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想了想后开口:“如果我一直待在宫里,陛下便不会动我身边的人,没错吧?”
  司彦清君眯了眯眼:“如果你能让唯长风和玄泓乖乖的话,那么我一定答应你不动他们!”
  风来,雪花飞得有些急,吹到云端的脸上,冰冷不已。
  这人的话又变了,之前只说她好好的待在宫里他就不会做什么,可现在却要让唯长和玄泓什么都不做,这样又怎么可能呢。
  如果这两个人也形同傀儡的话,那么她想要知道的真相永远都不会揭开。
  况且玄泓本来就洒脱不羁,而且不喜欢受人所束缚,司彦清君明知如此,还是这么的为难她,当真是有心了。
  “他们难道做了什么让陛下不满的事情吗?为何陛下一定要冲着他们?”有些话没有挑明,所以可以绕弯子。
  司彦清君也乐得陪云端绕。
  “因为他们一直想要将你带出宫,想要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觉得这样我还会放过他们吗?”
  “可是我不是一直都在吗?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陛下是不是太紧张了?”
  司彦清君伸手挡在云端的面前,大风吹过,雪屑都打在司彦清君的手背上,冰凉不已。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紧张你的,端儿,你知道的!”
  云端垂眸,有些无力,面前还是男人没有拿走的手掌,宽厚修长,她知道这双手多么的有力,能稳稳的将她抱在怀里,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曾经,她透入了所有的信任,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撕扯成碎片,她想要拼命的去拾起,可是风来得很快,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碎片飞走。
  “陛下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也只是想要知道其中的一点点而以,不过陛下隐藏的太深了,所以我很不安。”
  司彦清君站定,双手握上云端的肩膀,用了一些的力道,似乎是想要将云端压倒。
  云端站得停直,完全不为所动。
  司彦清君定定的看着云端,目光微冷:“端儿,有时候不知道反而要比知道的快乐,很多事情你不要太纠结,过去的也不要再抓住,我们共同面对的是未来,而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都忘记好不好?”
  云端勾唇,笑得灿烂无比,她听到了心在一块一块的碎裂,这个男人看来是真的隐藏了很多的秘密,他一直都怕她知道,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
  真的,人性就是如此,总想着去窥探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们还有未来吗?”到底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无数次的梦里她都想着,也试图着去梦到,可是没有,完全梦不到,也想像不到。
  她能预料的只是遍地狼藉,天空是红的,风景也是红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红的,那是被鲜血所浸染的触目惊心,那是痛到撕心裂肺的鱼死网破。
  她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她也害怕,可是她不能停。
  “为什么没有?端儿,你是不是太悲观了?”司彦清君抬起云端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向他,他想要告诉女子的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一直的陪在她的身边,
  痛苦也好,折磨也罢,就算是两两相杀,她的命也只能让他来取。
  云端惊悸的看着男人,她看到男人这双清冷的眸底泛起的刹那嗜血,她觉得全身都是僵硬不已的。
  恐惧蔓延而来,在男人这里,她遇到过幸福,也体验过美好,而留到现在的,最多的却是恐惧,如此让她觉得悲哀。
  两人走过长廊,看到不远处晨露和桃妃在桌前坐着,桃妃的神色看上去倒是挺平和的。
  云端皱了皱眉,她认为所有跟晨露沾上的一切,都是特别危险的,这个女人的手里握有司彦清君给的特赦令,她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而司彦清君对她的宠造就了她的猖獗,对,就是猖獗,不露声色的致人于死地。
  桃妃怎么会跟晨露走在一起?
  云端看到晨露她们的同时,晨露和桃妃也看到了司彦清君和她。
  匆匆起身,走过来行礼:“参加陛下,参加王后!”
  云端没有开口,司彦清君看一眼晨露,黑眸微眯:“雪这么大,本王记得你还在禁足,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是想要忤逆本王的命令吗?”
  云端勾了勾唇,已经忤逆了,又何来想要。
  晨露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司彦清君的脚下,双唇颤抖:“陛下,臣妾也只是想要看看雪景,再来这里离臣妾的行宫不远,臣妾并没有乱走!”
  云端扫她一眼,然后看向桃妃,声音淡漠:“桃妃,你应该知道晨贵妃现在正在禁足中,她如果是忘记了,难道你也是忘记了不成?”
  桃妃一惊,因着肚子里有孩子,她慢了拍的跪倒:“陛下,臣妾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晨贵妃,臣妾不是有意的!”
  司彦清君皱眉:“晨贵妃,你身居高位,不做好表率也就罢了,如今竟然私自出来,当真是让本王失望!”
  晨露摇头,面色惨白:“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错了!”
  云端有些烦躁,觉得这一幕就像是演戏一样,总觉得晨露虚伪不已。
  “原来陛下和王后也在这里!”曼陀妃的声音款款传来,云端扭头望过去,见曼陀妃身披黑白相间的披风,身影单薄,她这段时间倒是真的瘦了很多。
  曼陀妃走近,对着司彦清君和云端行了礼,勾着唇道:“臣妾到了一会儿了,只是有些奇怪,这晨贵妃正在禁足中,却贸然出现在这里,真是让臣妾惊讶不已!”
  司彦清君扫一眼曼陀妃,声音淡漠:“你的身子应该还没有好,这种天气不好好待在宫里养着,跑出来做什么?”
  曼陀妃小脸一僵,即便是对司彦清君有些死心,可听到这话还是会觉得难过,这个男人无非就是嫌她没事找事。
  “陛下,曼陀妃左不过就是出来走走,她或许是在自己的殿里闷得太久了,再说这天气总是如此,经常下雪,曼陀妃走走也是好的,这气色看着真是比前几天好多了!”
  云端淡淡的开口,不冷不热。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没有再说什么。
  云端站在晨露的面前,想了想后开口:“晨贵妃,你的眼中似乎是没有了陛下的存在呢!”
  晨露身体一颤抖,赶紧摇头:“陛下,不是这样的,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不是有意要出来的!”
  “那就是故意的!”曼陀妃冷声插了一句,对于晨露,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就给杀了,好给她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好了,都别说了!”
  司彦清君蹙眉,扫一眼晨露:“既然你如此的不将本王放在眼里,那看来之前的责罚是不够的,如此目中如人,视本王的命令如无物,要不是念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下去吗?”
  晨露低低的垂着脑袋,她知道司彦清君生气了,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可是心却是毒得厉害。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说着还去抓司彦清君的衣袍。
  司彦清君黑眸微眯,看一眼云端。
  “王后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云端眨了眨眼,面上平静不已,轻笑了笑:“陛下是这万朝宫的主人,这样的事情自然得由陛下来决定,晨贵妃再怎么说还有两个孩子,陛下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原谅晨贵妃才好!”
  曼陀妃缓缓收紧了五指,黑眸紧紧的盯着司彦清君神情,如果这个人还是轻描淡写的稍微责罚一下,那以后她想要再站起来,可真就艰难了。
  云端扫一眼颤抖不已的桃妃,黑眸微眯,勾唇道:“桃妃此番如此鲁莽,理应废除你桃妃之位,但念在你肚里还有皇嗣的份上,陛下应该会从轻处罚!”
  转眸看一眼司彦清君,笑了笑:“陛下,臣妾知道您疼惜晨贵妃,可是上一次曼陀妃孩子没有的事情毕竟是和晨贵妃逃不了干系,您既已经惩罚了她,其他人便没有什么话说,可是她却并没有记在心上,而是还如此狂妄的出来看雪景,如此姿态,倒一定会让后宫里的其他妃子们觉得不公平的!”
  曼陀妃看向云端,黑眸微闪,王后这是准备行动了吗?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似乎是在衡量什么。
  云端勾唇,已然是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心里荒凉不已,垂了眼眸,静等男人的发落。
  风很急,雪花漫天飞扬,此间的气氛一度是僵到让人无法喘息。
  半晌后,司彦清君开口:“晨贵妃不念本王怜惜之心,身居高位不以身作则,罚静思一年,月银减半,不得见大王子大公主!”
  云端微垂的双手缓缓握在一起,还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曼陀妃苦笑不已,看吧,说什么王后在陛下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可其实晨露才是真正的不一样,她都这样了,陛下还是不忍心对她惩罚的太重。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声音清冷:“王后可觉得公平?”
  云端勾唇,声音似乎是卡在了喉咙里,所有的疼痛瞬间侵袭了全身,她缓缓抬眸,看向司彦清君,似乎是想认真的将这个男人看清楚。
  “公平,陛下的决策,永远都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