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入冬时节,晚风习习,显得十分的悲凉,一道倩丽的身影印在窗子之上,如此的单薄,又如此的清冷。
而屋外的人见状,似乎眉头微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坐在了一旁,抬起头看向天空,好似已经十五了,本是人团圆,无奈却是隔阂生起,谁也不愿意让出那一步。
屋内的人站在窗边一夜,也苦了一直呆在屋外的人,只是谁也不知道彼此现在如何,而将来他们又会怎么样?
翌日一早,君宇宸便去了郊外,等到语诺推门出去的时候,寒霜扑面,面色却不怎么好,好似一夜未睡一般,而站在门口的梓慕见状忙行了行礼,开口便道:“主子吩咐说今晚在驿馆有宴席,不回府吃饭。”
说完面色便是一讪,从昨日到今日,主子和夫人便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面都没有照一下,想来两个人是内部出了问题,可他们做下人的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错了什么。
语诺听到这话,面色微微有些黯然失色,忽然想到今日北漠的使者前来借粮,心里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从昨日到今日,都不见他回来,心里也多少明白昨日两个人说话想来都太过了一些。
昨晚思量了一夜,兴许自己对他说话太过分了一些,毕竟昨日他们的相遇十分的不巧,而自己也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但是他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找一些后盾安排呢?
而他这般年轻能坐上靖洛右相这个位置,不可能没有手段的吧?而且昨天自己那般的护着秦家,丝毫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心寒!当年的事情自己只是听闻,并没有亲眼所见,那时候他得有多痛,才如今这般的恨?
她昨天真的不该那样,他想是心寒了。
“梓慕,你可知今日驿馆来的北漠使者是何人?”
想了一番,语诺还是开口问道,这类似外交的事情靖洛宣帝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了他,想来最近也是够忙,而自己还要和他闹别扭,也太不知趣了。
“不知。夫人……”梓慕欲言又止,思量了一番还是开口道,“梓慕只是一个下人,但也看得出夫人与主子之间感情坚定,虽然梓慕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如此,但是梓慕还是劝夫人能够体谅体谅主子。主子真的不易……”
也别怪她偏心自家主子,主要是君宇宸从未对任何人如此的上心,能够对语诺如此已是不易,而且君宇宸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太过孤傲,对待感情自是没辙。
“我知道……”语诺淡淡的开口,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心微微地荡漾,想起之前君宇宸如何的对待她,这一次倒真的显得她太过无理取闹了。
“夫人,你不知道。昨晚主子一直都在这院子呆着,没有进屋,梓慕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主子的腿一向不好,若是感冒了怕引起腿的痛楚,如此便不好了!”
梓慕的双眼鹜的通红,昨夜她似乎听到什么声响便出来瞧了一番,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见到那抹白,在深夜里面是那般的突兀,距离的远,虽然看不清楚表情,却也能感觉到那背影的苍凉之意。
可这话让语诺面色一惊,双手一把拉过梓慕,问道:“你是说昨晚宇宸在外面呆了一夜?”
仿若自己的心猛地被敲响一般,有些不知所措,昨晚她站在窗边吹了一夜的冷风,一方面是在想该如何面对君宇宸,另一方面是无法入睡也算是在等他来,却不想他没有来,而自己居然也站了一夜!
可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屋内站了一夜,而他是在屋外呆了一夜,恐怕他也想了许多的事情,可昨夜那般的冷,可是有冻着他了?
这样一想,语诺便转身抱出了君宇宸的狐狸袄子,紧接着便问道:“现在宇宸在哪里?”想来他也不会进屋加上衣服,这么冷的天……
梓慕见状,便是欢喜的相告:“北漠的人应该是晌午才来,现在主子应该还在郊外等着!”
“嗯!”第一次语诺庆幸他们家住的离郊外不远,这么赶过去也是来得及,若是来不及大不了便去驿馆等他,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另外一边,君宇宸衣着单薄的坐在凉亭处歇息,等待着北漠的使者前来,这郊外十分的冷,寒气逼人,若不是这暖茶暖身子,再加上内力护体,恐怕他也受不住。
只是此刻他想的却是昨日与语诺之间的不欢而散,想了一夜也觉得后悔,当时她在气头之上说的话自己也不应当真,只是见她如此的护着那人,他的心便抽痛得紧,也顾不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让他微微的一愣,抬起头却见一匹白马上骑着两个人,只是在看到后面那人时心里猛然一颤,心里虽然荡起涟漪,却别过了眼。
直到那人走到他的跟前时,他依旧没有抬起眸子,想来他也不知该说什么,纵然他是男子应该先开口……
“宇宸……”语诺见他面色清冷的别过了眼,心里微疼,但是也顾不上女子的脸面先开了口,抿着嘴唇怯怯的开口,“天冷了,我给你带了狐狸袄子。”
说着把袄子便披在了君宇宸的身上,怕是掉了,细细的为他收紧了一些,淡淡的香气传入了君宇宸的鼻翼,让他微愣,抬起眼便见那张熟悉的小脸冻得通红,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握住了语诺的手,嗔怪道:“既然也知道天冷,怎不多穿点?”
说着便把语诺拉置在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收紧,寒气果然重,冻得她的衣服也是冰冷。
语诺面颊微红,偷偷的搂住了君宇宸的腰际,靠在他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微颤的开口:“对不起……”
君宇宸的眉头微拧,手更收紧了几分,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