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宇宸并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泯着茶水,茶水的苦涩在他的舌尖打转,迟迟不肯退下,舌尖有些麻木了。心口也被着苦涩感染,有些隐隐作痛。
  “虽说你身中剧毒,却没有攻心,瞧着你们君府的人忙进忙出,老头儿我倒是看了一番热闹!”白胜书嘿嘿的一笑,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小子遇到我算是命大,才得以活下来!当初若不是昕儿想要救你,老头儿我才不想去这靖洛把你给偷了出来!”
  便是这话让君宇宸心间一抖,眉头微拧,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着实的诧异,当时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语诺是不会再让人动自己的……而如今自己却出现在了这里……着实的让他不起疑。
  好看的眉头不由得拧起,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开口说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前辈也无需隐瞒,在下定然是守得住的!”
  这话一出,白胜书的眉头微拧着,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君宇宸,再也不是刚才的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犹豫了一番,正色道:“你可知你已经是死去之人?”
  话音一落,便听到“砰”的一声,只见君宇宸手里面的杯子已经坠落在地,碎瓷片溅落了一地,热茶也泼了一地,却好似谁也不在意一般,房内一片宁静。
  然而君宇宸的内心却是翻滚的,若是他是已经死去之人,而如今自己活着便意味着谁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其中亦是包括语诺!
  他眸子微微有些动容,手慢慢的收紧,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涩,噎着嗓子问道:“前辈的意思便是谁也不知道我还……活着对吗?”
  白胜书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想了想再开口说道:“当时昕儿暗中调查出靖洛皇帝早就对你留上了一手,若是你活了下来,定然也难逃一死,于是便想出了偷龙转凤的戏码,把你给偷了出来!”
  说着顿了一顿,又说道:“你身子的毒素太过深重,致使花费了这么长时间你才有了好转。不过你也因祸得福,你这腿伤倒是因为这毒给你打通了血脉,现在倒是能像一个正常人行走了!”
  君宇宸听到白胜书的话微微的一愣,却是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笑,伸出手摸向了自己的腿,心里百般的滋味,他从未想过自己不利于行的腿居然能够好起来,甚至居然是自己重生之后好起来,这样的感觉让他如何的不诧异,如何的不惊喜。
  “苏苍劲吗?”
  他轻声的开口,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自嘲,而他的眼里面却泛起了一丝的凌厉……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君临雪也有一岁了。语诺看着怀中的小肉团,心里很是欣喜,但同时她心里的那个缺口依然还在,只要他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颗心终究不是完整的。
  将怀中的肉团儿哄睡着,语诺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了床上,用毯子盖好。确定临雪睡着后,才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从他胖嘟嘟的小手里抽出来。
  语诺重新坐回书桌,看着窗外的碎雪,想了一会儿,随即执笔在大红色的纸上写着些什么。笔尖随着她白皙灵活的手指动着,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娟秀的字迹。
  明日是君临雪的周岁,自然是要办的壮观一些。各路英雄皆对这白楼垂涎三尺,现在语诺孤身一人自然是不好应付,所以她需要借外界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孩子。
  写完请帖,让人派发给江湖中有威望的人,习武之人总会在江湖中拥有一席之地,但是从她写的那些名字来看,这些可都是江湖中的大腕!
  语诺轻柔着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字,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君宇宸。明明只有三个字,写的时候却花了很大的力气。
  窗外的风大了些,碎雪也随着风的旋律而舞动,零零星星的洒在了纸上,随即消逝,只留下几滴水渍,像是朱砂泪。语诺起身将窗户关上,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君临雪,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叶默深看着手中的请帖,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故作淡定但是小脸却憋的通红的苏璃落,随即开口道:“明日你就不用去了。”
  “请师傅明示。”苏璃落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样,只是她不能将这个状态展现出来而已。现在的她贵为太子妃,不管怎么样都得注重形象。但是这一次是她语诺姐发来的请帖!她怎么能有不去之理?
  “你的性格还需要多加磨炼。”叶默深眉头微皱。她的心思叶默深自然能够猜的到,只是带上她去,指不定又要捅个篓子出来!所以还是放在这里安全。
  “我的性格已经被磨光了好吗!”苏璃落也不管形象了,叉着腰,脸鼓得跟包子一样,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叶默深。她真的很生气!
  自己这一次好不容易趁着拓跋炎烈有要事要过来办事,所以自己也理所当然的请旨跟了过来,这两年在皇宫里面自己倒是规矩了许多,切记不要惹着了那皇后皇上便行,倒也让人无处可挑。
  早些时候倒是会犯一些小错,皇后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如今自己倒是规矩了,皇后也找不到了自己的岔,也放过了自己。
  而现在回到了叶家堡,她倒是又开始原形毕露了。
  “你现在成何体统!”叶默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声道,“你若是这般去白楼,那还不得被嘲笑?你可是我徒弟!”
  这几年的磨炼,让苏璃落的心性收敛了点,但是一提到语诺或者君宇宸的名字就兴奋的什么都忘记了,瞬间就是原形毕露。这点是最让叶默深头疼的!
  “诺!”苏璃落气的牙痒痒,但是又深知自己理亏,不好发作。于是她只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好!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