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四十二年,适逢靖洛王朝宣帝六十寿辰。
宣帝在位四十二年,除旧制,重农业,惠民生,开创靖洛王朝一代太平盛世。的
七月初八,宣帝六十大寿,举国同庆。
宣帝于朝阳殿大宴群臣。
各国亦派使臣前去祝寿,不敢怠慢。
席间杯影交错,宫娥婢女穿梭其中,好不热闹。这次宣帝的六十大寿各国也是给足了面子,西陵王朝前来贺寿的是当朝三王爷,在西陵有贤王之称,北漠则是当朝五殿下,东临是右相秦天漠。这三人的到来,让全天下的目光都汇集在靖洛的京都洛城。席间敬酒攀谈,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宴席已然过半,台下不少的官员也喝的有了醉意。
而此时在皇宫的北门却停了一顶轿子。今天是天子寿辰,进出宫门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差,此时宫宴早已开始,为何北门此时还会有一顶轿子停在宫门前。
“停下!来者何人!”侍卫长上前提枪喝问。
四个抬轿的黑衣大汉停了下来不动如山的守在轿前,此时,轿帘被微微的掀起一角,一块令牌飞驰而出,稳稳落在侍卫长的手中。
侍卫长看了看手里的令牌,一个君字龙飞凤舞的印刻其上,而当今天下能拥有这面金牌的人只有一个,那人就是靖洛王朝的神秘右相君宇宸,据说这个右相他从不上朝,只是在靖洛朝中有难题时,宣帝无法决策之时才会出现。为宣帝解决。平时从不参与朝廷事务,却传奇的把握住了朝廷的各方势力。让满朝文武都忌讳三分。
侍卫长瞪大了眼睛,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放行。”
侍卫长看着那顶轿子消失在视线之中,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原来这位就是当朝右相——君宇宸。
当君宇宸出现在朝阳宫的大殿之上的时候,宴会已经过去了一半了。而当众人在醉意之中看着一把轮椅缓缓的进入大殿时,大概酒都已醒了大半了。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王座上的宣帝,此刻殿中只有轮椅滑动的声音。再无其他。谁都不敢打破这一份压抑的寂静。
只见轮椅上的君宇宸神色淡然的对宣帝遥遥一拜,淡淡道:“陛下,臣在此谨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宇宸沉稳的声音回荡在这络大的宫殿中。
而当王座上的宣帝听到这淡淡的贺寿之词,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荡起了淡淡的笑容。下面的朝臣看着帝王那喜悦的笑容,不禁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不禁感叹一句,这右相君宇宸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得宠啊!皇帝的寿辰宴上都敢迟到的也只有这位身困轮椅,却惊才绝艳的右相君宇宸了。
当然这也是少数几位重臣心中的感叹,个别未见过君宇宸的朝臣在惊讶之后,心里也有了各自的打算。
“陛下,这是臣送给陛下的寿礼,请陛下收下。”只见轮椅上的君宇宸举起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当宣帝看到太监呈上来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
“好,好。右相果然深知朕心,右相这份贺礼可送的甚为及时。”宣帝看着君宇宸的眼神中在此时更是多了几分感激深在其中。
此时对于他在自己寿宴上迟到的那少许的怒气也随之消散。宣帝龙颜大悦。豪迈的一甩云袖,吩咐道“赐坐。”
而此时此刻一众的朝臣与各国使者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年就是靖洛王朝的神秘右相。而谁也不会想到靖洛王朝的神秘右相竟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清贵少年。
“原来这位靖洛的右相大人啊!天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应了那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墨衣男子淡然说道。只见他一身墨衣,尊贵清雅,长身玉立,拿起一旁的酒杯对着君宇宸遥遥一举,“天诺,甚为欣赏右相的惊世才华,在此敬右相一杯。”
“君某也久仰东临秦相之名,对秦相也是甚为佩服的,但是秦相可能不知君某自小体弱,从不喝酒的。还请秦相见谅。”轮椅上的清贵男子淡淡的道,明明是一句极客气的话,但是却流露了淡淡的孤傲与不悦,让王座上的宣帝也为之诧异,大殿上的气氛也因为君宇宸的一句话而再次变的死寂。
宣帝看着下首的君宇宸,那孤傲的神情,清贵的面容上似乎有丝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深埋其中。再看看这大殿上诡异的气氛,王座上的宣帝也只能为君宇宸解了这个围了。
“秦相,你可不知,宇宸他可是向来滴酒不沾的,就连朕御赐的酒他也是照样这般婉拒的。来秦相朕敬你一杯。秦相与宇宸都是年纪轻轻身居右相之位,都是当世人杰。”
“陛下过奖了。天诺不敢当。”秦天诺恭敬回道。他并没有想到宣帝竟然会为君宇宸解围,此时就算在怎样的气结,也只能应下宣帝的话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许多想和君宇宸攀谈的大臣与使臣也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各自喝酒去了。君宇宸整场宴会下来也是乐的清净。
整场宴会下来,舞姬身姿曼妙,乐声动听悦耳,而坐在离天子最近的君宇宸在刚刚之后就静静的坐在席中,偶尔有官员上来攀谈也只是应付几句,谦和有礼。
在这朝阳殿中,这身困轮椅的清贵男子就如一朵池中的莲花,在这喧嚣的宫宴上遗世独立,淡漠如水。似乎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能真正入他的眼。
寿宴在不知不觉间已接近尾声,在宣帝一道大赦天下的圣旨之后,圆满落幕。
如墨的夜色里,一辆华贵的马车行驶在漆黑的路上,马蹄的落地声在黑夜之中尤为清晰,轿中身穿墨衣锦袍的俊逸男子端坐其中,漆黑的轿中并未能映照出男子的容颜,但这一身的墨衣锦袍也足以说明了他的身份。
在四国之中,东临国就是以墨色为尊,而此时轿中的男子也正是东临右相——秦天诺。
“不,不可能是他。”轿中的秦天诺低喃,轻触眉头,回忆起今晚的一幕幕。眼眸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朝阳殿中那个端坐在轮椅之中,清贵出尘,淡漠如水的优雅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自己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靖洛王朝的神秘右相竟是不良与行,让自己吃了不少暗亏的人竟然是他。而且他似乎对自己还有一份若有若无的敌意与那深深的厌恶。
还有,为什么他手背上竟然有那秦家独有的莲花刺青。难道他就是秦家十八年前所弃的那个孩子。
秦天诺紧了紧眉头,暗暗打消自己这个可笑的念头。可是君宇宸手背上的莲花刺青又该如何解释呢。
秦天诺压下心中的烦躁,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自己今天的猜想是错的,一切都只是巧合。不然秦家又要闹腾了。秦天诺有一种预感,如果秦家这次真的受到打击,那么一定是致命的。所以他一定要杜绝这样危机的发生。
“秦海,动用在靖洛的暗桩调查君宇宸的过去,越快越好。”秦天诺吩咐道。
“是,主子。”秦海恭敬答到。
片刻之后,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再次传来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西陵,北漠两国使臣那边也要盯紧点,不要出差错了。”
“是。”
空旷的街道上再次陷入寂静,那华贵的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