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给言朵朵和贝利预定的酒店就在七董事长老人院的不远处。
  贝利一下飞机还未进酒店就带着高雨菲和贝贝去附近的游乐场玩耍,而言朵朵正好有时间先去会一会七董事。
  老人院的布局不错,满是现代化都市的气息,里面老人的护理,老人院也是做的极好的。在护理组长的带领下,言朵朵见到了满头花白的七董事。
  “没想到这个时候,我还会在这里见到你。”七董事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行走,代步的是功能齐全的轮椅,而七董事看起来也比五年前更加的憔悴和落寞。
  “七爷爷,好久不见。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这几年,宇凡的立即,我也是心力憔悴,而这一次,或许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接触了。”
  言朵朵丝毫不嫌弃的搬着凳子做到了气七董事的面前,还接过的护士手里的饭菜,给他喂饭。
  七董事也不拒绝,他的十分的享受言朵朵的照顾。
  吃饱了饭,言朵朵给他擦拭了嘴巴,然后推着他在老人院的花园里散步。
  “你来是公司派遣吧,我这里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一直让周老担忧,我已经自行处理了那个股份,等我死了,我的律师会告诉你们我把股份给了谁,到那个时候,再大的争论和我也都无关了。”
  七老爷叹息着,他目睹了周尚前前后后无数次的争端,唯有最后一次,他感觉自己参与不了了。
  “好,既然你有你自己的判断,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周尚的好与坏与我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对于宇凡来说,按时周家的基业,他不会不管,我不想让他死不瞑目,所以,我还是来烦您了。不过现在听了您的话,我觉着我可以放心,因为七爷爷和我一样的想法,对吧。”
  言朵朵微笑着,她和七董事聊天内心里居然十分的平静,在玉海所受的所有痛苦和难过,在这里都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说关于周尚的事情,而是聊了很多生活中的事情。
  七董事说起了和老爷子一起努力打拼事业时的艰辛,也说起了他为何孤身一人的缘由。
  因为太爱一个人,找不到人来代替内心里执着的爱,他一年熬过一年,年老了,更加的珍惜那来之不易的爱恋,所以他变的更加执着。
  可是直到现在,那个他爱着的人,从未再见过她,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朵朵,爷爷是把你当亲孙女,虽然爷爷一辈子在和不后悔之间折腾,临了了,我还是觉着我应该放开,应该在豆蔻年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深深的爱恋固然重要,但是在我们的心里现实才是最重要的。把他放在心里,重新做一次选择,你以后会比我过的更好。”
  七董事拉住言朵朵的手,意味深长的说着,他污浊的眼里闪烁着泪花。言朵朵倾身拿起口袋里手帕给他擦拭着泪水。
  “七爷爷,我们是一样的。内心那份执着只能懂的人。只是我比七爷爷幸运一点,我的那份执着,宇凡一直都有回应我,他给我留下了周言,我今后的生活即使没有爱我保护我的丈夫,但是有懂事的儿子。我想……计算是让七爷爷再重新选择一次,您还是会选择这一走一生。爱情一直如此,无法割舍,无法替补。”
  言朵朵苦笑着,说不想忘记,谁不想放开。纠葛在内心里的爱恋,只会随着时间越积越深,最后无法释怀。
  “是呀,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般选择的。我只恨当年没有积极的去面对,我要是争取了,现在也不会感到遗憾。唉……都过去了,人这一生,过的还是很快的。我也该知足了。朵朵,送我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七董事的感叹那些话让言朵朵的心揪疼不已,她出老人院的时候,差一点被一辆豪车给撞了,幸好对方没有怪她。但她的失魂落魄并未因此得到缓解。
  第二天,她接到了七老爷律师的电话,她整个人都僵硬的无法动弹了,喉咙口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
  “发什么楞呢?赶紧吃饭,今天我们要去老人院见七董事,最好今天能把事情办完。”
  贝利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发憷,刚才她去接电话还好好的,现在居然就变的痴傻了起来。
  “七爷爷死了。今天凌晨离开的。他的律师让我们十点整参加葬礼,他会在葬礼上公布他的遗产归属权,我们不需要那么着急的。”
  言朵朵推开面前的早饭,轻声的低语着。
  如果知道昨天是最后一面,言朵朵会多留一会儿。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三次面对身边人的死亡,她的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已经麻木了很多,她走出了餐厅,站在艳阳高照的小路上,逼着自己抬头看着太阳。
  眼泪禁不住的还是流了下来,她仿佛从七董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高雨菲本和贝贝很开心的吃饭,她对老人家的死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她继续是自己的。
  直到贝贝一直拉扯高雨菲的手让她看外面,她才转头看了过去。
  “怎么都哭上了,那个老头子和她没什么关系吧。”高雨菲有些不解,她觉着言朵朵太多愁善感了。
  “今天你自己带着贝贝到处逛逛,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再找你们。”贝利冷冰冰的说着。
  高雨菲微微一愣,“是个老头子而已,你怎么也便的奇奇怪怪的,况且那个老头子死了又不怪我,你给我甩什么脸!”
  “这里是餐厅,不是吵架的地方。”贝利懒得搭理高雨菲,放下刀叉,不高兴的走了出去。
  他本想直接回房间,但看到言朵朵呆呆的站在门口,便转身把她拉了进来。
  “整理一下资料,遗嘱给谁,我们就去找谁洽谈。那个股份,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贝利现在只有用工作来转移言朵朵的注意力,他以为她是敬业的,但是他的话刚说完,言朵朵就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我从未想要拿到他手里的股份,我知道,你也不是为了周尚着想。我们各凭本事,看看谁能成功!”
  言朵朵甩开贝利的手,怒气冲天的离开了。
  她什么都没带,什么都没拿,一步步的走到了老人院。
  此时的老人院还是和昨天一眼,安静中带着祥和。
  言朵朵一路走到七董事的房间,里面已经空了,关于七董事的所以一夕之间全部没有了。
  “吖,你不是昨晚上来看七爷爷的小姑娘吗?你才来呀,七爷爷一大早就被送去殡仪馆了,十点整葬礼,你应该去殡仪馆。”护理组长的英文十分的好,她说的很快,但是言朵朵还是清晰的听明白了。
  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除了老人院,正好看到贝利站在一辆白色的车前,她走了过去。
  “借我点钱,或者带我去殡仪馆。”
  “人死不能复生,这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只是你见过他最后一面。”贝利绅士的为她打开了左边的门,言朵朵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在纽约的副驾驶是在左边。
  “上车呀,不想去了?”言朵朵心情不好,贝利的语气也温和了很多。
  两人感到殡仪馆的时候,殡仪馆已经围满了记者,他们都被保安拦在门外。
  守在门口的人看到言朵朵和贝利,居然什么都没人问就让他们进去了。
  “为什么他们不拦我们?”言朵朵十分疑惑,她在这个地方可是谁都不认识,并且谁也不认识她的。
  贝利无奈的笑了笑,“人家都打电话给你了,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样子,刚才我们停车的时候,这里的监控已经告诉他们,你来了。”
  “哦……你笑什么?懂的多了不起?”言朵朵没好气的瞪视着他,她现在要尽一切的本事打压他,不能让他在股份争夺上得到机会。
  贝利看着横气十足的言朵朵,没在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衣袖两人一起进了大厅。
  七董事没有亲人,所以坐在里面的人大都是朋友和同事,似乎谁也不认识谁的。
  言朵朵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视线便一直看着眼前超大白色相片的七老爷。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回忆,所有的那些曾经放不下的东西。”
  言朵朵顿时感慨了起来,她没人说话,也只能和贝利说了。
  “不知道,没尝试过。我感觉即使人死了,心里存在的东西都还在吧,不会那么容易忘记的。”
  贝利想了想,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是吗?那死了也不是解脱呀,更加是困扰的开始……”言朵朵的话还未说完,面前忽然站着以为穿着黑色西装的外国男人。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好,我是七老先生的律师,您是言小姐?”
  言朵朵微微点头,她疑惑疑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表情太喜庆,让她很不爽。
  律师似乎感觉到言朵朵不高兴吗,这才尴尬的解释:“七老先生去天堂了,他是解脱了,病魔折磨了他很久,他的离开对他来说是幸福的。我们改为他开心。”
  “病魔?”律师的中文太蹩脚了,言朵朵差一点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你是说七爷爷生病?他怎么没有和我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