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包着被子面朝里,也不看司彦清君,反正今晚是相互膈应,不是她不想跟司彦清君好好相处,只是有些平衡被打破了,她的心境也变了,以前觉得那些事情可以接受,即便心里很难过,可是她不能生育,不能有孩子,所以司彦清君要留下自己的子嗣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现在觉得有些恶心了,也不知道是恶心自己还是恶心司彦清君,反正就是很糟糕。
一夜无眠,两个人都是。
早上司彦清君要上朝,所以起得很早,云端夜里没睡,现在也睡不着,所以也跟着起身了。
她还是伺候男人洗漱穿衣,秦霓将早膳端了进来,云端扫一眼。
问司彦清君:“是在这里用早膳还是直接去上朝?”
司彦清君垂眸看一眼面色平静的女子,喉咙发痒,难受的厉害。
“还是在这里吃了吧!”云端叹口气,她还是不忍心看男人饿着肚子上朝。
司彦清君握上云端的手,两人一起坐到餐桌前。
秦霓和琼英退了出去,彼此的心里都是吃力不已,还记得以前,每每陛下来到行云阁,主子脸上的笑容总是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巧笑颜兮,娇艳芳华。
可看看现在,倒真就像是相敬如宾,一个比一个冷漠,一个比一个平静。
云端给司彦清君盛了一碗粥,想了想后开口:“就算再忙,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谁让她放不下这个男人呢,所以只能一边煎熬,一边担心。
司彦清君没有说话,默默的吃着粥。
两人再无交谈,用完早膳,云端送司彦清君出门,她站在行云阁院子的门口,看着男人的龙辇摆在边上,刘总管已经候着了。
司彦清君回眸看一眼云端,云端也看向他,回以微笑。
司彦清君终是没有忍住,他觉得云端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这让他慌乱不已,回身几步走到云端跟前,张了张口,可却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紧紧的盯着她。
云端挑眉,轻笑了笑:“陛下可是忘记了什么?”
司彦清君伸手,将云端扯进怀里,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是要勒进灵魂一样。
云端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心飘浮在空中,没有地方着落,曾以为最安定最可靠的那个港湾,如今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而她又不想依附别人,所以只能安静淡然。
“端儿,我们好好的,行不行?”司彦清君开口,身后是等待的宫人,身前是行云阁里的宫人,他却不管不顾,只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不想失去云端。
云端轻笑,眉眼温和:“我们一直都是好好不,不是吗?”轻推开司彦清君,云端整了整司彦清君的衣领:“上朝的时间就要到了,陛下如果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司彦清君觉得全身无力,心特别的荒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狠心一下,那么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可是对于云端他下不了手,他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遇到让他想要珍惜的那个人,也原以为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一统天下,可是他却偏偏遇到了云端,然后心被拴住,做什么事情都得多考虑一层。
云端如今如此疏离,他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司彦清君离开,云端眯了眯眼,她是不清楚司彦清君到底是想怎么样,但是她明白,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的。
这样就够了,至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痛苦,这不公平。
不管是欺骗也好,还是真心也罢,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不怨,只怪自己当时信得太深。
桃妃这些日子的气势是起来了,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聪明的人,倒远没有曼陀妃那样张狂,司彦清君去她那里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云端安静的听着秦霓说这些,好像已经无所谓了,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计较的,当初是她告诉桃妃要这样做才会有效果,现在看来她是成功了。
反正司彦清君睡一个也是睡,睡两个还是睡,从有了晨露的那一刻起,他这个人已经不是她的认识的那个白衣缈君了。
他是帝王,九五之尊,是这如海深宫里所有女人的男人,所以他想跟哪个睡就跟哪个睡,云端没有权利阻拦,也不想去阻拦,没有任何意义。
“也不知道桃妃有没有喝陛下让人准备的药,万一没喝的话,到时候就不太好办了!”
晨露占着一个贵妃的位子,曼陀或许不久后也会晋封,那么如果桃妃再有身孕的话,主子可真就是危险了。
云端眯了眯眼:“这是陛下的事情,他若是想要让桃妃有孕,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边走边看!”
秦霓皱眉:“主子,您不能抱这样的心态,万一到时候陛下不再顾及着您怎么办?”
云端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不希望有孩子的,陛下如今宠爱桃妃多一些,其他女人自然是有意见的!”
秦霓看向云端:“所以主子的意思是?”
云端勾唇:“桃妃难当大任,陛下宠她也只是一时,比不得晨露和曼陀有用,小众而已!”
虽然她是想着将桃妃拉到自己这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桃妃的底还没有摸清楚,不能盲目。
秋来,硕果累累,树叶金黄,大雁难飞,一切都向着萧条的方向而走。
晨露的孩子已经有半岁了,云端基本除了上次见过之外,再就没有见过了,晨露初一十五来请安时也不会带着。
或许到现在她还是害怕司彦清君将孩子交与云端抚养,孩子是她的心头肉,所以无论如何都得保护好。
花园里的花儿还开得正好,并未被秋意沾染,倒看上去精神抖擞,像是夏日里如日中天一般,灿烂到耀眼。
云端和静妃走在花园的长廊里,两人不时的说上几句,看上去淡淡的疏离。
“还是没有消息吗?”云端面色平静的问。
静妃点了点头:“消息应该是中断了,外面某个环节衔接不上,我们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暴露!”
云端皱眉,想了想后开口:“没关系,这条线才开始不久,会被发现很正常,所以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经验!”
静妃点头,这到也是,她以为云端以前至少会有自己的人脉,可听她说了她的故事,原来都是可怜人,不被背叛已经不错了,又会哪里有什么人脉。
所以这方面需要她来打点,也幸好舅舅这些年积累的脉不少,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云端这里。
“唯世子可有什么办法吗?”
云端想到司彦清君对唯长风和玄泓的戒备,眉心一皱:“或许有,可是联系不到他!”
静妃皱眉,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唯世子的眼线没有跟她们的搭上过头,大概也有他自己的顾忌,陛下戒备心很强,所以必须利隐藏到很深才可以。
“现在联系玄少主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世子以养伤之名一直待在府里,也从不曾踏出府门半步,陛下的探子肯定盯得特别紧,所以我们需要创造时机!”
云端正是这个主意,这么空等下去整天都是不安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确定玄泓是安全的。
“我们出宫自然是不可能,所以只能让其他人来办了!”
云端想到桃妃的母亲近两日会进宫来,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你觉得桃妃如何?”云端问静妃。
静妃皱眉:“倒是聪明伶俐,人也稳重,只不过近日有些浮了,还是没有完全的稳下来!”
云端勾唇,没想到静妃看人到是准。
“想来你也听说了她母亲近两日进宫的消息,我们只要在这方面动上些手脚,想来陛下也不会留意的!”
静妃看一眼云端,有些诧异:“所以王后这是准备用桃妃了吗?”
云端叹口气,复又笑了笑:“一直都觉得桃妃还不成气候,可是等不了了,她既然有所求,那便定会跟我们配合!”
静妃垂眸:“如若是这样的话,只怕有风险,假如她哪天在陛下的耳边说了实话,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云端看一眼湖面上飘着的落叶,如此秋色,真正是凄凉。
“她无非就是想要往上走,贵妃的位子还有空缺,曼陀与她定要争上一二,可是她远没有曼陀的实力,姿色也稍逊一成,所以只能在其他地方用功了!”
静妃懂了:“那我们便就推波助澜吧!”
如果不是为了离开,如果不是怕那人等的太久,她是真不想做这些事情的,但是宫里也太寂寞了,有些事情可做也是好的。
两日后,桃妃的母亲进宫,落落大方,桃妃特别高兴,这可是别人都没有享受过的荣耀,宫里不比外面,不是说想见母亲就能见到的,可是陛下却答应了她的请求。
行云阁,云端坐在桌前喝杯,秦霓走进:“主子,桃妃的母亲进宫了!”
云端眯了眯几眼:“陛下有说让她待多久吗?”
秦霓想了想后开口:“最多两日!”
云端放下茶杯,够了。
傍晚,桃妃的母亲住在了落英阁的偏殿里,由于舟车劳顿,已经休息了。
静妃缓缓而来,她和桃妃往来不多,平日里也就是初一十五给王后请安时才会说上几句话,但是对彼此的印象还算是不错。
桃妃对于静妃的到来表示特别惊讶,她一直都觉得静妃不露任何锋芒,像个隐形人一样安静的待在属于她的角落,所以她从没想过静妃会有一日来找她。
“桃妃的寝宫倒是漂亮,跟你的人一样,雅致天成!”
静妃淡淡的恭维,不轻不浅,刚刚好。
桃妃有些不明所以,面带疑惑的请静妃就坐,让人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