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为好,尽管戚芸的这一做法十分放肆又无礼,但莫名的,他竟然就是没有真的恼怒。除了隐隐的无力之外,他心里面更多的反而是感觉到好笑。
  真的只是,好笑。
  微微板起了脸,公孙越不想叫戚芸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冷声对她说道,“你就算想要奖励,也该让本相好好想想该怎么表示吧,这一时半会儿的,本相哪能一下子就想出来。”
  戚芸撅着嘴收回手,有些不以为然道,“我也没想要什么很难得的东西,你就稍微意思意思一下就行。”
  公孙越反而神奇的笑道,“那怎么行呢,你这么大的功臣,不好好奖励点东西,完全说不过去啊。太寒碜了,本相可拿不出手。”
  戚芸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不要你的东西,要别的。”
  公孙越闻言忽地眯起了双眼,好像对眼前这个女人越来越有些看不懂了。他故作不耐的说道,“刚刚说要本相有所表示的人是你,现在本相想着奖你一些好东西,你又说不要,那你到底要干嘛啊?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好吧,女人们都躺枪了!
  戚芸听着又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她言辞凿凿的说,“其实奖励什么的,关键还要是看的心意,更主要能满足对方的需求,这样才算真的好。”
  公孙越斜睨着看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点头道,“那好,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戚芸的眼珠子飞速的转动了一下,像是有商有量的跟公孙越说,“相爷能不能把我那……帮你打扫两个月恭房的事情给免了?”
  原来如此啊!公孙越顿时笑得更深了,说来说去,就只是为了不想打扫恭房。
  公孙越像是忽然抓住了戚芸的尾巴一样,心底的情绪莫名的高涨了起来,先前一直被戚芸带着走,现在怎么说也该轮到自己了吧。
  他微微皱起眉来,故意慢悠悠的说,“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这样再好不过啊。戚芸张嘴就想这么答,但转了个弯,还是换言道,“哪里不好?”
  公孙越沉思了一下,认真的说,“这两件事不是同个等次的,如何能拿来作为抵消呢?”
  戚芸眨了眨眼睛,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啊。她茫茫然的问道,“可这不就是相爷一句话的事情吗,有什么不能的?”
  公孙越缓缓转了个身,企图散去一些漂浮而来的困意,想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一点,不然稍微不留神,可能就被戚芸这个女人摆一道了。
  他一边思索着,开始缓缓道来,“你帮本相打扫恭房,是因为你出言诋毁了本相,所以本相才罚的你。与你今晚抓住盗贼的事情,那性质是完全不同的。何况,本相一向赏罚分明,你做错了事就该要罚,若这么轻易一抵消,如何能让你记住教训。再说,你这才只是打扫了一天恭房,本相就这么撤掉,那岂不是显得本相太过善变?”
  “呃……”戚芸就被他这么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一次换她无言以对了。
  见她无语,公孙越的心情似乎又跟着好了一些,得意的暗道:哼哼!先前把本相气得半死,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下子也该让你尝尝那滋味了吧。
  默了半晌,戚芸慢慢抬眼,询问于他,“那相爷说要怎么办?”
  看着戚芸那别提多郁闷的样儿,公孙越感觉整个人高兴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原来看着她心塞,竟会让自己这般愉悦啊!
  他简直难以形容这种心境,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下,像是真的在想什么很难的问题一般,眉宇紧紧的蹙了起来。然后,看着戚芸,满面为难的说,“你如果非要本相这个奖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戚芸感觉到有门,立即接过话,期待的问,“不过什么?”
  公孙越心头暗暗得意,面上却不显,很平静的把话说完,“不过只能抵消一个月的惩罚。”末了,还学着戚芸先前的动作,竖起了一根食指。
  “才一个月?”戚芸的脸拧巴了起来,感觉有些失望。盯着公孙越那根指头看,颇有些想要把那根指头咬断去。
  不然你还想要怎么样?本相没有直接戳穿你玩的那套把戏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公孙越心头暗暗腹诽着,面上仍就是说,“对,一个月,只能一个月,再多就不可能了。”
  戚芸耸搭着耳朵,一时间里,颇感觉没劲了。她本来还想着跟公孙越打些商量的,谁知道他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绝。
  才一个月?
  一个月而已!
  “唉。”戚芸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想争取却是无门,只得小声嘀咕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她哼哼唧唧道,“累死累活的折腾了一宿,竟然才只抵消了一个月,真够小心眼的。”
  戚芸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公孙越根本听不清自己在吐槽什么。但奈何,还是一字一字丝毫不漏的叫公孙越听了个全。
  这个女人,竟然还说自己心眼小?公孙越微微黑了黑脸,仿若见鬼了一般的看着戚芸,完全不能理解,她这个结论是怎么出来的。
  女人啊,真是太没道理可言了。
  他要是真小心眼,会配和她一直演戏?他要是真小心眼,会由着她下死手打红衣和听儿等人?他要是真小心眼,会一直忍着没有拆穿她?他要是真……
  公孙越的脑海里快速的列举了一大堆有关戚芸的罪状,最后得出了结论,不是他小心眼,是戚芸这个女人——太!气!人!了!
  他能忍到现在,还没有像红衣那样被她活活气晕过去,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有那么一刻,公孙越还真的有一种想要跟戚芸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冲动,他倒是想到看看,这个女人到时候还怎么变脸,怎么淡定得下去?
  但到了最终,他依旧是隐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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