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紫没有说话,诺大的病房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气氛,没有想到路彦邵会再一次提起这个问题的。不知道该做何回答,所以就没有说话。
她不想违心的骗他说自己不离开,也不想说自己离开这样残忍的话再一次伤害他。
她真的是害怕的,害怕他再一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挽留她。
路彦邵早就猜到了她的这个反应。只是在心里苦笑,然后也不为难她。
三个人又是这样投入到无尽的沉默中,然后各自带着各自的心事就这样入睡。谁都没有再说出自己原本想说出来的话。
直到第二天清晨,似乎是睡了很久的梅琳达率先起床,一起床就已经去给他们买早餐去,这些天她要做的就是每天都要把他们给照顾好,营养一定要到位。
这一夜,相信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没有一个人是不煎熬的。仿佛这一夜过的是最漫长的一夜。
韩宇轩已经回了国,刚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帝轩工作,一刻都没有歇,尽管他的身体还没有好的完全。但是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未完成的一样。
他一直很希望飞的快一点,赶快到达目的地,这样自己就可以有事情做,也不至于分心在她的身上。
展辰直达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不想让他自己再想起她,想起那些让她心痛的事,既然得不到,那就这样好好的,默默的爱,过好彼此的生活就是好的。
所以,他一下飞机一刻都不停歇的就去了公司,展辰虽然也不是那么乐意,但又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这个老大根本不会听的。
所以,他只好安顿穆哲回去还是给韩宇轩配些中药来调调,看那些西药他每次胃痛的时候吃,倒是见效快的很,不过却也没治了根,还是给他配些中药来调调好了。
太阳在慢慢的升起,透过玻璃照进了病房,路彦邵那边是挨着窗户的,所以,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有些刺眼,微微动了一下眉头和眼睛。
用手挡住阳光的位置,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每天,他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她有没有在,这是他每天一睁眼就必须干的事。
转头,看向旁边的位置,杨梓紫还在那里安稳的睡着,他一晚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其实,这两天他应该是还好的,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好,她肯定是不会走的。
但路彦邵也害怕,女人真的狠起来的话没有人是可以想象的。就像她当初为了孩子决然的离开韩宇轩是一样的!
所以,路彦邵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本来这一晚上就睡的不舒服,她总感觉后背上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盯着她一样,使劲动了动身子,但路彦邵还是没有移开眼,就这样看着她醒来,他觉得这是特别幸福和享受的一件事情。
杨梓紫有些慵懒,整个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转过身来。她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和他是一样的,就是看他,看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是让她每天最提心吊胆的事情了。转过身来的时候,路彦邵刚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她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不去看他,“醒了?”路彦邵若无其事的问她。
杨梓紫的眉头微微皱起,好看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厌恶,她最讨厌路彦邵的地方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第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一切情绪都埋在心底,他知道的抑或者是不知道的。
他把一切都埋在心底,让人看不透他的任何情绪,这是杨梓紫觉得最可怕的也是最厌恶的。
她不知道路彦邵这样做的原因到底在哪里,他明明昨天才受了伤,才差点丢掉了性命,还没容人反应过来,他就自己惯上一副若无其事,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让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杨梓紫这两天整个人也都是懵的,刚刚经历了韩宇轩走了的痛苦,自己还没来的及跟他道别,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还有好多不舍的,他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如果不是她刚好偷偷的看见,是不是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她还没有从韩宇轩离开的痛苦中走出来,路彦邵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让她根本无暇去想别的,现在只想着一心一意的把他照顾好,让自己少一些愧疚的。
杨梓紫起身,自己整理了一下,知道他要上厕所,就转身让他架着自己起来,能够坐在轮椅上,她推着他往卫生间走去,这两天她都已经习惯了,他每天早上醒来是必定要上厕所的,刚开始还有些别扭和害羞。
不过倒也是没什么,就是把他推到卫生间,帮他拿着输液的瓶子的,不过,她每次都是闭着眼睛的。
刚开始还是有些别扭的难受,虽然是闭着眼睛但心里也总感觉怪怪的,不过,现在倒好,自己也很习惯了,动作也很熟练了。
杨梓紫推着路彦邵上过厕所后,又挣扎这把他放到床上,自己才又走到卫生间,哪了他的东西准备给他洗漱。正挤着牙膏的时候,就听得路彦邵用他很大的声音对她说:“今天,我们就回家吧。”
她正在挤牙膏的手一抖,差点就挤在外面。路彦邵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整个寂静的病房内,他的声音还是很大的。
不知道路彦邵为什么突然就提出来非要今天回家,他才刚刚动过手术,还不适合大幅度的这样动弹。而且他现在回家,她和路老太太该怎么交代,说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吗?谁信?
杨梓紫没有说话,自己也拗不过他,一时陷入了无限的两难境地,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是对的。突然就觉得原来自己生活的地方,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多么的让人感到累和绝望。
“那个,奶奶那边,我会和她解释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又说了一遍自己昨天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