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天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除非当时君毓秀是一心求死,否则就算是谁也拦不住她的!
  君毓秀虽说是一介女流,但是君府向来都是男女平等,自小君毓秀便文武双全,甚至带兵也是一流的,自小与自家父亲上阵带兵杀敌,若为男子,向来君家的任何与她同辈的男子都得自叹不如!
  而就是因为自己,君毓秀才收敛了自己的野性子,安分的在府上做着自己的夫人,就连自己都已经忘了她会带兵打仗的本领,如今听到语诺这么一说,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想到了这些,秦云天内心的波动越渐增加,心里更为悲痛,这一连着几天他好生的思量了一番,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是好,一边是自己的家族,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与儿子的仇恨,若让他来抉择,确实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妻儿的仇到底该算在谁的身上?终归都是因为了自己,才晾成了这些大错,就连现在他来面对语诺也有些颜面无存。
  秦云天的眉宇之间更为紧皱着,抬起眼看向语诺,似乎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我若是不救你,想来更为后悔。小丫头,你有身孕了自己都不自知吗?你若是真的去了,你可怎么去面对天……君丞相?”
  这也是他刚才把脉过后才发现的事情,他是又惊又喜,心里面各种情绪升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语诺,毕竟现在他的心都已经乱了,当年的事情他恍然发现有些问题,现在也不太方便与语诺透露自己已经知晓这些实情,毕竟现在时局已经这么乱了,她想来是无法承受……
  当务之急,只要语诺能活下去便好,其他的暂时不用她过于操心了。
  而语诺在听到秦云天的话之后眸子本来毫无神色,可在一瞬间立马升起了一丝的亮光,伸出手缓缓的探向了自己的还是平坦的腹部,眉头微拧,似喜似疑的开口问道:“前辈,你莫不是在骗语诺吧?我怀孕了?”
  虽说这话由秦云天来说有些唐突,但是现在也不是他别扭的时候,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已是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虽说你的身子有些弱,但是好在这孩子的生命力还算顽强,并无任何的大碍!如今知晓你已经有了身孕,作何决定也在于你!是跟着君丞相而去还是生下来好生的过日子?”
  因着君毓秀的决定,秦云天也算是比较尊重语诺,虽说这是他的孙子,但是这留还是不留还得看语诺的决定。
  语诺听到秦云天的这话,眸子里面的泪水便滚滚而落,伸出手捂着嘴,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轻笑,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开口说道:“前辈,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便真的有愧于宇宸了!谢谢你!”
  恍然语诺也意识到了这秦云天也算是君宇宸的父亲,说到底也是救了自己的儿媳与孙子,当然这也是她在心里这般的想,自然是不能说穿的,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二人都各怀着心事,语诺微微的垂下了头,手紧紧的拽着被子,有些不知所措,眸子里面浮起了一层的深意,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秦云天听到语诺决定了活下去的心意,当即心里便松了一口气,眸子里面浮起一层光亮,心里也是一悦,似乎犹豫了一番,叹了一口气:“本想着只是来看看你,却不想你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倒是要好生的养着身子,我便先走了……”
  说罢秦云天便站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料坐在床上的语诺却是开了口,急切的说道:“前辈,你是又要回香山隐居了吗?”
  “自然。”
  这二字一出,便见那一身墨衣的男子已经消失在了语诺的面前,却是让语诺松了一口气,若是这秦云天出去打听了一番,再细细的调查着什么,岂不是自己之前与他说的都传了帮?
  而且见他刚才好似并未有发觉什么的样子,兴许他真的只是来看看自己罢了,如此她也安心了许多。
  今夜果真是个不一样的夜,自己本想着寻死跟随君宇宸而去,却不想秦云天阴错阳差的救了自己,跟着便是自己知道了自己身怀有孕,给了她活的希望!
  不管如何,她都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纵然君宇宸不在了,若是带着他们的孩子,她怎可就这么死去?
  忽然语诺想到了什么,眸子瞪大,恍然明白了了空大师所谓的“等”是什么意思,想来了空大师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才让自己等,等自己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
  想到了这里,语诺的心里便是一暖,眸子里面的泪水更是涌落了下来,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笑,开口喃喃自语:“孩子,你是宇宸赐给我的,我定是要把你拉扯大……”
  翌日一早,语诺早早便起了床,换下了一身的素白,穿上了一件粉嫩的衣服,再好生的套上了狐狸袄子戴上了帽子,大致的收拾了自己要带走的物件,整顿好了一切站在卧房中间,眸子便是一红,嘴角微微的上扬。
  纵然这个地方回忆居多,可是这个地上再也没有君宇宸,那又有什么意义?
  “今后就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一直生活在这里……等几年,我再带你去山林间隐居可好?”
  以前君宇宸对自己所说的话隐隐的回想在耳边,让她的眸子更为一红,手拂过面前的梳妆台,再缓步走到一旁的书桌之前,上面的墨宝似乎都已经干了,毛笔还悬挂在笔架之上吊着,而一旁的书本叠在一旁,其中一本好似打开了翻开了几页,想来是君宇宸之前还未翻看完的。
  语诺的眸子微动,伸出手拿起了那本书,见到上面还有些批注,嘴角微微的上扬着,缓缓的合上了那些书籍,放在了一旁,似乎眼里面带着一丝的眷恋,轻轻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