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轻笑一声:“让她来找吧,我们难道还是会怕了不成?”她这几年来过的也算是锦衣玉食,虽不说心里平静,但日子至少还是安安稳稳的。
以前那个嗜血如命的自己还是深深的埋葬里灵魂里,只要别人想激发出来,她也乐意配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云端再也没有收到玄泓的任何消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
云端坐立不安,虽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玄泓了,却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性,如果不是什么事情耽搁着,他万不可能不联系她的。
还是说司彦清君发现了什么,他已经从中干扰了?所以玄泓才联系不到她对吗?
唯长风还是一直的待在府里,他的伤应该是好了,只是身体没有以前那般的健康了,她不知道现在的战争是打到哪里,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司彦清君,万朝山的话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过她还是担心,最为担心的还属玄泓,她的直觉告诉她司彦清君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那又怎样,他欺瞒她,而她也只是效仿他罢了。
曼陀妃最近倒是安宁了不少,不过她和晨露倒是走近了不少,这让云端有些诧异,按理来说这两人一定是针尖对麦芒的,怎么可能相处在一起呢。
“主子,要不要让人盯着?”秦霓也觉得的奇怪,不想让主子太过放松,这后宫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平时看着温顺,可一旦想要害人的时候,那就是像被魔鬼附身了一样,很可怕的。
云端想了想:“嗯,暗地里盯着点儿,不要让她们搞出事情来就好!”
“是!”
转眼夏天到了尾声,秋蝉鸣叫,有些恼人。
云端很急躁,因为迟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整个人都是不安的。
这天傍晚,司彦清君过来了,说要是留宿。
云端勾了勾唇,正好,反正宫外的事情她都不怎么知道,这人既然来了,那就问问,只要是不牵扯到危险话题就成。
两人相对而坐,感觉有些陌生,云端也觉得恍惚,她还是喜欢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衣的司彦清君,面上的神情总是淡淡的,就算是有时候很无奈,可还是冷冷清清的,遗世而独立,不沾染半点的尘埃,那样的干净。
“陛下今日怎么想着来我行云阁了?”云端给司彦清君倒了杯茶,极浓的苦,喝惯了就会觉得味道淡。
司彦清君看着云端洁白如玉的手指,轻捏着茶杯时尾指上翘,淡淡的魅惑,他是想她了,日日想,可是又不能见,因为云端太敏感,而他又怕自己控制不住露出什么马脚。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还能长一些,不管未来怎么发展,他真的好想让云端一直都这般的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她疏远他,哪怕她怀疑他,但是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行云阁。
这样他的心才是安宁的。
“今日忙完觉得许久没有见端儿了,所以便过来了!”
云端勾了勾唇:“陛下这些日子还真是忙的厉害,也不知道征战在外的将士如何,可有入得陛下眼的?”
司彦清君轻笑:“有,桃妃父亲推荐了两名武将,修为颇高,带兵打敌自有一套章法,很英勇!”
云端喝一口茶,声音平平:“那陛下可得好好的对待桃妃,说不定他的父亲哪天又会举荐几人,这样一来陛下也就不用太操心了!”
司彦清君盯着云端,女子又瘦了,每次来都会看到她的变化,或更沉稳,或更疏离。
“陛下还记得兰阳妃吗?”云端问,面上什么神情都没有,就像是随口一问。
司彦清君眯了眯眼,摇头:“不记得!”
云端勾唇:“那你应该记得罗金翡,听说他用兵如神,可是跟错了人!”
罗金翡也是一名忠将,或许对司彦清君多少还是抱有微词,所以不肯低头,兰阳妃是他的妹妹,司彦清君将人利用完了自然不会给留下什么退路的,倒不如一起杀了,反正没有罗金翡,也会有诺廖的,他是罗金翡的表弟,如今被司彦清君重用,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将。
司彦清君眯了眯眼:“愚忠是没用的!”
有些棋子该弃得弃,不然新的无法排上位。
云端低笑,垂眸看向茶杯,想了想后问道:“边缘小国是否已经陆续收回来了?”
其实小国家有小国家的好处,只要百姓安居乐业,那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有人的野心太大了,所以这种安居乐业已经被打破了。
“嗯,正在陆续收回!”
“图疆余党应该没有再犯吧?当时重亲王应该是缴清了才对!”战死沙场的下场太过惨烈,明明可以活着回来,可是有人就是不想让他活,所以只能死无全尸。
“永远都缴不清的,已经再蠢蠢欲动了!”
云端挑眉:“陛下的威名远播,我想很多势力应该是不敢直接跟你的对上吧?”
司彦清君看向云端,想了想后开口:“今时不同往日!”
云端细细的想了想这话,然后站起身来,走向窗户边上,良久才开口:“也是,以前陛下只是想要这万朝山,可是如今是真的不一样了,陛下不想让所有人安宁,神族神迦被抄起,规则已乱,就算是他们不敢正面对上你,可私底下还是会结党拉派,蠢蠢欲动是对的,因为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造成的!”
司彦清君也站了起来,走向云端,黑眸暗沉:“我早就说过,想要太平盛世,必须得天下统一,可是你从来都不相信,你以为只要守着这万朝山,黎民就会疾苦吗?”
云端冷笑,双肩耸动:“战争带来的伤亡难道不是疾苦?民不聊生难道不是疾苦?陛下想要天下统一,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怎能为了自己的欲望,隐万民于水火之中,司彦清君,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如今你又是怎么做的?”
云端不想让自己太激动,她一直劝自己要冷静,事以至此,就算是不想接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心里还是绞痛苦的厉害,她答应过繁途要护得天下人,可是如今呢,她为了爱情交出所有,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爱情没了,她信任的人也变了,天下黎民如今苦不堪言,她却只能待在寂寂深宫,前不得后不得,挣脱不得。
“天下终有一日会太平,黎民也会过上好日子,你想要的盛世我在扩大,再一步一步的呈现!”司彦清君冷冷看着云端。
云端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
“这天下分裂开来太久了,端儿,分久必合,时机到了,难道我要无动于衷吗?就这么简单守着这小小的万朝山,时刻还要防着别人的蠢蠢欲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云端冷笑,凄楚不已:“万朝山已是半壁江山,在你眼里却只是小小的,难道天下归一就不会有人蠢蠢欲动吗?想要造反的人永远都多的是,你根本就缴不完的!”
“天下统一了,百姓日子安宁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找事的!”司彦清君开口,声音冷淡。
云端看着地面,半晌后才抬起眼眸:“司彦清君,这些都是你的借口罢了,你想要无非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不能让别人企及的高度,不容别人挑战,我明白的,所以你不用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会再信的!”
“那你信谁?唯长风?还是玄泓?”司彦清君声音冷漠阴森。
云端心里一惊,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过激烈了,她知道司彦清君一直都不看好唯长风和玄泓,她怕他对他们出手。
“你想多了,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们,都断了联系,又何来相信?”
“云端,你扪心自问,在你的心里,到底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们?”司彦清君一把捏起云端的下巴,声音冷漠,像是来自无边的地狱。
云端倔强的回看着他:“司彦清君,如若我不信你,我为何要跟你在一起,如若我不信你,我怎么心甘情愿的退到后面,如若我不信你,这么些年来我还会一直安静的待在行云阁吗?”
可是她的信任都被司彦清君一点一滴的撕扯干净,到如今留下的只有残破不已的曾经,那些安稳信赖的日子,早就湮灭在风里,吹散到四面八方,想找都无从找起。
司彦清君缓缓松了力道,然后将云端牢牢的压进怀里,黑眸微闭,几番挣扎,几番纠结,可还是放不下,如果当初没有对她所吸引,他现在也不会如此心慈手软。
云端咬着唇肉,心痛难当,眼眶慢慢的湿了,然后红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奢望的太多了,本身越简单的东西就是越难以得到,她应该明白才对的。
夜里,两人同床而枕,好久身边没有人了,云端不是太能适应,她想往旁边挪一挪,可是司彦清君的手臂一直紧紧的搂着她,她根本就半点都动不得。
这种亲密她觉得很是可悲,真的,如果爱还在的话,还没有伤害的话,那么她自然会特别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了隔阂,没办法做到像以前一样了。
“你放开我吧!”云端开口,安静的夜似乎凉到人心,她抬眸看向司彦清君,可是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桀骜的淡漠。
“我只是这么抱着你,你都没有办法忍受吗?”司彦清君没有动,声音平静。
云端尽量不去想其他的,因为她怕自己会更加的控制不住,可是这样的夜总是容易让人乱想,比如司彦清君和晨露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也会这样的抱在一起睡吗?和曼陀也是如此的没错吧?
那是自然,孩子都有了,什么样亲密的事情没有做过。
“司彦清君,我在想,你和那些女人们在一起是怎么相处的,那种画面我想像不来,可是我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司彦清君手臂一僵,缓缓放开了云端。
“你嫌弃我?”
云端轻笑着往旁边挪了挪,想了想后开口:“没有,不敢!”
司彦清君没有说话,似是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