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长风身上的伤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气色也不错,精神很好。
  云端眼眶微红,可能是好久没有见到了,所以那种亲切感有浓烈了很多,她和唯长风走进屋子,所以这摆设事还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今天恰好出宫有事,所以就来看看你,你的伤都好了吗?”
  唯长风轻笑,让下人泡了茶上来,面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声音倒是没之前那么虚弱了:“本来我想进宫去看看你,可你也知道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连玄泓都进不去,我就更不可能了!”
  云端垂眸,想了想后开口:“只要你么有什么事那就好,司彦清君完全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如果万朝宫想要平静下来,那或许还需要一些日子。”
  唯长风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府里养伤,也没有出过门,更没有去上过朝,不知道现在当下局势如何,玄泓一直都说司彦清君不可信赖,刚开始他跟云端在一起的时候,有些野心他还没有暴露,虽然大家都从么有去过追查,但他自有他堤防的办法。
  如今野心一日比一日的大,明眼人都能看在眼里,大家都知道他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让这天下都统一。
  或许这是云端的初心,可天下统一的话,免不了战乱,到时候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所有人都陷进水深火热之中,所以统一了天下又有何用,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任何意义。
  “听说他又娶了神族的女子,云端,我觉得他已经违背了你们当初的诺言,这才多久?他为了权势如此这般对你,你就真的忍得下去吗?”
  云端看着面前的茶杯,笑了笑:“忍不下去怎么办?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你还爱他吗?”唯长风问,目光灼灼。
  云端垂眸,爱与不爱似乎已经没有了定义,走到今天,回首再看,一切都像是梦一场,她想要的简单生活从来都像是奢望一样,她不想要杀戮,不想要血腥,可是永远都逃不开。
  不重逢在前面的时候,就要留在后面,然后百般的煎熬。
  “爱!”不管怎么说,她是因为爱才跟他在一起的,这个世上也只有这玩意会让她甘愿沉沦。
  唯长风垂眸,面色又苍白了几分,黑眸微闪,薄唇微勾,淡淡的悲凉。
  “玄泓近日里不在万朝山,他似乎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云端眯了眯眼:“线索?关于什么的?”
  唯长风轻笑:“当今陛下!”
  云端张了张口,很多事情不是她看不到,而是不想再去计较,不管他有多少女人都好,她都可以不去管,反正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她真不想怀疑他,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还是想要坚持的信任他。
  “好,那就查吧,小心一些,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安全最重要!”
  唯长风眯了眯眼,看向云端,想了想后开口:“云端,如果查出来的消息不太好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云端勾唇,神色淡淡,声音寂寂:“没关系,等到消息到的时候再说,你平日里跟玄泓走的比较近,尽量的让他小心一些!”
  如果这事放在以前,她或许不会记在心上,反正谁还没有一点儿过去呢,可是现在这种情景,她得堤防着才行,万一真到了那一天,她也得有什么准备才行。
  唯长风知道司彦清君现在是一步一步的将他和万朝朝廷分隔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
  但是这已经跟刚开始不一样了,他和玄泓还有司彦清君一开始就像是有着一层隔膜,从来都没有靠近过,玄泓的性子是很容易相处的,可是司彦清君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以那种睥睨的姿态看着别人,让人莫名的压力大。
  现在他将神族和神迦都摧毁,而且现在还娶了神族的神女,这也算是一种抚慰,他想要天下归一,可是他没有顾及到云端。
  可能这个帝王的位子真的能让很多人都失去了本性,权势太大,太过诱惑,所以有人都要去得到。
  “宫里现在已经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在外面帮不上你什么忙,现在前朝陛下也以养伤为由不让我参加,玄泓现在倒是自由,可是也进不得后宫,你一定要多多注意才行!”
  唯长风其他的是真的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云端,现在后宫乌烟瘴气,晨露有孕,云端的地位自然会受到威胁,有时候就算云端本本分分的,可也奈不住别人栽赃陷害。
  云端点头:“我知道的,平常我出宫一次不容易,你们也是进不去,不管怎么样,都要努力的保全自己,或许我和司彦清君终有一日会撕破脸,到时候我能靠的也就只有你和玄泓了,所以你们两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里,云端突然就觉得心里发凉,怎么好端端的就走好这一步呢,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是想要简单的生活,却又为何陷进如此的麻烦中。
  “你今日来这里,他定然会知道的,到宫里以后怕是会为难与你!”毕竟现在的司彦清君谁都摸不清了,完全不知道他对云端的心思是什么样。
  云端轻笑:“我倒是没什么事,他就算再能耐也不会吃了我的,关键是你和玄泓,你要知道,他要是想将我永远的禁锢在后宫中,那么首当其冲的肯定会拿你跟玄泓开刀,我不想看到这样子的结局,就算是我胡乱猜测好了,你们一定不能出事!”
  唯长风伸手轻拍了拍云端的肩膀,女子瘦的特别厉害,比起以往,整个小脸都萧索了不少,好在宫里定是过得不好的。
  “我会跟玄泓讲的,你在宫里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云端眼眶微红,轻轻点头:“我以后可能会很少出来,我会安排好眼线,到时候会有人跟你接头,我希望他只是享受权势,我希望他不会对你们出手!”
  这三个男人对她来说都是意义不同的,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一方出事,更看不得相互残杀。
  “我们都希望一切是平平静静的!”唯长风叹口气,可看看现在的局势,估摸着是不可能平静的。
  云端和唯长风又坐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她的暗卫。
  “我的暗卫还没有回来,你说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被人悄悄弄死了?”
  唯长风眨了眨眼,慢慢喝了一口茶:“应该不可能!”
  云端轻笑,细细的盯着唯长风看,半天后才开口:“别说我觉得那个暗卫的身影跟你还挺像的!”
  唯长风身体微僵,轻咳几声。
  云端喝了一口茶:“不过不可能是你,暗卫的身上没有你这种气息!”
  “气息?”
  “对,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虽然我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总是能分得清楚!”
  就像是司彦清君,永远都是淡淡的冷,而玄泓粗犷,唯长风安宁。
  就是这种感觉,让人总是能很快的辨识出谁是谁。
  “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活着,虽然他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让我很不爽,但说到底他也救过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他!”
  唯长风没有开口,黑眸淡淡的盯着茶杯。
  云端在这里用了午膳,菜色丰富,可能是不在宫里的关系,所以连着空气都觉得的像是特别的舒畅的。
  用过午膳后,两人走出房间,唯长风的府邸不是很大,这里以前也是重亲王的,或者说是她亲生父亲的。
  看过一草一木,想到在缈居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他倒掩饰的挺好,再后来她来到这里,他很热情,让她的心里暖暖的,她就说怎么会觉得总有一种亲密的感觉,原来是父女,原来这就是血缘。
  他威名一生,到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沉帝要致他与死地,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可能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她生在剧中,无法动弹,只得看着所有人一个又一个的沉沦,死亡,魂飞魄散。
  “这些年来,你都没有喜欢的人吗?”云端抬眸看向天际,太阳光很强,从屋檐的阴影里看出去,天空澄蓝一片,干净的似是从来都没有过半点杂质一样。
  唯长风愣了愣,反应了好一会儿后开口,薄唇微勾,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碰到合适的!”
  云端轻笑:“你也该到了找一个女人的时候了!”
  唯长风垂眸,没有言语。
  两人顺着长廊往前走,云端开口:“玄泓什么时候回来?”
  唯长风想了想后开口:“暂时还不知道,他应该会顺着线索查下去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在拿到第一手消息的时候就会回来!”
  云端眯眼,或许大家都已经不安了。
  “我今天回去以后,会想办法布上眼线,可能会费一些时间,但是我一定会尽快的!”
  首先她得确保自己能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能再给她自己来个措手不及。
  下午,云端回到早上马车停的地方,静妃已经在人群中等着了,云端勾了勾唇,识时务就好。
  回宫的路不是很长,静妃神色恍惚,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琼英坐在另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脸上神色不明。
  云端坐在对面,半靠着车榻,黑眸微闭,她不想知道今天静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总之她能做的也做了。
  至于其他,看造化吧。
  回到宫里,日子又变得特别的长,夏天一天一天的过去,早起也没有再那么的热了,风从宫外吹来,可还没有吹到宫中央的时候就已经停了。
  云端站在行云阁的院子里,她手里拿着一个笛子,这是早上司彦清君让人送过来的,可是她不会吹,以她在这方面的造诣,最多也就是拿着树叶吹上一曲,而且她最喜欢的也是那首招魂的,那还是当初在荒山里听到过的。
  现在回想,那些日子似乎已经像是过去了很久一样,当初她与邪祟为伍,双手沾满鲜血,在那腐蚀黑暗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她以为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光亮,她以为她最大的使命就是杀了沉帝,后来繁途让她守着这片天下,守着这些黎民。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仁善的人,一开始她只是觉得有了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她想要扳倒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