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他后站起来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眸中带着深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张大人,今日你可真够胆大,竟敢在公堂上反驳右相!”一人偷偷的凑到了张贤宗的身边低声道,“就连皇上都不敢忤逆秦家的意思,你这般的大胆,就不怕秦家背后的手段?”
  张贤宗听闻这话轻声一笑,眸中带着一丝的狡黠,“此言差矣!秦家的手段再厉害,也不敢公然和……”
  说到后面的时候,张贤宗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眸中泛着精光,似乎是在思量什么,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
  秦家再厉害,也无法和皇上公然争斗,只是谁都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而他,恰好抓住的便是这一点。
  “皇上,这般晚了,不知道皇上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秦天诺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深夜时分了,居然收到宫中的口讯宣他入宫,着实让他诧异,何况今日早朝自己公然挑衅皇威,丝毫忘记了自己所占的位置是秦家。
  “今日早朝爱卿所言,朕几番思量,还是不能明白右相千般阻挠所是为何?莫不是爱卿觉得从此后东临便听从爱卿所言即可?朕所说的便当做儿戏?”
  这话一出,秦天诺的面色大变,立马跪了下去,薄纱后的人也看不实在,他瞳孔瞪大,思量了一番才开口道:“皇上,微臣不过是一切为东临着想,并无其他的冒犯之处!如今齐州天干人寰,所是皇上此番再大肆花费钱财修建云天寺,定是会遭人垢话的!微臣所想都是为皇上,并未二心,请皇上明鉴!”
  他额间的薄汗溢了出来,眸子里面泛出一丝深意,好似在想着什么,背微僵,要知道现在他若是再说错一句话都能给秦家带来灭顶之灾,到时候他无法给爷爷交代。
  “齐州天干人寰?朕不是已经拨了十万两下去?那钱去哪了?”
  面前的薄纱被撩开了,便见一身墨色龙袍的男子缓步走了出去,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来回走了几步,眉头微拧的看向地上跪着的秦天诺,再开口说道:“十万两已经派人运了过去,秦相这番话来搪塞朕,着实让朕寒心!”
  “齐州管辖之人是秦国公的学生,说是并未受到赈灾银两!”秦天诺眉头微拧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立马开口,“皇上,莫不是有人私吞银两?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彻查此事,到时再给皇上一个交代!还恳请皇上暂停修建云天寺!”
  “好!朕应你所言!彻查此事!”暮辉易拂袖而坐,淡淡的开口,“退下吧!”
  “微臣告退……”
  此时的秦天诺的额角间全是薄汗,就连手心也冒了许多的汗水,面色僵持着退了出去,心里也暗暗的担忧,自己好像被人设计了一般走进了一个圈套之中,而齐州未收到赈灾银两一事也颇为奇怪,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心里升起怒意。
  而就在秦天诺离开朝阳殿之后,一个人慢悠悠的从薄纱帐子里面走了出去,只见那人一身蓝衣裹身,无不翩翩公子。
  “皇上这一次借机打压秦家,主意甚好,只是皇上便不怕秦国公怀疑?”那人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一双细长的眸子微眯着,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怀疑?纵然怀疑又如何?这一次若不是有人刻意想要打压秦家,朕怎可借题发挥?秦国公再聪明也没有料到朕有你这个得力助手……”
  暮辉易的嘴角微扬着,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般,眸光闪闪,看着窗外一轮月牙挂在树梢,却又甚远。
  “皇上英明……”
  那人弯着腰躬身行礼,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勾起,垂下了眼帘,隐藏在黑暗之中。
  对于东临临州修建云天寺一事,最终还是被停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东临皇宫皇上身边的内应知道某一晚秦天诺与东临帝屈膝长谈,但谁也不知晓谈话内容,只是在翌日被便皇上下旨三日后派往齐州,调查赈灾银两一世。
  “这般大事,你为何不禀报于我?!”一道明黄的圣旨被扔在了跪着的男子跟前。
  “爷爷,天诺以为……”
  “你以为?你差点害惨了秦家,你可知为何?我培养你这些年来,你可学了些什么?!”秦苍的眉头微挑,整张脸阴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天诺,紧紧的瞪着地上跪着的人!
  这话让秦天诺的头垂得更低,双眼微闭着,薄唇紧抿着,双手侧在身旁紧握着,深吸了一口气,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爷爷,这件事情值得深究。先是太后懿旨修建云天寺,接着便传出各种流言蜚语,然后齐州的事情突然就被人差送过来,一切都是被套成了环!爷爷,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对付秦家!”
  除了这样想,他的确是再也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一切似乎好像都没有问题,但是一切又好像都有关联,好似有人挖了一个坑就等着自己跳下去!近几年东临帝好似对秦家也越渐的不满,莫不是有人抓住这个纰漏打击秦家?
  可若这样说来,皇上似乎也早就决定这般一样,也不会第二日就颁布圣旨下来让自己去齐州调查,这件事定有人为皇上出谋划策!
  秦苍听到这话,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此时我会派人好好彻查!进来皇上对我们秦家甚是不满,虽没明说,但暗地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当年秦家为东临所做的想来如今皇上一一都忘了!那也是时候提醒皇上一次了!”
  “爷爷!”秦天诺惊呼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苍,急声道,“爷爷,万万不可!如今皇上慢慢的想要不依附我们秦家,若是我们轻举妄动,想来会更令皇上对我们秦家有意见,如此得不偿失!”
  对于张贤宗,从一介秀才出颖,只因一次科举考试题榜得到了东临帝的重用,只可惜为人太过自负,处处与他作对,否则这般的人才实乃国家栋梁!
  秦天诺的话回荡在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惊得跪在了地上,一个个都不敢大口出气,只听从上面那一人的裁决。
  虽说主事的人是堂上坐的那位,可谁都知道真正能翻云覆雨的人是跪在地上的这人。
  “朕诸多思量,修建云天寺一事再议!退朝!”
  暮辉易的面色十分难看,扫视了一眼下面的所有人,心里怒火直升,起身便拂袖离去,根本顾不上皇家的威仪。
  “退朝!”
  尖锐的声音响起,让在众的大臣们一个个都低头面面相觑,便见那抹墨黑衣袍的男子先站了起来,轻抖动了一番衣襟,下意识的看向了一边跪着的人,便转身大步的离去。
  “老爷,这……”兰姨听到声响也快步的走了进来,见状立马吓得跪了下去。
  “雨欣,怎这般的鲁莽?”
  一丝不悦的声音训斥过来,让凌雨欣浑身一抖,苍白了小脸俯下了身子,小声的开口:“爹爹,雨欣刚才……”
  凌家在东临也算是与秦家可以匹敌的大家族,在朝中地位也是颇重,受到东临皇帝的器重,然而凌家的女儿家规一直很严,在外面客时要落落大方,不能逾礼也不能失礼,像今日这般的事情已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