灵力,那股股的温暖全数的都涌进了云端的手心间。
  云端笑着回道:“有的,只是作用不大!”
  司彦清君眉头紧皱:“你肯定没有泡够时间!”
  “……”
  咳,被拆穿了,云端一时间有些无语,她本来是好好泡着的,可是看着药水她的心里就会很烦,然后就是越泡越烦,到后面就直接泡不下去了。
  所以,效果不是很明显。
  灵力不断的涌入,直到感觉到云端的手慢慢温暖起来司彦清君才收回灵力,将她从怀里揪出来,正色道:“你身体的安康不只是代表了你一个人,还代表着整个天下你知道嘛,你这样子的不好好照顾自己,还怎么造福整个天下人?”
  “……”
  云端觉得他说得太玄乎了,她这手疾再多也只是冬天比较凉而已,搞得她好像随时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一样。
  况且,对于这个天下她是真的想要抱着不管的想法,要不是答应了繁途,她是早就应该跟沉帝不死不休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个样子了!”
  她看着他的脸,夜明珠下男人的脸更显得好看,那深邃的轮廓那黑眸的双眸,无一不让她眷恋留恋,可她又知道这一切都像是昙花一样,很快后便会消失。
  她不能留他,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如果玄泓回来后看到他,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再者说玄泓的父亲玄宗也在,就算是玄泓能咽得下这口气,玄宗也怕是咽不下去。
  再怎么说新儿媳妇儿的房间里出现了自家儿子以外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司彦清君呢。
  虽然她知道司彦清君的修为不错,但他只是一个人,而玄宗这次来却是带了重兵的,到时候动起手来司彦清君怕是难以应付。
  云端轻叹口气,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反正都是徒增伤感的东本,她还是理智些的比较好。
  轻推了推司彦清君,喉咙微哽:“你走吧,若是玄宗回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她是有些不舍,不,应该是极度的不舍,可她也不能因为一已之私就让他陷入危险之中,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司彦清君握住她轻推过来的小手,现在倒是有些暖意了,他薄唇微勾,笑着将她再次搂进怀里。
  “没事的,玄宗就算是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
  云端嘴角微抽,怎么可能。
  “你别骗我,还是赶紧走的比较好,若是我害你受了伤,我会很难过的!”
  她是想什么说什么,她真不想连累这人。
  “你还记得那天我离开时说了什么吗?”
  云端眨了眨眼,那天?
  想了想后回答:“你说事实无常,说不定以后还会再见!”
  司彦清君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所以你看,我们不是又再见嘛!”
  云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再见了也还是会再离开的。
  倒不如不见,那样她至少还少些伤心。
  “云端,从明日起一切都会变的!”
  司彦清君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云端听得更是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
  司彦清君抬手将那明亮的夜明珠掩进盒子里,屋里瞬间黑暗了下来。
  云端愣了愣,有些无奈:“你真的不走?”
  这人是不是疯了,双手难敌四拳,他是想要急死她吗?
  “不走,洞房花烛夜,此乃良辰美景,我为什么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