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彦清君支着脑袋,面色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嫔妃都是左看看右看看,相顾无言。
  桃妃吃一口瓜子,看向一脸文静的静妃,两人坐得很近,本来想要说上几句话的,可是因为司彦清君的沉默,所以她们便也就沉默了下来。
  曼陀妃往后靠了靠,冷哼一声音,接了晨露的话:“可不是嘛,害人终害已,上天都看着呢,有些人做了有些事,它会一一的记下来,至于会给什么惩罚,我们都只要等着看好了!”
  静妃皱眉,她瞪一眼曼陀妃,这个女人疯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又不是私下时的时间,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万一惹恼了陛下,肯定又得将她禁足起来,她可没有王后的殊荣,就算是大家想要看她,都是不可能的。
  司彦清君看一眼曼陀妃,黑眸微眯,过了一会儿开口:“你说上天都看着呢?”
  曼陀妃轻笑,平淡风清的回道:“是啊,如果没有看着,哪里会有天堂和地狱,我们这些人活了这么一遭,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好事坏事也多少都做过,就是不知道报应哪一天会来!”
  “放肆!”晨露冷声开口,眉眼锋利的瞪向曼陀妃:“如此不实之言,岂能在陛下面前乱说!”
  曼陀妃挑眉,冷笑道:“晨贵妃急什么,这不是陛下问了我才回答的嘛,难不成晨贵妃是怕报应不成?晨贵妃是不是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是怕死后到了地狱吗?”
  静妃心里一紧,有些着急,这曼陀妃今日是怎么了,这些话怎么能在这里说。
  司彦清君摆了摆手:“散了吧,有话你们私下去说!”
  曼陀妃勾唇:“陛下,臣妾看这晨贵妃是真的怕了呢!”她笑着用手娟挡了挡嘴,唇角的一抹锋利隐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
  散了以后,司彦清君去了墨玉阁,刘总管一直跟在他的边上。
  司彦清君坐下来后开口:“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本王做错了?”
  刘总管一愣,不知道司彦清君所说的这件事是哪件事,他小心的问:“是不是紫月妃出事的时候陛下直接去了行云阁的事?”
  司彦清君有睦懊恼:“是!”
  刘总管挑眉:“陛下,有些事情或许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细察下去,怕是陛下就不会觉得懊恼了!”
  司彦清君瞪一眼刘总管:“本就是这么简单,本王何时说要细查了?”
  刘总管老脸一抽:“陛下,既然真相就在您的心里,你又为什么还要这般的苦恼?”
  司彦清君叹口气:“万一本王太自信了,万一是真的冤枉了她……”
  “陛下,事无绝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后会理解您的!”
  “……”
  静妃和曼陀妃走在一起,大雪飞扬。
  静妃皱着眉头开口:“今天你是怎么了,那些话怎么会说出来?”
  曼陀妃妃笑了笑:“陛下也是害怕报应的吧,还有晨露,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会遭到报应也是应该的!”
  “曼陀妃!”静妃无奈道:“你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场合,万一陛下雷霆大怒,你想做的一切又得推后不少!”
  “没关系,你不是也看到了晨露白了脸嘛。这就说明她心虚了,或许她不只是害了我的孩子,还做过其他没有很多没有良心的事情呢!”
  静妃知道曼陀妃有多恨晨露,可是也不能这样啊,现在紫月妃死了,不过很快就会有新的紫月妃顶替上来,这后宫里难道还会害怕没有女人嘛。
  晨露一定会再拉拢其他的人,而曼陀妃平日里又不喜结交其他朋友,左右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曼陀妃轻推了推静妃,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静妃摇头:“像你今天这样的大意,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呢!”
  曼陀妃轻笑,似是想到什么的叹一口气:“孩子没了的那几天,我整个人都是精神恍惚的,后来陛下来看我,你知道嘛,他言辞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目光冰冷,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当时陛下的表情,太让人心寒了,他说如果我不想活着的话,他可以帮忙,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静妃垂眸,不在说话,司彦清君的残酷又不是一两天的。
  曼陀妃和她慢慢的往前走,她伸出右手接下雪花,片片的融化开,很凉,她笑着道:“王后从那个时候起就想要利用我了!”
  静妃皱眉,看一眼曼陀妃。
  曼陀妃笑了笑:“王后鼓励让我站起来,让我去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你知道的,以前我一直都想要贵妃之位,而且还总是看不起王后,王后那天说会帮我,尽管只是寥寥几句,我却记在了心上!”
  静妃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过孩子,也没办法体会那种痛苦,可是她能理解。
  “其实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曼陀抬眸笑道:“慢慢的我就跟王后走得近,然后便是你,现在又加入了桃妃!”
  “我的手臂断了以后,也就是你和王后来得频繁一些,对于陛下,我早就心死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就是要……,你明白的!”
  静妃点头:“我知道,可越是这样,你就越得谨慎才行,万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明白吗?”
  曼陀妃笑了笑:“我明白!”
  冬天的大雪总是没完没了的下着。
  云端的禁足令一直都没有撤,她知道这是司彦清君单方面的约束,不过也好,反正也阻止不了什么。
  腊月中旬,万朝军队听说又败了,云端没想到这蛮夷之人也是挺厉害的,竟然能屡次的让万朝军栽跟头。
  这天,雪微微停了一些,静妃匆匆的来到行云阁,声音不稳:“王后,不好了,唯世子遇刺,伤势严重,已经昏迷三天了!”
  云端手中刚倒的热茶应声而落,她看向静妃:“是,是他做的吗?”
  静妃含泪点头:“是!”
  云端闭上眼睛,看来司彦清君是真的等不及了。
  “我让他们停下来的,我让他们停下来的,可是他们……”
  没有人听她的,哪怕是再怎么危险,都是不听她的。
  “王后,万朝军屡番大败,陛下的情绪很不好,现在情势严峻,唯世子又受了重伤,已然能看出陛下不会再手软了!”
  内外忧患,司彦清君肯定一个都不能忍受。
  云端扶着案几:“宫外再没有消息吗?唯世子的伤?”
  静妃摇头:“只说是伤势严重,王后,既然都如此说了,那必然是真的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云端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唯长风就伤了,怎么办?
  “陛下驾到……”
  通报声传来,云端一个激灵,看向静妃,静妃整了整情绪,准备让人来收拾刚刚从云端手中滑落下去碎裂在地上的茶杯。
  可是没等她开口,司彦清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云端下榻,和静妃两人神身行礼:“见过陛下!”
  司彦清君扫一眼云端的面色,眯了眯眼,看到边上的静妃,眉头微皱:“静妃也在啊?”
  静妃勾唇,平静到:“刚刚正跟王后说着话,没想到陛下就来了,王后一个激动准备下榻,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她的手被烫到了!”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的右手,勾了勾唇:“还真是烫到了,都红了,刘总管,让人拿药来!”
  “是!”
  云端被司彦清君牵着坐到榻边,刘总管很快便取了药来,司彦清君准备亲自给云端涂,云端的心里一片乱麻,她努力的调整着呼吸,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还是让琼英来吧,您坐着!”
  司彦清君看一眼云端,倒也没有坚持,回身坐到榻的另一边。
  静妃见此,便知道司彦清君有话要跟云端说的,她笑了笑:“臣妾就不打扰陛下和王后说话了,下午臣妾再过来看王后!”
  云端垂眸,轻点了点头:“外面雪大,你回去时小心些!”
  静妃笑着谢过,转身便出了行云阁。
  琼英给云端敷了药,然后又重新让人上了两杯茶,招呼着殿里的人的自己一起退出去。
  云端看一眼关上的殿门,黑眸看向司彦清君,笑了笑:“陛下这两天应该在忙着国事,难得有时间来臣妾这里!”
  司彦清君看着云端,仔细的看着,就像是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一样。
  云端挑眉,有些疑惑的开口:“陛下这是怎么了?”
  司彦清君眯了眯眼,别开视线,冷声开口:“你应该知道万朝军连连败退!”
  云端轻轻点头:“今早上知道的,陛下可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吗?这些蛮夷之人用兵应该不似我们万朝军的规规矩矩,我以前就听说过他们这种人喜欢乱阵乱法,不过就是因为不按照正常路子来,所以才会让我们万朝军措手不及!”
  司彦清君视线扫到门边,缓了缓后开口:“你想离开万朝宫吗?”
  云端心里一紧,好笑道:“陛下怎么突然间这样问,臣妾是万朝的王后,怎么可能会离开万朝宫呢!”
  “可是你从来都不喜欢待在这里?”
  云端挑眉:“就算是以前不喜欢,现在也喜欢了,而且这么久了,早就已经习惯了,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不清楚司彦清君想做什么,便是如果说离开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能离开,司彦清君早就放手了,她也不用跟他耗这么久。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这么说让她的心里很没有底。
  “今日玄泓来找本王了!”
  云端猛然握紧了拳头,觉得整个神经都在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找陛下,做什么?”
  “交易!”
  司彦清君冷冷的开口,黑眸认真的盯着云端:“他想带你离开!”
  云端脑袋一空,嗡嗡的响个不停,面色瞬间苍白。
  “端儿,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本王的吗?”
  云端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玄泓这个傻子,他疯了吗?这种时候自保已经都是困难,可他为什么还偏偏要往死路上走。
  咬了咬唇:“是,臣妾不会离开陛下的,所以陛下不用理会玄泓!”
  司彦清君的手臂越过案几,大手捏上云端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云端皱眉,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