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现在算是有三个妃子的身体都不太好了。
云端、曼陀妃、还有生产完不久的桃妃。
春霓云端让琼英带着出宫,直接葬在了阿蕊的旁边,在那座大山里,以后她死也会葬在那里的,这样一来,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
“主子,药熬好了,您喝了吧!”琼英现在是越发的沉默了,整个性子都完全的沉了下来,以往还有些简单的不开心,可如今所以有的一切都随着秦霓的死而消失不见了。
云端在心如刀割的时候,笑得越发的漂亮了。
这一日天明,秋日里的太阳暖暖的洒下来,不是很烈,云端半靠在走廊里的躺椅上,腿上盖着薄毯,太阳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司彦清君就坐在云端的不远处,桌上放着茶具,他正在煮茶。
云端半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蔚蓝一片,那干净的颜色就像是从未被乌云浸染过,仿若初生的婴儿般,什么忧虑都没有。
“身体可还觉得疼吗?”司彦清君放下茶壶,看一眼云端。
云端勾唇,摇了摇头:“不疼了,有陛下这么陪着,臣妾就算是再疼也会觉得不疼的!”
司彦清君知道云端这是在讥讽他,女子现在不吵不闹,比起以前,她倒似是更爱跟他说话了,可是每一句话中都带着似有若无冷嘲热讽,让他的心煎熬不已。
“陛下,你看过桃妃为你生的女儿吗?”云端话锋一转,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桃妃。
司彦清君皱眉,想了想后开口:“看过!”
“好看吗?”云端声音淡淡,就像是随意的谈起,一切都入不了她的心一样。
司彦清君垂眸,看一眼茶杯里的茶水:“好看!”
云端轻笑:“臣妾也觉得好看!”她扭头看一眼司彦清君,黑眸微闪,笑道:“陛下,臣妾突然想要养个孩子!”
司彦清君抬眸,和云端的目光对视。
云端直盯盯的看着他:“不如就将晨露的大王子过到臣妾的膝下吧!”
司彦清君有些费力捏起茶杯,黑眸微垂,云端见此,大笑了出来,她摆了摆手:“陛下这是怕了吗?是不是怕臣妾虐待大王子?”
“如果臣妾真虐待了,陛下是不是会直接要了臣妾的命?”
司彦清君心里一疼,这样的云端让他不知道怎么应付,完全的单枪不入。
云端看着司彦清君,男人这两日似是瘦了一些,整个状态也不是太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对他的心早就摔成了碎片,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拼凑,也都拼凑不起来了。
“陛下不用觉得为难,臣妾也就只是这么一说,晨贵妃再怎么也是大王子的生母,再说她还没死呢,臣妾这个时候让大王子过来,那不就是直接要了晨贵妃的命嘛,罢了,臣妾也不是什么狠毒的人,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云端的视线重新回到天际,太阳光很强,可是她就直接这么看着,小脸微侧,太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成淡淡的透明光圈。
司彦清君看得心惊,因为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云端的脸几乎已经透白在了光圈中,就像是下一秒就能消散一样。
捏着茶杯的手指猛然收紧,一个力道不察,茶杯应声而裂。
这样的响声让云端有些莫名,她扭过脑袋,有些奇怪的看向司彦清君,问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司彦清君看一眼碎在面前的茶杯渣子,有一些直接捏进了手指里,鲜血很快就滴了下来,不觉得疼,只是有一种麻木的感觉蔓延开来,就像是云端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麻木。
云端也看到了司彦清君正滴着血的手,眉心不由的一蹙,朝不远处唤道:“刘总管,陛下受伤了,过来包扎!”
刘总管一听,赶紧小跑了过来,虽然刚刚的碎裂声他也听到了,但是没有陛下的允许,他和宫人是不能过来的。
云端淡淡开口:“陛下现在已然是控制不住力气了,看来是太累的缘故,刘总管,扶陛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这人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了,而且听刘总管说司彦清君昨天晚上基本是没怎么睡觉的。
也罢,左右都是爱过一场,她也不想让他太过为难。
司彦清君这两天确实很累,主要是心累,云端如此的态度,他每每闭上眼的时候都会出现云端的眼睛,空洞的,嗜血的,冰冷的,还有嘲讽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可是就是没有最初的依赖和信任。
他知道这个女子已经渐渐远离了他,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放手,如果可以,他也不会等到现在的。
“本王不困,包扎一下手指就行了!”云端听到司彦清君这样说,她淡笑着看他一眼:“陛下,如今国事繁忙,你若是不能休息好,天下黎民可怎么办?边境的战乱一日不休,陛下就一日不能放松,所以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会,臣妾觉得现在墨玉阁应该有很多大臣在等着你呢!”
司彦清君看一眼刘总管,不满的开口:“愣着做什么,本王让你包扎伤口!”
刘总管赶紧招来了边上的宫女,小心的给司彦清君包扎。
云端勾唇,笑得风清云淡。
刘总管重新换了一套茶具上来,司彦清君摆手让他下去。
云端一手支着下巴,有些好笑的看着司彦清君:“臣妾还从来不知道陛下竟也有如此固执的时候呢!”
司彦清君重新倒了一杯茶,淡淡开口:“我也不知道!”
云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也对,陛下这性格可是有很多面的,连我这个睡在陛下身旁最近的人都不了解陛下,陛下当局者迷,自然也民不了解的!”
司彦清君垂眸喝茶,不管云端说什么,怎么奚落,他始终都是面色淡淡。
云端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他想坐着那就坐吧,她倒是觉得腰疼,还是睡一会儿好了。
宫外,玄泓和唯长风是在琼英将秦霓的尸体送出去时才知道出事了,两人心里焦急,唯长风请命想要进宫,但是被司彦清君给拒下了。
玄泓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的骂骂咧咧:“这个司彦清君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怎竟然还出手伤了云端,简直让人不能忍受!”
唯长风皱眉,看一眼玄泓,这人在他面前绕来绕去,晃得他眼晕。
“你先坐下来,我们想想办法,云端现在的伤势已经好了很我,就是在静养,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玄泓瞪一眼唯长风:“那你说什么才算是危险,我真想立马就带云端离开,天南地北去哪里都成,只是别再让她待在宫里了,她受得苦已经够多了!”
唯长风何尝不想这样,可是局势如此,云端又是王后,国之根本,哪里是想要带出去就能带出去的。
“我们需要一个精密的计划,但前提是云端甘心离开,不然我们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玄泓更加烦躁:“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呢,秦霓死了,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晨露和紫月不除,云端断然不会跟我们走的!”
“所以,我们先得将云端心里的恨给拔了!”唯长风开口,如今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云端。
玄泓半眯着眼睛看一眼天色,过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我觉得云端心里最记恨的应该还是司彦清君,所以如果司彦清君还活着,那么云端也不可能会离开的!”
唯长风有些诧异的看一眼玄泓,这人现在倒是分析的透彻,以前都是大大咧咧的,如今也心细了下来。
“让司彦清君死的话,你能做到吗?”
玄泓垂眸,摇头:“不能!”
司彦清君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况且他人又在高手如云的万朝宫里,他们两人就算是想要杀进去也都是难上加难。
“我们还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尽快的找足证据,到时候直接让司彦清君下台!”
……
云端被禁了足,她是不能出行云阁的,司彦清君对她出宫的事情再没有过多的追究,他知道云端去见了玄泓和唯长风,他也能猜测到他们在合计着什么。
不过都没有关系,只要云端还在他的身边,一切都没有关系。
云端的禁足还算是比较享受的,因了受伤的缘故,所以静妃的曼陀妃几人也能时常来陪陪她。
这一日天色正好,太阳明媚。
云端半靠在躺椅上,司彦清君才刚刚离开,这个男人最近倒是盯得她挺紧的,应该就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端无力一笑,她现在自己的身体都是这样,还能做什么呢。
静妃细细的瞧着云端,半晌后笑道:“王后现有气色倒是好了很多,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的苍白了!”
云端挑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倒是没觉的!”
曼陀妃看一眼云端的小腹,阁道:“还疼吗?”
云端轻笑着摇头:“不疼了,这几日什么样的汤药都在喝,早就不疼了!”她看一眼曼陀妃空荡荡的左手臂,叹一口气:“倒是你,肩膀是不是还会经常的疼?”
曼陀妃笑着垂眸:“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医师们说疼是正常的,毕竟直接没了手臂,也算是时刻警醒着我,提醒我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办好,不让我倒下!”
云端眨了眨眼,问道:“最近她们有什么动静吗?”
静妃摇头:“没有,她们也不敢,近日里陛下都在行云阁里,半点不曾去过她们那里,我想她们应该也是提心吊胆的才对!”
云端勾唇:“就要让她们睡不好吃不好,不然我这心啊,没办法舒坦!”
曼陀妃和静妃对视一眼,轻轻笑了。
静妃看一眼云端,似是想到什么,她四下里扫了扫,向云端靠近了几分:“玄少主让王后现在好好养伤,不然多想其他的!”
云端挑眉,然后笑了:“我就算是多想也是没用,如今也出不去,外面的消息就要靠你了!”
曼陀妃不知道云端的那些过往,只是近日里才知道她跟静妃还有宫外的玄泓唯长风一直都有来往,怪不得会出宫呢,司彦清君防得这么厉害,估计就怕是云端跟着宫外的那两个偷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