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房间里女人的惨叫声,花瓶落地声,还有陈静丧心病狂的大笑声交织在了一起。
  陈厉听到这些响声瞬间觉得不好,急忙推门就冲了进去。
  不过……为时已晚。
  夏星榆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越流越多,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像是能够擦觉到孩子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这一次,只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救救我的孩子,陈厉,快救救我的孩子!”
  夏星榆痛苦的哀求着,她的脑袋因为失血和疼痛有要昏迷的意思,但是为了孩子,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我……我会救你的!”陈厉这时才算是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他连忙就要抱起夏星榆。
  这时候从房间里赶过来的沈沛安看到这幕,眼睛猛然瞪大了几分,他冲上前去,直接将陈厉给推开了。
  “星榆,你撑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沈沛安这么说着直接将女人给抱了起来,而后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厉连忙喊了家庭医生,形势这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只不过陈静刚才听到了沈沛安的那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觉得心中愤恨。
  原来他不只是对自己这么说,原来他对谁这样!为什么天底下的男人都要那么恶心。
  陈静越想越觉得恨,她恨那些玷污自己清白的人,恨夏星榆也恨沈沛安。
  所以那孩子孩子自然死有余辜。
  夏星榆这边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沈沛安才将她抱到床上,她就昏迷了过去,医生来到后处理了好一会儿,血都没有止住。
  这让门外的沈沛安别提有多心急了。
  “对不住,是我没有看好我妹妹!”陈厉满是自责,早知道他刚才应该跟着夏星榆一起进去的。
  如果他跟着去了,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不怪你!”
  沈沛安这般说着脸上的神情始终很严肃,他整个心都揪着,害怕夏星榆有半分闪失。
  过了十几分钟后,又来了两个医生,这医生是陈厉请来的,有了这两个医生的帮忙,一切也都顺利了很多。
  “怎么样了?”沈沛安见医生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那医生将口罩摘掉,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大人失血过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孩子没保住!是男孩!”
  沈沛安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响了起来,头皮也跟着酥酥麻麻的不是滋味,不过好在夏星榆没什么大碍,这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庆幸。
  “辛苦你了!”沈沛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出来的这句话,话音刚落他便要走进去看夏星榆。
  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些医生将夏星榆挪到了另一张简易的床上,随即便有佣人来收拾染满鲜血的那张床。
  夏星榆的脸色因为失血白的有些吓人,沈沛安坐在她的旁边,伸出手去就要触碰。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丈夫,很少有脆弱的时候,但是这时候看着夏星榆这副样子,沈沛安鼻子一酸竟然有些想哭。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男人哽咽的声音在夏星榆的耳畔响起,不知为何,尚在昏睡中的女人也跟着流下两行清泪,想必在她的梦里定是一番煎熬。
  门外的陈厉看着房间的这幕,想进来却没有勇气,他就在门口待待的望着这里失落的一对夫妻,心也跟着揪着疼,为人父母对孩子抱了那么多希望,可如今,所有的希望破灭。
  他们……一定会难过吧!
  陈厉不敢去想,站在这里看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
  夏星榆醒来的时候,窗外漫天的星光格外璀璨,她的床被沈沛安放置窗边,窗户紧紧关着。
  这男人既想让她一醒来就看到好风景,但又怕她吹了风。
  “这是哪儿……”
  夏星榆望着星光,有些不知道自己如今置身何处。
  “这是陈氏庄园,星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沈沛安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
  他知道孩子的事情会给夏星榆带来很大的冲击,作为男人他一定要稳住局面才行。
  “我?我……好像没事。”
  夏星榆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根本没有意识到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她以平时护着肚子的方式起身,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已经没有隆起的迹象。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夏星榆瞬间就慌了起来,她像是一个弄丢了最爱玩具的小朋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沈沛安连忙坐到了她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女人。
  “星榆,别激动!你听我说……”
  他这么说着,眼中不知不觉有些湿润了,只是强撑着不肯落下泪来。
  “孩子……以后肯定还会再有的!星榆,你不要太激动,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我……我好怕会失去你!”
  沈沛安这么说着,手下越发用力了起来,他试图用自己的拥抱给夏星榆安全感,只是这女人在听完他的话后,竟然一动也不动了。
  整个人平静的太过反常。
  “嗯,没了就没了吧!”夏星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这句话,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懵的,条件反射的回应着沈沛安,心神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沛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将女人松开了一些,而后轻轻的喊了她一声:“星榆……”
  很显然,女人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自顾自的将手臂撑在了窗台上。
  “星榆,你别这样,要是心里难受的话,你就哭出来。”
  沈沛安真的很担心这女人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毕竟埋的再好,终将有爆发的一天,埋藏的越久,爆发起来破坏力也越大。
  “哭?我有什么可哭的?沈沛安,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夏星榆的声音冷冷的,像是真的不把这孩子放在心上,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此时此刻钻心般的疼痛有多么的强烈。
  沈沛安看着她的侧脸,眸光紧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自从宁熙死后,她的确从未流过泪,坚强的像是没了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