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拨下去平山造田的银两哪里去了?是谁负责这件事情的?”
云端直接从高位上站了起来,眉眼犀利到像是下一秒就能扑下来。
“耀白,你掌管户部,这些钱哪里去了本王相信你最清楚!”
户部大臣心里一紧,头直接低在了地上。
云端冷笑:“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本王瞎了不成,先王还没死呢你们就想造反吗?”
“……”
“说,给本王说清楚,今日若是不老实交待,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云端做事向来懂得分寸,可怎么有分寸那也是在底线之中才行,可如果一旦有人越过了这条线,那么她肯定比沉帝还要残暴。
对于不听话的臣子,她是没有什么情面可留的。
“陛下,一万两银钱分文不差的拨了下去,当时先王注重此事,臣自是不敢欺君!”
耀白眉头紧皱,如今出了事情,不管怎么样都先得将自己给摘出去。
云端黑眸冷厉的看着他,半晌后轻哼一声。
“耀白,官官相互的道理本王清楚的很,你是希望本王一个一个的往下查吗?到时候大难临头,你觉得是钱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陛下,这件事情一定是在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请陛下允准臣着手去查,臣定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云端眯了眯眼,心里气愤的厉害,这些可都是沉帝先前重用的臣子,或许之前他们还不敢如此嚣张,现在她接了这个位子,手中没有大权,他们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不是自己的人用着她怎么都不放心,这件事情她还得想想怎么做最为妥当。
如果让耀白去查,最终也不过是摘一个替死鬼出来,可幕后的大鱼还是一直存在,这样下去迟早造成大患。
下了朝后云端便去了沉帝寝宫,反正这件事情还是他在位里留下的隐患,她现在心里不舒服,那么沉帝也别想着舒服。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让你的一干重臣看不起我,哪怕我已经杀了近乎一半儿,可这些剩下的还是不肯听话对不对?”
沉帝咳嗽几声,对于云端的话什么反应都没有。
云端暴躁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沉帝,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怎么都出不来。
离官安静的站在一边,充当空气。
半晌后沉帝缓缓开口:“你以为这个位子真就如你想的一样好坐吗?”
“……”
云端嘴角一抽,她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不合适干这件事情,可能怎么办,她都已经被推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能甩手不干吗?
她眯了眯眼:“所以就你就将你推到风口浪尖是不是?”
为了报复朝玉贵妃,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沉帝黑眸微睑,又是半晌后才开口:“这就是你的命!”
云端真想扑上去撕了他。
沉帝定定看着被子,一动不动,他的天下早就已经没了,在繁途离开以后,一切都成了荒芜。
只是他不能毁了自己的名声,他峥嵘一身,国泰民安,可临到最后却是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整片江山却只能拱手让于他人。
不过就算是让,他也不会让这个他人好过的。
朝玉贵妃欠他的,他要全部在她女儿的身上讨回来。
云端不知道沉帝心中所想,只能气得不断瞪着他。
“云端,就算我将实权给了你,你也撑不起这天下的!”
沉帝的话平平静静,不过倒也是实话,云端几斤几量他心里清楚的很。
云端咬牙,气结。
“如若真想要这天下,拿他来换!”
他?
云端抬眸:“哪个他?”
想了想后便明白了,冷笑:“朝玉贵妃到死都不肯说出来的那个他吗?可你是怎么认为我会知道?况且就算是知道,你觉得我会说吗?”
沉帝面色不变,只是咳嗽声不断,离官不里的给他顺着背。
“你可以不说,但实权一日不到你手里,那些朝臣便一日都不会安生,而你允诺过繁途,如果你想繁途化为厉鬼来找你的话,你大可以什么都不说!”
“……”
云端想沉帝还真是了解她。
这些年来她已经被立鬼吓怕了,之前阿蕊一直都在她的梦里,从开始的撕心裂肺到后来的慢慢平静,她想她是已经接受了。
可是繁途不一样,她不能失信于他,如果他真化为厉鬼来找她,那么她还不如死了的安生,毕竟这样活着太过煎熬了。
可她又不想死,她才刚刚尝到爱情的滋味,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去死呢。
云端走后,离官端来汤药服侍着沉帝喝下。
站在一旁半晌后开口,声音里有着疑惑。
“您真的确定陛下知道他的消息吗?”
沉帝黑眸微眯了眯,没有说话。
离官看他一眼,跟着这人的时间也久了,他不说话他也能猜到几分。
看来他是不知道的,只可能就是想着陛下会为了六王子的一个允诺,所以一定会去将他的消息找来的,毕竟她是他的女儿,找起来的话,估计是容易些。
先前朝堂里出了什么事儿主子还会关注一下,或者想法子解决,如今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况且陛下在位已经差不多半年了,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么天下人议论的也只会是现在的陛下,而所有的荣辱都已经跟主子没有关系。
云端回到行云阁,心里很是郁闷,秦霓见她心情不好,便问了琼英,这才知道今日早上朝堂的事情。
如果沉帝的其他王子在位的话,那么说不定这件事情早就解决了,至少在处理政务上沉帝还能派王子前去查探事实,而手下的官毕竟只是拿俸禄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尽心尽力。
如今主子在这个位子上,算是四面楚歌的状态,先前的齐亲王举兵谋反,后来虽然是平定了下来,而且也杀了一部分跟他有关联的朝臣,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家还是不看好陛下的,身为女儿有时候也特别悲哀。
云端喝了一口茶,琼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玄少主来了!”
云端眉眼一跳,玄泓这些日子都没有出现过,她还以为他是心里有气,不过想想也是,再怎么说她跟他也差点就成了夫妻。
况且是真的已经拜了堂了。
“看来挺清闲的啊!”
玄泓摘了身上的披风,就近的琼英给接了去。
云端看他一眼,放下茶杯,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玄泓倒像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样,半点都不觉得尴尬或者不好意思,就是跟以前一样。
“听说崆林出事了?”
这些日子他没有上朝,反正就是一个闲散的人,在如今这个朝堂上来说他是个自由人。
云端眯了眯眼,见他面色如常,她倒也放松了,她就是怕他心里不痛快。
“对,耀白说要自己去查,但我没有准允!”
“为什么?”玄泓性子向来比较直接,有些弯儿是拐不过来的。
秦霓上了茶后便退到一边。
云端看着面前的茶杯,想了想后开口:“我想查查这个耀白!”
虽然说她目前最好的状态就是先稳定这些老臣,可是她不想纵容下去。
“我一早就觉得耀白有问题,我不知道沉帝在位时他有没有察觉到,但我上位以后这个耀白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明显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就觉得她不敢拿他怎么样。
玄泓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后开口:“沉帝退位已经半年了,而深宫里的各位娘娘中也只有兰阳妃母家是握有大权的,所以这个耀白的话,动到是能动,只是需要证据确凿,不过依我来看这事儿倒不急,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先将崆林的百姓安抚下来!”
云端点头:“我知道,只是当地衙门不给力,还需要在朝中挑一个信得过的官员前去安抚才行!”
玄泓轻笑,这几日里积压在心里的闷气已经渐渐的全部都消失了,虽然心里还是遗憾满满,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强求不得。
就像是自己的初衷一样,只是云端能够幸福那就够了,再多的他也不会去求。
“近日里不是新添了几个朝臣嘛,你可以在其中挑一个派下去,等到崆林那边彻底平顺以后再让他回来,就当作是历练好了!”
云端觉得有理,那就这么办好了。
中午的时候玄泓在行云阁用了午膳。
外面的大雪慢慢停了,只是寒风烈烈,温度很低。
屋里的火炉烧得暖烘烘的,云端和玄泓移到小榻那里去做。
云端起先是垂着脑袋的,半晌后抬起头来,声音清丽带笑,有些歉意。
“近日里的流言蜚语让你受累了!”
虽然事实是怎么样内部的人都清楚,可外面百姓不清楚,所以总传着说玄泓放着她这个帝王不娶却偏偏娶了沉帝的养女。
风言风语一直都没断过,刚开始的时候这版本倒还正经中听一些,可到后面直接就乱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她自是不在意的,可玄泓算是受害者,本来是要娶她的,可后来又被司彦清君给搅和了,虽然她的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到底来说还是觉得愧对玄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