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一日游走,晨露的荣宠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司彦清君对她始终是不同的。
秋来以后,落叶开始纷纷而落,时间总是过的那样的快。
司彦清君跟云端有了隔阂,两人间越来越无话可说。
这让晨露一时间出尽了风头,因为司彦清君夜夜都宿在她的宫里,而其他的嫔妃总是抱怨不已。
云端已经不再去幻想什么了,司彦清君确实变了,他让她冷静,让她好好想想清楚。
可云端不知道要想什么,又该冷静什么。
只能听着下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来报,陛下今晚又留在了晨贵妃那里。
这天本是中秋夜,团圆的日子。
可司彦清君没有来,往年的这一天他总会是早早就出现的。
而今天,月上枝头,那么皎洁那么好看,可他却没有来。
“主子,还要再等等吗?”琼英看一眼桌上的晚腾,轻声问静静坐着的云端。
云端摇了摇头:“你不是也听到了嘛,他今晚留在晨贵妃那里!”
“或许陛下过一会后就会过来!”
云端轻笑,苦涩不已:“不用等了,既然不来,那就不用再等了!”
这一夜,云端尝尽了酸涩。
一夜过去,又是一夜过去,都不曾见过司彦清君的面。
初一十五嫔妃们还是会过来请安,晨露还是刚进宫时的样子,面上乖巧可人。
云端看她一眼,心里顿时烦躁不已。
“姐姐可是身体不舒服?”晨露坐在最前面,云端的神色她也是看得最为清楚的。
云端侧手支着脑袋,笑了笑:“近日里脑子像是钻了风,时不时的疼几下!”
“那可得让医师来好好瞧瞧,姐姐的身体万不能出任何问题!
“是啊,姐姐还是请医师来看看吧!”
其他嫔妃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关心,云端抬手,摆了摆:“没事,你们安也请了,就回去吧,本宫累了!”
众嫔妃起身,行礼:“是!”
五颜六色的来,姹紫嫣红的走,行云阁里的脂粉味好半晌都没有散去。
琼英闻不这个味道,噘着小嘴去开窗通风。
云端的精神不太好,所以便躺在软榻上休息。
秦霓不放心,找了医师来。
“王后这是郁结在心,老臣这就开几道方子,不过王后也得放宽了心才行!”
云端轻笑一声:“有劳医师了!”
“不敢!”
秦霓煎了药端来:“主子,喝几口吧,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撑住!”
云端半撑起身体,喝下秦霓喂过来的药。
“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琼英站在不远处,眉头微拧。
或许后宫里的女人向来体弱多病,多半儿应该就像云端一样是郁结的心病。
司彦清君一直都没有来过,行云阁短短两个月间就变得如周冷宫一样。
云端倒是习惯了,也明白司彦清君这是惩罚。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觉得他手段太过凶狠也不是乱说,毕竟这世上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人,真的不多。
何止凶残,简直就是暴虐。
唯一欣慰的就是这天下还算太平,虽然他名目张胆的缴了两大神迦,可别人硬是拿他没有办法。
缈君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个秋也转眼就这么过去了。
云端在行云阁里呆的都快要成修道的人一般了,大雪飘白了整个世界,这天早上,云端想要出去走走。
秦霓给她披上了厚实的披风,主仆三人走向花园。
尽管很多花儿都败了,但还是有少数坚强的活着。
洁白的大雪就像是能遮住所有的污渍一样,云端半眯着眼睛看过去,视线里空茫一片。
三人慢慢的往前走,转过一个弯儿后便听到了前面不远处的笑声。
声音悦耳,是晨露。
“陛下这笑话是哪里听来的,怎么这般的有趣?”娇俏的女儿声,带着甜腻的撒娇,一听就是被宠的狠的。
“爱妃好好猜猜!”低沉性感的男声,云端黑眸微抬,看了过去。
司彦清君身上披着银金相间的披风,怀里搂着一身大红的晨露,女子眉心间不知何时点上了一粒朱砂,看上去妖艳极了。
“陛下,我最不喜欢猜了!”晨露撒娇,脆生生的。
司彦清君温柔的抬起晨露的下巴,看了看后薄唇下压,亲上晨露的红唇,只是一下后便离开了。
晨露瞬间娇羞不已:“陛下真坏!”
司彦清君爽朗大笑,云端眯眼,她好像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开怀的司彦清君。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也或许,他的心早就已经变了,在天仙一般的晨露面前,他放弃了抵抗,投身美人儿怀中。
云端没有动,就静静的看着司彦清君搂着晨露朝她的方向走来。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晨露的小腹是凸起来的。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住,指尖刺破了手心,很疼,火辣辣的,就像是胸口一样。
云端就算再不想相信,可眼里的郎情妾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说人都是会变的,哪怕当初再怎么相爱,还是会变的。
晨露看到了云端,惊讶不已,连忙就要从司彦清君的怀里出来。
她这动作吓了司彦清君一跳,赶紧拉住她:“你怀有身孕,谁让你动弹了!”
“是王后!”晨露眉眼间有些尴尬,可如果细细看,就能看到她红唇微微扬起的讥讽和嘲笑。
云端顿觉全身冰凉。
司彦清君将晨露紧紧拥在怀里,确实她不会再乱动后才抬起眼帘。
黑眸深邃平静,俊脸微沉,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云端看着他,四目相对。
她已经不知道心碎裂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疼痛的极限是哪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直到秦霓轻推了推她后她才反应过来。
认命的垂眸,向前几步,行礼:“见过陛下!”
司彦清君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天很冷,风吹来渗进骨髓,云端颤抖不已。
她半蹲着没有起来,因为司彦清君没有开口。
心很凉,她不知道她跟他什么时候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也不过就是两年,不,一年多。
变化可真大了啊。
似是审视够了,司彦清君这才开口。
“起吧!”
云端垂着脑袋,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她好像已经输了所有,所以不能再失去最后的骄傲。
抬眸,红唇微扬。
“有些日子没见,晨贵妃已然有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
晨露听到这话后羞涩一笑,整个小脸都往司彦清君的怀里缩了缩,像是冷了。
“原本应该早些就通知让姐姐知道的,可陛下硬是不让,姐姐可别生气!”
这话说者好像并没有恶意,可云端听的明白,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谁让她不能生呢。
“左右都是高兴的事,我又何来生气一说,真是恭喜陛下了!”
司彦清君冷冷的看着云端,没有说话。
云端立的挺直,很是倔强。
她抬眸扫一眼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秒后转过脑袋,看向晨露:“妹妹既然有了身子,这大雪天的就少出来走动,不过有陛下陪着倒也无妨!”
晨露眨了眨眼,确实是个美人儿,一颦一笑里都带着诱惑。
“多谢姐姐关怀!”
云端温柔一笑:“好了,我就不打扰陛下和妹妹的好兴致了,先回了!”
“姐姐慢走!”
云端转身,步履踩得极稳,身影挺直,倔强的像是从来都不会倒下一样。
司彦清君定定的看着女子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看着她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晨露勾唇:“陛下的王后倒真是有几分气魄!”
不骄不躁,即便是司彦清君这些日子都宿在她的宫里,云端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她倒是奇怪子。
不是说云端很爱司彦清君吗?可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呢?
司彦清君将晨露身上的披发往上拉了拉:“我们也回去吧,这几天都是大雪,我不在的时候且不能出来走动!”
晨露轻笑:“司彦哥哥就放心吧,我会很听话的,肚子里的小宝贝也会很听话的!”
司彦清君瞪她一眼:“尽是胡言乱语!”
晨露吐了吐舌头,蹭在司彦清君怀里撒娇。
大雪纷扬,云端的步子仿若千斤重。
快到行云阁的时候她终于走不动了,风吹得眼睛一片通红,她紧咬着红唇,血迹斑斑。
“主子!”秦霓心疼的扶着她。
琼英哽咽着将云端的手臂架上肩膀:“主子,我扶您!”
云端张了张口,喉咙痛到发不出声来,她在秦霓和琼英的帮助下一步一步往前,心就像死了一样。
曾那么疯狂的跳动后,完全的死了一样。
回去后云端便就病倒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左右平日里也没事,病就病着吧。
心疾加上受了寒,云端病的有些严重。
而宫墙外的玄泓和唯长风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们云端的近况,应该云端下了死令,谁也不能说。
晨露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司彦清君是多么的高兴,之前玉妃和梨妃有孩子的时候陛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