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榆自从那天张萌和她说过沈沛安得病的事情后,就一直心绪不宁的。
  有好几次,她路过第一医院的门口,想进去看看,却终究是忍住了。
  “又看到她了是吗?”沈沛安扯着嘴角淡淡一笑,他身上穿着蓝白格子的病号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暗影耿直的点了点头,随即疑惑的望向沈沛安,问:“为什么她不上来呢?”
  “她不会上来的!”沈沛安似乎很笃定。
  和夏星榆认识那么久了,那女人高傲的性子从来就没变过,这也是他欣赏夏星榆的一点。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各自的生活,似乎没有了半点儿交集,这让张萌等人急得不行。
  “想想办法呀!每天看着他们两个人各自郁郁寡欢的,你就不难受吗?”
  张萌满脸幽怨的把手里的苹果被抢了过来,砰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以表示她内心的焦灼和急躁。
  “他们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呀!再等两天,肯定会有一个人抵挡不了思念的。”
  裴大宗算是看开了,与其想着法的撮合两个人,倒不如给他们自己处理事情的空间。
  “……”
  裴大宗这一套说法倒还是有一些道理,张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星榆是那种特别好面子的人,沈总心思又那么深沉,两个人都能忍,总不见面怎么办呀!”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没有旁人推助一把的话,夏星榆和沈沛安今生不见面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
  夏星榆刚从公司里出来,准备回古堡,她低头从包包里面翻手机的时候,感觉到有道炽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看。
  果不其然,她一抬头就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来了?”夏星榆心虚的不行,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和沈沛安签订离婚协议,但是两人闹成这样子,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更何况陈茜能找到这里,也说明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星榆,你和我说,到底受什么委屈了,沛安那个混小子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陈茜说这话的时候义愤填膺,但是眼眶却红了,儿子生病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心疼自己的儿子,可是也能体会到夏星榆此时的处境。
  “妈,没有,我只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夏星榆说着鼻子有些发酸,她一直强撑着,心里的那点委屈也不知道该和谁说。
  “我都知道了,那混小子故意气你!你这段时间一定不好过,星榆,以后我在这儿,谁都不能欺负你的。”
  陈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上前去,她伸手摸了摸夏星榆的头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夏星榆只感觉太多话堵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翻江倒海的情绪在心中来回翻腾,深呼一口气后,归于平静。
  “我真的没事,妈,你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回家我帮你做点吃的!”
  夏星榆说着露出一副好看的笑容,像是根本没有把沈沛安的事情放在心上。
  陈茜已经打了电话让沈沛安回家,古堡里那么多名医留着不用,跑去医院里治疗,实在是荒唐。
  两人回到古堡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夏星榆这些天都是一个人煮东西吃,厨师们倒是清闲,如今有了一次表现的机会,菜样做的别提有多勾人了。
  夏星榆没想到沈沛安会出现,在看到男人那一刻,她怔愣住了。
  现在的沈沛安脸色很不好,这段时间的治疗对他来说绝对是折磨,原本坚毅的脸现在变得有些消瘦。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夏星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来的,她声音有些颤抖,人也有些情不自禁的往沈沛安那边走。
  仿佛古堡里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了一样,夏星榆的眼睛里就只有沈沛安,原来他真的病了,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星榆……”沈沛安有些不自在,毕竟当着大家的面,夏星榆就这样伸着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了……”夏星榆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声音虽然不大,手却有些颤抖。
  “星榆,我没事。”沈沛安把夏星榆的手给拿开了,他在碰到夏星榆手的时候,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原来过了那么久,他还是对她心动。
  随即他起身招呼陈茜,夏星榆还蹲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妈,我这里没什么大事,你不用过来的。”
  沈沛安想瞒着所有他在乎的人,可偏偏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我管你有没有事,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我才离开没几天,你就这么欺负星榆的吗?”陈茜故意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可心里却刀剜一般的疼。
  她已经没了老公,如今要是连儿子都出事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承受,那两个女儿在部队里出生入死,她这一家子,难道不能有一个平平安安的吗?
  “妈,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你放心,以后都不会了。”
  沈沛安说这话的时候,直接把夏星榆扶了起来,而后揽着她的肩膀,抓的紧紧的。
  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他作为男人就要坚强,至少不能再像前段日子里面和夏星榆互相折磨了。
  夏星榆还是怔怔的,沈沛安的手温温暖了她的肩膀,可此时此刻夏星榆竟然想哭。
  “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不应该等到看到你脸色苍白的情况下才相信,我应该无条件相信的。”
  夏星榆语气里满是自责,她和沈沛安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却不能信任这男人,自己该是多么的狭隘。
  她说这话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只有在沈沛安面前,她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发泄出自己的情绪和不安。
  “傻瓜,是我故意让你不要相信的,这段时间……委屈坏了吧。”
  沈沛安声音有些沙哑,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看到夏星榆此刻流泪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到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这女人该是多么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