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林听到夏星榆的声音,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然后开口问道。
  “这位就是夏小姐吧,没想到你还真像传言中的美丽动人,怪不得那么多男人愿意为你杀人放火!”
  陈柏林语气里透着不善,明显是对夏星榆不满,沈沛安闻言从拳击台上走了下来,下意识的站在了夏星榆面前,他的女人,永远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这位先生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我们已经把这里包了下来,如果想要打拳的话还请另寻佳处。”
  沈沛安语气淡淡的,身上的气势却是凌厉,他明显是有赶人走的意思,只是陈柏林直接忽视了他这句话。
  “陈厉,你去外面帮我看着,别让人给车贴了罚单。”
  陈柏林显然是要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陈厉有些不太情愿,他刚想开口拒绝,突然收到陈柏林极为凌厉的眼神,无奈之下他只好走了出去。
  夏星榆觉得这里的气氛实在尴尬,她很想和陈柏林说声对不起,但是此刻看到陈厉对她使眼色,便扯了个借口要出去。
  “我去买点水给你们喝啊……”
  夏星榆讪讪的笑笑,随即就往外走,沈沛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也不说什么。
  “呼……你们怎么过来了?”
  夏星榆猛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刚才里面的气氛太过压抑,她险些要窒息了。
  陈厉面露尴尬,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才解释道。
  “我爸因为静静的事情挺难受的,安置好后事之后在庄园里一直闷闷不乐,而且有一些嘴碎的下人添油加醋,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所以非要来看看……”
  陈厉感觉有些抱歉,他觉得既然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他就没有理由再来打扰夏星榆了。
  “人之常情,我能够理解的。”
  夏星榆一想到陈静死,内心里就自责不已,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去陈氏庄园躲避的话,哪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呢。
  陈厉看出了女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连忙安慰。
  “你也不要多想了,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如果他真的了解,也就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了。”
  陈厉声音很好听,夏星榆却没有因此感到心情舒畅。
  生离死别的滋味她已经体会过了,那种恨不得怨恨所有人的心情,她也有过,这让她怎么能忍心去责怪一个丧失爱女的父亲。
  “你也不要安慰我,这件事情的确和我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静静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死……”
  夏星榆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她有些幽怨的望了一眼身后,打从心里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柏林。
  “不是这样的,静静她……也害得你没了孩子。”
  陈厉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陈柏林,但是当父母的像是自动会屏蔽儿女对外界的伤害似的。
  陈柏林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他就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女儿离开人世的事实,所以才会不辞辛苦的来到这里,想要了解曾经和陈静接触过的这些人。
  提到那个孩子,夏星榆瞬间就沉默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避免想到这件事,而张萌的身孕也在时时的提醒她曾经失去了一样多么要紧的东西。
  “都过去了……”
  夏星榆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幽幽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夏星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还在说话,索性站得久一些,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陈厉也就站在这里陪她,两个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可他们并不觉得尴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彼此之间早已经变成了老朋友。
  突然这个时候,拳击馆的铁闸突然拉上了,夏星榆瞬间激灵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
  “他们关门干什么?”
  夏星榆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虽然陈柏林并没有带什么人手,但他下意识的就是为沈沛安感到担心。
  “打拳击吧……我爸他这人有个怪癖,打拳的时候不喜欢被太多人围观!”
  陈厉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些犹疑,万一爸爸在里面杀人放火的话,那他岂不是太对不起身边的这个女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呢,陈厉想着便甩了甩头,试图把脑海里的那些不好的想法给甩出去。
  可是夏星榆又不了解陈柏林,自然是担心得很,她千方百计的往里看,可有大铁门挡着,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星榆,来这边。”
  陈厉瞧见旁边有一个大窗户,刚好窗户是打开的,从这里爬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夏星榆闻言也跑了过去,在陈厉的帮助下爬进了拳击馆,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擂台,原来沈沛安真的和陈柏林在打拳,她的确是多想了。
  “我们坐过去吧……”
  夏星榆这么说着,便往观众席走,张萌看到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现在打的实在是激烈,真让人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她安安静静的在李念慈的身边坐了下来,陈厉随即落座,这两个人打实在有些不平等,一个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一个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怎么看都是沈沛安欺负人了。
  “噗通!”
  突然拳击台上传来一阵重重的落地声,陈柏林被整个打倒在地上,他半天没起来身,陈厉吓得连忙冲上台去看。
  “爸……你没事吧?”
  陈厉男人紧张的看着躺在台上的陈柏林,整个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只是陈柏林有些木纳的盯着天花板,片刻之后,竟然笑了起来。
  “臭小子,谁让你上来的?”
  “你爹我还没有弱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只不过打了太久,实在累了,我躺这里休息一会也不行吗?”
  自从陈静死了之后,他很久都没有笑过了,更别提这样笑骂着说陈厉。
  陈厉莫名的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就要掉泪,陈柏林看出来了,连忙瞪了他一眼。
  “没出息!”
  陈厉伸出手,把陈柏林给搀扶了起来,自始至终沈沛安都是冷眼看着,根本就没上前帮忙。
  他心里也在记着那个孩子的死,所以在他眼里,陈静并不无辜,以至于陈柏林的兴师问罪显得有些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