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彦清君静默不语,这让云端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司彦清君都动怒。
“说说嘛!”云端摇了摇司彦清君的手,笑逐颜开。
她不想看到他生气,原本这天下就是她塞给他的,所以特别害怕他生气。
她也知道管理这个天下有多累,可是,她还是自私的推给了司彦清君。
“端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可能不想接受!”
司彦清君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沙哑。
云端眯了眯眼,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她迅速的在心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除了黑蒙面黑衣人以外,好像再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你说吧,没事的!”
司彦清君垂眸,半晌后才抬起头来。
“我找到了你父亲!”
云端黑眸瞬间大睁,小嘴微张,反应了好久。
“他在哪里?”
司彦清君有些为难,似乎是半点都不想告诉云端。
云端看他,声音不自觉的急促起来:“他又是谁?”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叹口气。
“重亲王!”
什么?
云端愣了,这怎么可能,情绪有些激动。
“怎么可能?”
“端儿!”
殿里的琼英和秦霓已经被打发出去了,就司彦清君跟云端两个人。
他抱住云端,安抚到:“是真的!”
“你一定弄错了,怎么可能!”云端不相信。
她的父亲怎么可能是重亲王,怎么可能呢?
“端儿,证据确凿,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消息的!”
云端摇头:“不,不,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
司彦清君紧抱着云端,黑眸深邃复杂。
云端垂眸,咬牙哽咽。
“他都死了,为什么他死了我才知道?为什么?”
“端儿!”
云端苦笑,怪不得她觉得重亲王有些熟悉,怪不得她觉得他很是亲近,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很多事情还能弄清楚。
至少她要问问她,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当年不带走朝玉贵妃?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半点的反应都没有了。
她是怨恨他,可她也想要见到他啊。
“端儿!”
司彦清君只能紧抱着云端,除此之外,再也什么都做不了。
云端的情绪有一度的极绷,可很快后就平静下来了,她眨着眼睛,眸底还有水汽。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几个暗卫,还有你跟我!”
云端冷笑:“其实也没有关系,他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亲王死了,沉帝死了,朝玉贵妃也死了,这三个人纠缠了那么久,终究还是要被黄土掩埋。
那些爱恨纠葛她不想知道,上一辈的恩怨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如果是重亲王那么也就能说得通了。
他是沉弟的弟弟,自然是不能跟哥哥抢女人的,关键哥哥是帝王,所以就算是他的女人他也护不了,只能被他人抢去,到头来什么都保护不了,连自己也是。
“你说沉帝死前派他去图疆剿灭那些动荡的势力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原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被沉帝玩弄在鼓掌之间。
她以为他遗憾终身了,就因为没有找到她的父亲,可原来不是这样。
沉帝最终还是将他给杀了,死无全尸,被万马践踏而死,沉帝到底是有多恨他。
云端咬牙,当然恨了,恨到骨髓里了。
沉帝都能将朝玉贵妃的脑袋给削了,能让阿蕊活活饿死,能烧的她片甲不留,又怎么可能不恨重亲王呢。
“既然是重亲王,那么沉帝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难道沉帝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演戏?难道她被戏耍的这么彻底吗?
司彦清君摇头:“不,沉帝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你父亲,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重亲王,或许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的,所以重亲王才会战死沙场!”
云端张了张口,究竟是战死的还是被陷害的没有人知道,不过重亲王的名声也算是保住了,至少,最后大家口中的他是战死沙场的。
听起来多么的伟大。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黑眸平静无波。
“你恨他吗?”
云端轻笑着叹口气,从司彦清君的怀里出来,她走向窗户,看一眼窗外,夏日里的风很是窒闷,就像是整个人都跟着闷热了起来。。
“恨,之前也恨,之后也恨!”怎么可能不恨,她恨沉帝,恨朝玉贵妃,也恨这个是她父亲的重亲王。
生下她跟阿蕊,作为父母到底都负了哪些责任?
她感受到的只是痛苦和煎熬,怎么可能不恨。
“可是,他死了!”按理说死了的人是不应该再恨的,不然他在地狱里无法得到原谅。
司彦清君叹口气:“是啊,他死了!”
云端轻笑:“所以这一页算是揭过去了,不管他们三人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想再追究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没有任何意义了。
司彦清君走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云端:“对,他们都死了,所以以后都不要再为他们而感到难过了!”
云端放任自己靠在司彦清君的怀里,她有一个这样的肩膀可以依靠就行了,其他的她不再想了。
其实这件事情云端真的没想太多,只是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吧,再怎么说对于这个父亲她还是存有幻想的,虽然他不见的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可是,她还是渴望渴望得到很多的爱。
但同时她又知道不可能的,只能紧抓着司彦清君一个,因为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司彦清君又去忙他的事情了,云端很少参与,既然已经将天下都交给了他,那么她就安心的站在后面后了。
以后痛苦的日子都不会再有了,就这样过吧,挺好的。
又是一天清晨,云端起床后走出卧房,看一眼外面,天下着大雨,滂沱而落,那声音砸得整个行云阁都是一片轰鸣。
“下雨了!”云端面色平静。
琼英正将早膳端进来,听到声音开轻笑了笑:“是啊,本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是阴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便就下起了大雨!”
云端眯了眯,走向桌边坐下。
没多时秦霓也走了进来,一身的雨汽。
“去哪里了?怎么衣服都湿了?”琼英问,面上带着几许好奇。
云端倒是安安静静的吃她的早膳。
秦霓站在门边将身上的水用手扫了扫,这才走到云端旁边。
“主子,今日早朝陛下又换了一批人!”
云端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秦霓想了想后开口:“或许之前的人都用的不顺手,所以陛下渐渐的全部都给换了!”
云端喝一口粥,这事儿司彦清君可半句都没有跟她说过。
虽然后宫向来不参于前朝之事,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王后,所以有什么事情的话说上一两句也没有大碍吧。
琼英似是看出了云端的心思,她将手边的糕点往云端跟前推了推:“主子,陛下估计也是怕您多想,所以才没有跟您说吧!”
云端眨了眨眼,应该是吧,不然的话他早说了。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她相信他就是了。
“换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秦霓继续回答:“有的人被调到了远方,一年中也回不了几次家,所以连着家眷也一起带走了,有的人就给了一个清闲的官职,什么都不管,平日里也就领个俸禄罢了!”
云端明白了,左右都是不会再止重用了。
虽然有些是老臣,建功立业过,为这万朝山的安危也出了不少力气,但每一个新帝上位后都会进行大换血,这也是很正常的。
云端并没有多想什么,反正司彦清君也没有大肆杀戮,只有犯下重罪的人才被斩首示众。
“我知道了!”继续吃她的早膳。
秦霓看一眼主子,然后便退下去换衣服了。
她是主子最贴身伺候的人,如今还有一层亲人的关系在,不管司彦清君做什么,至少她都要让主子知道,虽然只是明面上的,但她怕主子身居后宫时间久了,会被司彦清君伤到。
因为没有一个帝王的后宫只会有一个女人的,况且主子还不能生育,这放在目前或许还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因为司彦清君还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可若是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那么前朝的群臣肯定会上书让纳后宫的,到时候主子就算是王后也阻止不了什么。
秦霓的担忧云端也不是没有想过,虽然她想要一个人霸着司彦清君,但也知道不可能,长久下去别人一定会说话的。
只能等着,等着司彦清君提出来。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云端便就窝在行云阁里绣花,她的手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琼英,你来看看,这朵花到底要怎么绣啊?”她真是好苦恼啊,折腾半天都闹不明白的。
琼英叹口气的走过来,这一天她已经被这么的叫了很多次了,主子不累她都累了。
看一眼,顿觉全身无力,主子或许是真的不适合做绣活。
“主子,您的线都走歪里,这里难道不应该是顺着往上的吗?您跑去那里做什么?”
云端:“……”
她也不知道,就是绣着绣着就跑了,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