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梓慕见是语诺在说话,不由得惊呼,心里夹杂着惊喜之色,这大半月下来终于听到了她说话了怎么能让她不高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忙走到了一边倒了一杯茶水过来,可语诺却好似没有看到似的继续开口。
  “那一次,好不容易爹爹带她入宫见了娘,可没一会儿爹便把她带走了,说再也不会带她入宫了。出了宫她不依,第一次爹爹打了她。她知道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娘了,躲在房内哭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哭哑了。”
  说着眼泪顺势的掉落下来,滴落在被子上,一瞬间便消散了,苍白的嘴唇起着死皮,却看得人心疼得紧。
  “夫人……别说了……”
  梓慕哽咽的开口,手紧紧的捏着茶杯,泪眼婆娑,虽说她不能明白语诺的心情,但是她也懂没了娘的感觉,小时候她便是死了爹娘成了孤儿,后来流浪,被人追打,直到遇到了主子才得以没被人欺负了去。
  然而语诺的身世好像比她还可怜,有娘不能认,却永远隔阻于一道宫墙之外,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呢?
  “母亲痛恨着她,因着娘的缘故。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娘根本不算范家的女儿,她是奶奶当年收养的孤女,从小便与爹爹订了亲。本来当初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可爷爷却嫌弃娘的出生,就连酒席都没有摆设便嫁给了爹爹,因此才有了我。”
  说着语诺顿了顿,眼眸里面泛着一丝的厌恶,“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因着一次盛宴爹爹带了娘入宫,却被苏苍劲给看上了,无奈之下为了保全范家,谁也没有说过娘嫁给了爹爹,便就这样被送入了皇宫!她恨爹爹的无能,保不住娘……”
  “夫人,别说了。这些话不能再说了……”梓慕心里又心疼又担忧,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事情哪一句不是杀头的罪,难怪范家一家会被灭门,如此的欺君大罪,如此的威胁到皇威的重罪,如何能被就此放过?
  “你知道吗?我的脑子里面现在都是她以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让我的心好疼,好疼……”梓慕扭过了头,看向梓慕,眼泪又滚落了下来,她仿若已经和范琦念融入了一体一般,她的痛她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感觉是她从未有的感觉,扯得她浑身剧痛。
  “夫人,别想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现在你已经嫁给了主子,主子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别担心,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梓慕紧紧的握住了语诺的手,肯定的说道。
  “不,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呢?”
  此时的语诺仿佛又恢复了刚才的阶段,好似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般眸子里面泛着空洞,缓缓的躺了下去,背对着梓慕,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滑落下来滴入了发根处,凉的人心冷,冷得瑟瑟发抖。
  “夫人……”
  “出去吧。”
  就在梓慕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一口长长的叹气声响起,略带着少许的嘶哑,惊得她立马站了起来,回过身却见一身雪白的男子面色十分难堪的坐在轮椅之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好似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湿了,想来是之前在外面淋了一些雪花,所以进来的时候已经化了。
  梓慕不知道君宇宸到底听了多少语诺的话,但是心却微微的一紧,刚才的那些话就是自己听着也难受,更何况是如此在乎语诺的君宇宸呢?
  但是当下她也不能做什么,只是端着已经凉透了的粥朝着君宇宸福了福身子,眉头紧拧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人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便快步的离开了,并掩上了门。
  一出门却见白枫站在门外,当下便是一惊,诧异的小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白枫淡淡的瞥了一眼梓慕,却是看向外面还在飘零的雪花,嘴角微微的上扬,“雪真美。”
  这话让梓慕便是诧异,刚要开口,却又见白枫面色一凛,沉声的开口:“若是再拿不到解药,主子的毒怕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所以我决定冒险去东临一趟,好生的照料主子,切记不要让他用内力,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
  梓慕听到这话,面色便是一僵,手紧紧的扣着托盘,神色很是紧张,鼻子涌上了一丝的酸涩,开口说道:“去了东临又能怎么样?秦家难道会把解药交出来?白枫,你别傻了!”
  她才没有这般的笨,听不出白枫想要去盗药一事,心里更为的一紧,这去秦家盗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秦家培养了那么多的死士,冒然闯入秦家根本就是死路一条,白枫去盗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我若是不去,主子必死无疑!”白枫苦涩的一笑,回眸看着双眼通红的梓慕,眼里面泛出了一丝的暖意,伸出手捏住了她冰冷的小手,淡淡的开口:“自小你便喜欢呆在毅风的身边,这次我把毅风医好了也算是成全了你。只怕我这次去了秦家,怕是回来的机率甚小,恐怕……”
  话还未说完,白枫的嘴便被梓慕用手给堵上了,她紧咬着牙含着泪水摇了摇头,哽咽的开口:“白枫,别说傻话了!纵然我不想主子出事,我同样也不希望你会出事,你懂吗?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哥哥看待的,当初你去了幽谷跟着你师父学医我可是哭了那么久,你都忘了吗?若是你这次去东临出事,你叫我可如何是好?”
  她和白枫,还有毅风从小一起长大,白枫对她特别的好,只是后来白枫跟着白胜书去了幽谷,而她和毅风则是跟着君宇宸向墨南枫一道学武,长此以往她才爱跟毅风混在一起,后来与白枫稍稍有些疏远。
  只是那并不代表她便不把他当做哥哥看待不是?如今要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冒险,她如何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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