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秦相府
  若说这个临近过年的时间,可此时的东临右相府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气氛,一片死寂一般,遥想二十年前,便是在这个时节之下秦家丧失了所有的儿子辈,仅仅留下几岁大小的孙子辈以及寡媳妇。
  因此,这个事端是秦府最为压抑的时段,就连过年秦府也从未操办过,谁也不敢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毕竟二十年前死的不止是秦家的儿子辈,还有一个媳妇及一个几岁大小的孙子。
  而今日秦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倒是让正在翻阅政务的秦天诺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之后,眉头微拧似乎深思了一番,便开口说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便见那小厮带着一人进来,只见那人身着一件炫紫袍子,腰间佩戴着一个莽爪印记的玉佩,那双修长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桌前的人,似乎轻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道:“未曾想过本王要见谁,还要通报的?”
  略微冷的话,让整个房间内的气压变得过低,可秦天诺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开口笑道:“王爷见笑了,到了秦府若是谁人都让进,岂不是没有规矩了?就好比王爷进了皇宫面圣,莫非就直接闯了进去?”
  来人正是北漠的五王爷拓跋炎雷,而秦天诺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当年拓跋炎雷年轻气盛,因着北漠皇帝当日惩罚了他一番,他却直接闯入了北漠帝的寝宫因此失宠,就连后来连兵也不给他带,当个懒散王爷便是如此!
  而这也是拓跋炎雷的痛楚,听到秦天诺这般提起讽刺他,心里震怒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秦天诺,冷声道:“不忘秦相的提醒,本王自是明白!”
  若不是今日有事请求,想来也不会如此的隐忍!这对他而言简直奇耻大辱!
  秦天诺仿若毫不自知一般,只是轻笑了一声,开口便道:“不知道王爷今日突然来东临来所为何事?前些日子王爷不是已经返回了北漠吗?”
  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的酌了一口,余光却瞥向了拓跋炎雷的面上,见他似乎微微地一僵,心里也冷笑了一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而拓跋炎雷本来就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这般开口求人的话自是不太会说,况且他本就没有把秦天诺放在眼中,自然这般来求他当然心有不甘,犹豫了几番,终是冷声开口道:“秦相,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对于北漠这次遭遇饥荒差粮食,你不可能不知?”
  “王爷所说这事?天诺有所耳闻,只是不想北漠皇帝居然派王爷亲自来,倒是让天诺很是诧异!不过听说北漠皇帝不是已经派了人去靖洛吗?王爷此番到东临借粮莫不是故意阴了东临不成?”
  事实皆非如此,秦天诺心里也是自知。这一次北漠派遣使者到靖洛借粮的事情几国皆知,却不知所派之人是谁,这也是令几国头疼的事情,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拓跋炎雷会突然出现在东临,这事情便来的蹊跷了!那么去靖洛借粮的人也不言而喻了。
  “呵……父皇那个老家伙什么都不知道,便派了拓跋炎烈那小子去靖洛借粮!俗人不知靖洛皇帝老儿说明了的奸诈,若是借粮借到了想来也是会得寸进尺要什么!既是如此,本王便亲自到东临借粮,到时候让父皇瞧上一番,看哪个儿子有能力!”
  拓跋炎烈和拓跋炎雷之间的恩怨不止一天两天,都是为夺权力相争,想来经过拓跋炎雷这番话过后,也明白是拓跋炎雷急攻进切,想要先借到粮给拓跋炎烈一记耳光罢了!
  其次也是为了重获北漠皇帝的信任,重揽大权!
  这话听得秦天诺嘴角微微的上扬,好似一切都被他猜中了一番,暗暗的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天诺认为王爷提及借粮一事应该找皇上,而非找我,我不过只是一个相爷,做不了主借粮一事。”
  说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拓跋炎雷,话已经说得如此的明白,想来他也听得懂,虽说秦天诺心里早已经有了一番的打算,但是他一向也不是一个大方之人,想要求得他做事,也须得把那个求字表现出来,就如拓跋炎雷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他便是不想理会。
  虽说这次借粮一事靖洛兴许会揽了下来,但是若是东临这边先出手借粮,到时候靖洛那边自然不敢借粮,若是谁敢轻举妄动,都是亡国命运,想来第一个亡国的人便是北漠!
  他不知该说拓跋炎雷是蠢还是天真到家,竟然敢找东临借粮,而不是听从北漠老皇帝的安排,做了亡国奴也是活该!
  “秦相何须说这番话来搪塞本王?本王知晓秦家虽然近些日子一直不饱受东临老儿的喜欢,但是秦家的势力权力犹在,晾皇帝老儿也会敬畏几分,这借粮之事也需要秦相提及一番才好,这样借粮一事也会成功几分不是?”
  压制住内心的怒气,拓跋炎雷简直给足了秦天诺面子,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强硬,多少缓和了几分。
  “秦府现在只想安守本分,还请王爷再三的思量几番。秦海。”秦天诺也不多加思考,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来,看也未看拓跋炎雷一点。
  若想打入敌人的内营,须得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进,急于一时并不能吊足对方的胃口,对付拓跋炎雷这样的人,还需要慢慢来,切记不能一口吃下!
  就算是柔顺的小狗,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还是一只含着利齿的老虎,若不步步为营,怎可让他和自己联盟?
  拓跋炎雷见讨不了任何的好处,心里却也是不甘心,硬着口气称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下一次再来拜访秦相,还请秦相也好生的思量一番!”
  说罢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