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玄宗怎么就答应了呢,他之前的态度可是非常强硬的,如果不嫁他就举兵前来,可没想到一夜间全都变了,就像你说的,真的全都变了!”
  所以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司彦清君垂眸,眸底的复杂之意一览无余。
  “许是他想通了吧,他应该知道你不喜欢玄泓的,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为了强迫你而赌上整个诸神山,万一哪天你地位稳固了,然后就开始找他的麻烦也不一定,所以他可能左思右想之后还是算了!”
  “……”
  云端觉得不太可能,玄宗哪里会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呢,他既然说要联姻,那么肯定是思虑再思虑的,万不可能只是一时的想法。
  所以说司彦清君的这个说法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让她想她又想不出什么来。
  看来她的头脑还是太简单了。
  马车里很暖和,走了一会儿后云端就坐不住了,腰有些酸有些疼。
  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司彦清君身上靠去。
  司彦清君本来手里还拿着本书在看,见她这个样子索性直接起身,抱着她半躺在马车的软榻上。
  “腰疼?”
  说着大手便摁上了云端的腰。
  云端有些尴尬的点头,不过想了想后就觉得没什么了,反正这都是司彦清君造成的,她动了动,然后翻过了身体。
  “你帮我揉揉!”
  她觉得他在身边的日子真好,简直美好到不像话。
  司彦清君轻笑一声,大手有力的捏上她的纤腰,云端舒服的半闭上眼睛,明明才醒来没有多久,她又有些想睡了。
  司彦清君揉了一会儿就见榻上的女子没了反应,有些无奈的将她的身体翻过来。然后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云端小脸粉红,呼吸均匀。
  或许是昨天晚上睡得太迟,又或许是这段时间一进紧绷着神经,所以现在司彦清君在她身边了,所以她便没了什么顾忌,想睡就睡了。
  司彦清君拿半靠在云端的身边,他拿起之前放下的书又看了起来,只是没看几眼后就看不进去了。
  他侧眸看向睡着的云端,女子现在这般的信任他,全心全意,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那些事情,她是不是还会如此这般的依赖他。
  在他的希望里,他是想要的,想要让她一直如此的对他,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想着要利用她,可是这份利用到后来就慢慢的变了。
  他不受控制的被她所吸引,甚至是无法自拔。
  所以他希望她一直这般的依赖他,而且也永远都不要知道已经发生的或者即将发生的那些于她来说不好的事情。
  梦里的云端又见到了阿蕊,她时而是小时候的模样,时而又像是长大了一样,她和朝玉贵妃很相像,可她就是能分清楚哪个是阿蕊,而哪个是朝玉贵妃。
  阿蕊这次的身后不再是漫无边际的大火,而是换了冰封的大雪,她一身如血般的红衣立在虚空中,眼神飘渺到空洞。
  阿蕊就那么看着她,似是心疼,又像是怜惜,阿蕊好像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喜欢哭了,她也不再吓她,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急切,她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梦里的云端微皱了皱眉,她不会读心术,所以并不知道阿蕊的意思。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熟悉的地方了,她扭头看过去,还是自己的卧房睡着最舒服。
  她慢慢的坐起,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司彦清君。
  下床后走出来,秦霓正在添炭,琼英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两人嘀嘀咕咕的。
  云端走过去,身后的头发还是散着的,而且身上还穿着里衣。
  “你们在说什么?”
  秦霓一惊,琼英直接是跳了起来。
  主子这么猛然的开口真是吓死人了。
  看着两人这种反应,云端有些无语了,天又没有黑,而且她的声音也并不凄厉,怎么这两人就被吓了一跳呢。
  她疑惑的看一眼秦霓:“你们是不是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才会被吓到。
  秦霓舒了口气,添好炭后起身。
  有些嗔怪的看一眼云端。
  “主子,您起来的时候没说吱个声,我们两还以为你一直睡着呢!”
  “……”
  “我刚刚不是吱声了嘛!”
  琼项看一眼云端,转身进了里间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秦霓正在给我讲鬼故事呢,你这么突然的开口,我们自然是吓了一跳!”
  云端无语,她半眯着眼睛上下扫一眼琼英:“你这么胆小,竟然还敢听鬼故事,小心晚上吓得睡不着觉!”
  琼英一听这话,小脸立马拉了下来:“这都要怪木衣,他说听鬼故事可以联胆子的!”
  云端嘴角微抽,只怕木衣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琼英这小傻瓜到还真给信了。
  “缈君呢?”
  她四周看了看,没找到那人。
  秦霓走上前将云端有些微乱的长发轻轻理顺,开口回答:“缈君回去了,说是明日一早便会过来!”
  回去了?
  “回缈居?”
  “是!”
  云端被扶着坐向了软榻,黑眸微眯,这司彦清君应该是昨日才到万朝山的,也不知道他的那些个管家下人都有没有过来,说不定早就已经遣散了。
  现在的缈居应该是冷冰冰的,他这个时候回去,难不成一个人收拾啊?
  不行,她得去看看。
  刚有这个想法,唯长风就走了进来,一身的寒气。
  他走到火炉边站了站,然后才走到云端身边。
  云端看他一眼,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儿戏的?”
  她的事情唯长风应该是听说了,搞到后面就像是一场过家家一样,过了就是过了,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感觉怎么样,可唯长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为了治安忙活了好久呢,今天也应该是现在才抽空出来的。
  唯长风坐在软榻的另一边,中间小桌上还放着一些个儿的零嘴。
  “秦霓,泡茶!”
  “是!”
  唯长风搓了搓手,笑着摇头:“嫁于玄泓是你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缈君来了,而且这件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那就好了,你现在还可以跟缈君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话虽是这样说,但她总觉得还是有些任性了,对于玄泓,她是真的很愧疚。
  “我刚会缈君府上过来,下人们正在在打扫院子,屋子里倒已经是暖烘烘的了!”
  云端眨了眨眸,有些想笑。
  唯长风看她一眼:“我想你应该放心不下,所以就先去看了看!”
  云端抬眸,秦霓将茶端了上来。
  唯长风接过轻抿一口,舒了口气:“天气很冷,你这是刚刚才起来吗?”云端身上就披着一个外套,头发都是披散着的。
  反正唯长风也是熟人,她这个样子倒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是,我刚刚才醒来,本想着要去缈君府里看一看,不过你已经去了,那我就放心了!”
  唯长风垂眸,掩去那一抹失落,不能奢求的太多,不然为难了她不说,也会为难自己。
  “听说沉帝的病反复无常,今日又重了很多,应该是听到你的事情了,所以一时气到了!”
  “……”
  云端点头,她觉得也是这样,沉帝可能想着撑着他活着的时候联姻了诸神山,也算是给万朝山找一个可靠的靠山,可没想到被她给搞杂了,他生气是应该的。
  “对了,王伯的伤如何了?”
  她自从上一次去过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一时间有些忙倒是给忘记了。
  “好是好一些了,但不能下地,医师让他静养!”
  唯长风叹口气,父亲上了年纪,身体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况且这一次是真的受伤很重,就希望这般静养下来别留下什么病根子。
  “外间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传言?”
  云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她对婚姻如儿戏,况且还是帝王,完全没有做一个很好的表率,万民或许都在笑话她呢。
  唯长风摇头:“这倒没有,玄泓对外是娶了一位公主,沉帝之前所收养的一个公主,你也应该知道是子虚乌有的,况且大家都明白你这身份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下嫁的,况且皇家这种事情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诸神山不举兵,大家相安无事,至于那些个想要看笑话的,我们不予理会就是了!”
  云端眨了眨眼,还真是技高一筹,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不过最为关键的就是玄泓的父亲玄宗低头了,要不然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呢。
  “缈君这次前来,估计不会再离开了!”
  唯长风看着茶杯开口,他始终觉得缈君这个人深不可测,而且父亲也有几次隐晦的告诉他,缈君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要让他防着他。
  可是他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一丁点儿关于缈君不好的东西,况且云端又那么的喜欢着他。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他不知道缈君想要做什么,但只要他对云端好,能给云端幸福,那么他就觉得够了。
  本来,这一生,他心里也就只念着一个云端而已。
  云端笑了笑:“希望如此,他若是不离开,那还真是我的福气了!”
  缈君能心甘情愿的呆在万朝山,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多少人想要招揽与他,可他都是无动于衷,现在他来到她这里了,她自然高兴到举双手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