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什么累,就像你说的只是流言蜚语罢了,既是流言蜚语,那么又怎么会算得上受累呢,我不去理会就是了,况且我也没有那个兴趣!”
  本身跟女子的这件事他心里就郁闷到不行,虽说后面被司彦清君搅和后他是觉得还不错,毕竟云端不喜欢他,跟他成亲了她也难受。
  只不过这个司彦清君是个后来居上的,竟然还能得到云端这么深切的喜欢,他真是越想越郁闷。
  云端知道玄泓向来心宽,却也没想到会宽成这样,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如果心里一都想不通想不开的话只是自己难受,倒不如就坦然一些,大家都好受。
  “你父母还留在城内吗?”
  玄泓摇头:“前天已经动身离开了!”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不让他们多留几日呢,就算是雪停了再走也行啊!”
  玄泓轻笑:“他们在诸神山呆得惯了,不喜欢呆在万朝山,所以我也就没有留!”
  云端点头,这倒也是,如果不习惯的话强行留下他们也挺难受的。
  “沉帝还是没有放权的意思吗?”
  玄泓看一眼云端,随手拿了桌上的瓜子扔进嘴里。
  提起这件事情,云端也就剩下无奈了,沉帝那个老奸巨猾的,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权呢。
  “没有,你也知道他是极为恨我的,所以不可能让我轻轻松松的做稳这个位子的!”
  玄泓皱眉:“那你的那位先生怎么说?他总不会没有任何办法吧?”
  都说得缈君都得天下,如果司彦清君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享这盛名。
  云端轻笑:“他说让我等,沉帝气数已经尽了,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
  “就算是没有多少时间可活,可他如果不想放实权给你,那么就算是他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的,他一定会在死之前想办法让别人接了这个权力,他的遗诏一旦颁出的话,你就只能下台了!”
  “……”
  云端黑眸微眯,她到是没有想过这一茬。
  可她又觉得没有必要,沉帝既然让她坐了这个位子,那么就不会轻易的让她下来,再者说对外她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身下再无其他子嗣,就算是要留什么遗诏,那么皇权也不会旁落他人的。
  再说繁途的心愿就是希望这个天下能够太平,她想沉帝万不可能在死了以后还想让黎民百姓陷入战乱之中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你跟沉帝是这种关系,那么你就一定要时刻防备着!”
  谁知道沉帝背后还留了什么手呢,所以说不能松懈。
  云端皱眉,想了想后开口:“沉帝想要见我的亲生父亲,他说只要我告诉他我亲身父亲的消息,他便就交出实权!”
  玄泓眨了眨眼:“那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
  这倒是问住云端了,关键就是她不知道啊。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能确保自己会不会拿这个消息去换,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果沉帝一旦知道是谁,肯定会不惜一切的杀了他的。
  玄泓叹口气:“你先前不是说答应过六王子要守住这天下嘛,我们不知道沉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你找到你的亲生父亲后可他还是不交出实权怎么办?这些你都要想好!”
  云端有些头疼,果然做个帝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玄泓又小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云端看着外面已经停了的雪,想了想后只得让木衣去准备马车。
  出宫后直接去了缈居。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进去这里面了呢。
  管家刘伯笑脸温和的迎了出来。
  “云主子安好!”
  云端抿唇轻笑:“许久不见,刘伯倒是半点都没有变化!”
  刘伯带着云端往进走,边走边道:“云主子说笑了,这也才大半个月而已,老身能变到哪里去!”
  云端细想,也对,看来只有自己觉得已经似是过去了很久了。
  进了院子,跟着管家踏上走廊。
  她看一眼花园里的花,虽说是落了雪,可还是能看出开得茂盛,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这些花儿可跟别处的有什么不同?”竟能在这大雪天里开得如此娇艳。
  刘伯闻言后举目看向花园,轻笑道:“主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本来前些日子回来这些花儿都已经枯萎了,不过主子一来它们却又茂盛了起来!”
  云端看着轻笑,司彦清君是个能人。
  “先生在做什么?”
  那人喜静,这么个下雪天里怕是连踏出门半步都是不肯的,倒是她,却还总喜欢往他这里跑。
  身为女儿家,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这个想法也不过是几秒,云端摇了摇头,矜不矜持的那是要看人的,况且她这出来也不全是为了私事儿,她可是有正当理由的。
  正殿的门被刘伯推开,司彦清君似是已经知道她来了。
  云端走进去后门便又被关上了。
  “先生在做什么?”
  司彦清君看她一眼后招了招手:“天这么冷怎么出宫了?”
  云端走近,看一眼桌面,男人正在画画,似是才刚刚开始,暂时还没有一个雏形,看不出是画的什么。
  司彦清君习惯性的握着她的手试了试温度,还是有些凉。
  放下画笔后拉着云端就走向了火炉旁。
  云端轻笑:“不冷的!”
  “都凉了怎么会不冷?”司彦清君不置可否。
  云端只得乖乖的将手放在火炉上面烤着。
  司彦清君亲自给云端倒了茶,清茶,淡淡的香气,管家又让下人送了吃食进来。
  “先生这两日改性了吗?怎么喝起清茶了?”她见司彦清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有些诧异。
  这人一年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都是酷爱浓茶的,现在倒却喝上清茶了,她能不惊讶嘛。
  司彦清君轻笑:“偶尔换换口味!”他看一眼云端,又道:“今日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
  云端哼一声:“先生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现在还问我做什么?”
  司彦清君伸手触了触云端的小脸,黑眸微闪了闪:“你近两日是不是有些食欲不振?”
  云端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不就是刚刚摸了一下她的脸,难道就已经看出什么了?这么厉害啊?
  “刚刚把了你的脉!”
  女子虽然看上去面色不错,但眉眼间还是有些疲倦。
  云端垂眸,这人倒是细心。
  “也没有什么食欲不振,只是就是雪一直下个不停,心里有些烦而已!”
  这雪刚刚下的时候还会觉得万里白茫银装素裹的非常好看,可时间一久便就会真的烦了,再加上冷风烈烈,她很是想念艳阳高照的日子。
  司彦清君伸手又探上她的腕,黑眸认真的看向云端,没多久后但收了手,确实没什么大的问题。
  “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偏偏不听话,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整日里呆在宫里无法出来,闷都闷坏了!”
  云端苦着脸,她当时哪里想那么多了,一心就只想着让沉帝痛苦了,后来就因为繁途的关系不得不坐上这个位子。
  其中的辛苦她是知道的,而且她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了,可沉帝又没有培养出一个能担当起如此责任的人,她表示很烦恼。
  “今日下朝后我去见过沉帝了,他说如果我想得到实权的话就要用我亲生父亲的消息来换,可是我不知道啊!”
  司彦清君黑眸微闪了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看上去倒是高深莫测的。
  云端叹口气:“沉帝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司彦清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喝着他的茶。
  云端微皱着眉头看着男人,他为什么不说话,好歹也想个办法呀。
  “今日早朝的事情你应该也是听说了的,崆木雪山崩塌,死伤暂时还没有报上来,但我想应该也是少不了的,不然也不会引起那般强烈的民愤,沉帝在位时还拨了银两下去的,可显然是被那些个官员给贪污了,耀白请命亲自去查,我还没有答应他,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司彦清君放下茶杯,伸手过去握住云端的手,温热的感觉让他心里一松,女子的这手疾倒是让他挺苦恼的。
  云端不知道司彦清君在想什么,可明显就是没有将她的话给听进去,有些无语。
  捏了捏男人的手心:“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
  司彦清君清笑,淡淡的弧度,却是好看到一塌糊涂,云端真觉得自己这辈子就陷进他的这抹笑里再也出不来了。
  “你是怎么想的?”
  司彦清君开口,倒是先问了云端的想法了。
  云端眨了眨眼,想了想后开口,其实这事儿她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想的,不过她决定还是听玄泓的话,调查的耀白的事情先放一放。
  “我觉得先从朝堂中抽一个人出来,直接派去崆林,等到他事情完了以后他再回来!”
  司彦清君黑眸微眯,问道:“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云端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