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带头的被挟持了,其他士兵也只能干站着,就因为挟持的人是王后,所以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万一伤到了王后哪里,他们就算是全部陪葬也灭不了陛下的怒火。
  一路到了墨玉阁,司彦清君的书房,平时处理事情的地方。
  伺候的人远远看到走来的云端,真是吓了一跳,这位主子怎么来了,而且还挟持着刚来通报的兵官,这可该怎么办?
  云端大步走到管事的面前,黑眸冰冷如刀:“听说陛下日里万机忙到要将本宫给软禁了,你现在进去告诉他,既然他不去,那本宫来了!”
  管事的正是在缈居府当差的管家,自然是和云端认识的。
  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头皮发麻。
  他也知道面前这位不是好惹的主,只能缩着脑袋进去通报。
  云端一直都将匕首横在兵官的脖子上,兵官看一眼紧闭的墨玉阁的大门,然后再低头看一眼脖子前的刀,面上冷汗直,声音哆嗦:“王后,您能先放下属下吗?”
  云端不语,只是匕首往兵官的脖子上又更近了几分。
  兵官吓的瞬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总管进去的时间有点久,但云端耐心的等着,虽然这从冬天就得上的风寒一直都没有好全,虽然感觉身体里的冷汗粘腻的冒了出来,但她还是静默不语安静的站着。
  目光锐利。
  又过了一会儿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里面走出几个大臣来,看到云端这种形象,均是怔了怔。
  他们心里明白,云端跟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这是个喜欢杀戮的主,虽然退居后位,虽然静默了两年多,但威力不可小觑。
  “见过王后!”大家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云端淡扫他们一眼,微点了点头。
  几个大臣脚步加快的离开,也不管接下来到底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司彦清君走在最后面,他一身白衣,长发散开着,似是今日并没有梳妆一样。
  云端的目光有些恍惚,因为她仿若又看到了那个清浅淡漠的司彦清君。
  松了手中的力道,兵官从她的手中滑落。
  握着匕首的手轻轻下滑,垂到身侧。
  风来,吹起云端身上的凤袍荡来荡去,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连根簪子都没有别。
  司彦清君黑眸微眯,突然间就觉得心好像疼到无法呼吸,她怎么瘦成这样了?
  云端抬步,走向司彦清君。
  红唇微勾,散漫的凌厉。
  “陛下真是忙的昏天黑地啊!”声音讽刺,冰冷无比。
  司彦清君张口,说不出话来。
  云端踏进了墨玉阁,门从后面关上。
  墨玉阁很大,似是刚刚才走了几个大臣的缘故,所以分外的空旷。
  云端站在墨玉阁的中央,始终背对着司彦清君,静默就像一条无形的线,紧紧拉着两颗已经渐行渐远的心。
  半晌后,云端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想做什么?”
  司彦清君从后面静静的看着云端,似乎是在研究她究竟瘦了多少。
  云端没有听到回答,再问:“你怕我知道什么?”
  她真不觉得自己蠢,只是不太喜欢乱想罢了,因为她想要相信司彦清君,从一开始,她承诺自己一定要相信他。
  走到今日,即便他的心似乎已经走远了,可她依然还是想要相信他。
  司彦清君看着云端,思绪恍惚,所以并没有听到云端在说什么。
  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女子了吧,从冬天到春天,好漫长。
  可是,有些事情必须得处理,即便是伤害她,便是还得处理。
  如果不想失去,就只能以这种方式,软禁也好,囚禁也罢,他不想失去她。
  “你不想回答吗?”
  云端转身,看一眼陷入沉思的司彦清君。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几个月不见,说不想念那都是假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远远的离开她了,即便她等在原地,可他都像是不会再回来了。
  “司彦清君,不要装傻!”
  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想知道唯长风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有再怎么亲近的朋友了,除了玄泓,也就只剩下唯长风了,所以她不能失去,因为他们是她的支柱。
  如今司彦清君已经走远,她不想再连朋友都失去。
  司彦清君收回目光,走向不远处的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长指捏起一杯轻抿一口:“你又想要知道什么?”
  如此的生疏,如此的,针锋相对。
  云端没有动,视线微垂:“为什么要软禁我?”
  “神迦虽然已经缴了,但还有残留的余党,他们会伤害你!”
  云端是好笑:“这万朝宫就像一个严实的牢笼一样,他们进得来吗?”
  司彦清君安静的喝茶,没有说话。
  云端看他一眼:“再说他们为什么只会伤害我?”
  司彦清君抬眸,定定的看着云端:“因为你是我的王后,我心爱的女人!”
  云端惊呆了,或许是被司彦清君的厚颜无耻所吓到,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还有这么一副面孔,当真是惊吓不已。
  “心爱?”她冷笑一声:“陛下还是说实话吧!”
  “你不相信吗?”司彦清君垂下眼帘,似是有些落寞。
  “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事情已经无法相信了!”
  司彦清君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垂着脑袋。
  “我想出宫一趟!”云端开口,并不是商量的口吻。
  司彦清君黑眸一凝,几秒后才问出声:“为什么?”
  云端看他,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你知道的!”
  司彦清君心疼万分,这不是他相要的,哪怕知道迟早会变成这样,可他并不想云端以陌生人的态度面对他。
  张了张口,终是唤了出来:“端儿!”
  几分眷恋,几分不舍,几分思念,几分疼痛。
  云端心口一紧,喉咙微涩,她垂下视线。
  “撤了把守的兵吧,我想那些余党完全没有可能混进宫的,除非,你想让我做一个活靶子!”
  司彦清君懊恼皱眉,是他疏忽了。
  “明天我会出宫一趟,不要派人跟着我,司彦清君,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
  本身,她已经不知道底线在哪里了,所以如果再这么下去,不是他死,就是她忘。
  而她不想看到这种结局。
  司彦清君看着云端走出墨玉阁,想了出口唤她,可终是找不到理由,只能静静看着。
  桌上为她倒的那杯茶还带着余温,就像是某些让人无法忘记的曾经,那般的热烈,那般的,灼烧着他的心。
  云端回到行云阁时,士兵们已经提前接到通知而撤离了,秦霓和琼英站在三生阁的门前遥遥看着。
  见云端回来,她们加快脚步跑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主子没有受伤吧?”
  云端摇头:“怎么会受伤呢,没有的事!”
  秦霓和琼英都松了一口气,平安回来就好。
  晨露的肚子听说是越发的大了,医师诊脉的时候惊喜的发现是双生子,这让司彦清君高兴不已。
  云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反应,反正也是听的倦了。
  第二天,云端用了早膳后就带着琼英出宫了,路上并没有任何人阻拦。
  马车一路畅通的到了唯长风的府里。
  云端焦急的走了进去,下人们正在忙碌,水盆里的水都是红的,管家看到云端后连忙迎了过来,惊喜不已:“王后!”
  云端扶起他:“世子如何了?”
  管家面色凝重:“伤的不轻,今日里还在咳血!”
  “带我去看看!”
  云端跟着管家快速的进了唯长风所在的卧房。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云端快走几步到床边,唯长风应该是昏迷的状态,面色苍白,嘴唇都白的失去了原色。
  云端胸口一紧:“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管家声音沉重:“若不是玄少主去的及时,世子怕是就回不来了!”
  云端握紧了拳头:“没有接应的人吗?”
  “有,可是去的迟了!”
  云端垂眸看着唯长风,心里泛起惊涛骇浪,司彦清君,难不成你是连唯长风留不得了吗?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连忙摇头,不可能的,司彦清君知道唯长风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会那么残忍的。
  唯长风作的确实很重,已经昏迷四日了。
  “咳咳!”云端听到咳嗽声后看过去,只见唯长风眉头紧蹙,嘴角的鲜血一个劲儿的往出流。
  管家已经有了经验,所以处理的很是顺利。
  “医师怎么说?”
  “伤了内脏,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会留下什么病根吗?”
  管家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一切都得等到世子醒了才能再看情况而定!”
  云端坐在床边,伸手握上唯长风的冰冷的手。
  “你快醒来吧,有些事情我想问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玄泓是中午才来的,额头上绑着一条绷带,看到云端后很是诧异,眼里闪过几许惊喜。
  “你怎么来了?”
  云端皱眉:“你的额头也伤?”
  玄泓摸了摸自己了脑袋:“是啊,神迦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也亏了司彦清君胆子,不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敢跟神迦作对!”
  云端面色一沉:“我听管家说接应的人去的迟了?”
  玄泓拉着云端坐向不远处的凳子,拧眉想了想:“具体的我不清楚,便我去的时候唯长风已经差不多快要没命了!”
  了看空着的手,一时间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