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诺果然是等不及了,所以今日才又来君府,因为他已经接到了秦苍的信,要他速速的回东临,因着上次自己被关押的事情,现在暮辉易越来越不把他们秦家当回事了,自己若是再这般的逗留在此,想来这朝堂之上连自己的一席之位都难站住了!
  好在他们秦家的根基够深,所以暮辉易就算真的想要对秦家做个什么,也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就现在而言,他还需要好生的整顿一下,莫让暮辉易给钻了空子,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秦天诺淡淡的看着语诺,嘴角勾起了一丝的轻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语诺,秦大哥既然今日到了你这里,便也不打算再和你兜圈子了。”说着顿了一顿,眸子微沉,继续的开口,“语诺,你应该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如今君府已经落魄至如此,纵然生前君宇宸对你万分真心,可如今这君府却是如此,没有人再能护着你。你便跟我一同回东临去吧?”
  说着他收回了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紧咬着牙齿,眉头紧拧着,却是没有抬眼看着语诺,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在逃避着什么,微微的垂着眼,似乎轻叹了一口气。
  而语诺在听到秦天诺这么一说,面上并没有震惊之色,手不由得收紧扣着裹着自己双手的袄子,好似沉默了片刻,眸子微微的垂了下来,便把手里面的袄子放在了手中,从头上取下了什么来。
  细致一看,却是一根玉簪,她的眸子里面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虽然这很唐突,但是这是靖洛的规矩。若是娶一位女子进门,夫君便要亲自雕刻一根玉簪,并刻上自己的姓氏在上面,意味着就算嫁入了这家门。”说这话的君宇宸的面色似乎有些泛红,眸子微微的闪烁不明。
  而听到这话的语诺在红烛之上倒映着却显得更为娇羞一番,眼里面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与惊喜,似乎犹豫了一番,才接过了那只玉簪,轻启了口,便道:“夫君……笑话了。”
  “夫君……”语诺想到了成亲那晚的事情,眸子里面的泪花泛起,一滴两滴的泪水缓缓而落,轻声的抽泣着,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那雕刻的痕迹,一个清晰可触碰的君在好看的雕在上面,嘴唇却是微微的抿开,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秦大哥,不是语诺不愿跟你走,而是当语诺嫁给了宇宸的那一刻,便再也走不了了。”略带哽咽的声音从语诺的嗓子里面脱口而出,她轻抿着唇,手更紧了几分的握着手里面的玉簪。
  而秦天诺在听到她略带哽咽的声音便是一震,立刻抬起了头看着语诺,却见她早已经是泪眼婆娑,心里便是一疼。
  那日他来见她的时候,见她面色清冷,虽然消瘦却并没有那般的伤心的样子,私想着她与君宇宸的感情兴许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深,心里还在窃喜一番。
  可如今见着她现在这幅模样,才恍然明白那几日她只不过是在硬撑下去罢了,这让他的心也是猛然的一沉,之前所想的一下子便付之于东水,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笑。
  似乎犹豫了一番,才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语诺脸颊之上残留的泪水,心里微微的苦涩,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傻瓜,我倒真的以为你伤心,却没有想过你是在硬撑。哭吧,哭出来便好了……”
  纵然他的心也疼的要紧,但是看着语诺现在的这幅样子,他的心却好似空了一般,眸子里面也逐渐生起了一层的雾气,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眉头依旧微蹙着,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语诺在听到秦天诺这般说话,心里微微的便是一暖,虽说她并没有对秦天诺动过真情,但是秦天诺对自己却是真正的极好。
  虽说当初差点杀了自己,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杀自己,后来他们才得以相交,自己把他当做哥哥一般的人看待,却未对他生起一分的私情,只是可惜了他的一片真心给了自己。
  其实他不过是还在迷雾之中罢了,没有珍惜眼前人,而是求了得不到的人。
  “秦大哥,不知道你信不信鬼神之说,说出来兴许你并不相信,我不是范琦念,却是语诺,你便没有想过这其中到底是为何吗?”
  似乎犹豫了片刻,语诺猜缓缓的开口,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涩。
  然而就是语诺这么一说话,倒是让秦天诺微微的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的不明意味,却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当初好似我并未问你这个问题,倒是以为你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范琦念……只是语诺……好似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的确是如此,其实我本名是范语诺,不知道秦大哥听过人身与魂魄相分离没有?兴许这便是我与宇宸的缘分,所以才得以如此之缘分!”
  “人身与灵魂相分离?”这话一出,秦天诺的眉头紧拧着,有些不知所措一般的看着语诺,却见她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的凄楚,让人见了心疼得紧。
  “其实,从你救起范琦念的那一刻,范琦念便早已香消玉殒。而我,范语诺却是一缕已经死去的魂魄,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入了这范琦念的身子……”说着顿了一顿,便又听语诺缓缓的开口,“我本是千年之后的一缕孤魂,却跨过千年之恋与宇宸相知,相恋。我信这是缘分,可是我们的缘分却是如此之浅……”
  “千年之恋?”秦天诺不由得一怔,心里微涩,却是什么都无法再说,若是语诺所言属实,那么一切的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如此?
  可是不管千年之恋也好,还是怎么也好,他认定是语诺这个人,并非其他啊……
  只是救她的人是他啊,她的心里莫非真的没有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