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上前去制止红衣又即将要摔东西的那只手,哀声求道:“姑娘,求您别再砸了,您的身子可还受着伤了,这要是再气坏了可怎么办?就是心里头再气,也得先顾着一点儿自己啊。”
  红衣大口喘着气,肚子里的火焰依旧盛浓。不过,这一次,她或许是听进一些话了,然后缓缓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只是那沉沉的眼眸里面满是阴鸷之色。
  她坐回到没有被砸坏的凳子上,一手狠狠的拍打在木栏上,咬牙恨道:“戚芸,你这个贱人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从今天开始,我红衣跟你势不两立!”
  那丫鬟连忙走到红衣身边,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出言安抚道:“姑娘先消消气,奴婢也知道您心里头有火,可您这又何苦刚醒来就动怒呢?身体是您的,您这样不管不顾,要真是气坏了岂不是更让别人得意?”
  红衣恨恨的咬着贝齿,几乎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昨夜戚芸刻意挑衅她时的样子,她咬牙切齿道:“我就是忍不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呐!”
  丫鬟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可您就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得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啊,是吧。”
  红衣对这话却并不以为然,沉沉的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依旧恨道:“我现在要真的就这么忍气吞声,那岂不是要叫戚芸这个贱人更加嚣张?到时候她还真以为我是怕了她呢!”
  “这……”丫鬟忽然间哑然。
  她心知红衣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进劝,便也就不再多说了。
  平静了一会儿之后,红衣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问起,“对了,你们可有打听到佳儿的消息?”
  “没有。”丫鬟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佳儿自昨夜被钟管家的人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所以,现在连人究竟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红衣闻言,双眼顿时沉了下来。她闭着眼睛忍了忍,最终无力的道了一句,“能打听还是尽量去打听一下吧。”
  “是。”丫鬟应道。
  红衣的眉间紧紧蹙着,心情十分的复杂。
  佳儿怎么说也总归跟了她一场,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虽然她牺牲了佳儿,但这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按照昨夜那种情况,若是不让佳儿闭嘴,只会连她也被拖下水去。
  人性都是自私的,若是能救下自己,只牺牲一个丫鬟又算得了什么。别说是她,便是任何人在当时也肯定跟她一样,会这么做的。
  所以……
  佳儿你要怪就去怪戚芸那个贱人吧,真正害了你的人是她,不是我!
  红衣默默的在心里头为自己这般狡辩着,对戚芸的恨意又再一次点燃了起来。
  她重新睁开双眼,然后又道,“等戚芸这个贱人不在她屋子里的时候,你去把听儿给我叫来。”
  “是。”丫鬟什么也没多问,又再次应道。
  在红衣看来,于昨夜整个事件来说,给她最多的感觉就是,疑点太多了。
  她不相信,真吃下丹药的戚芸会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还那么凑巧的把她们集体全都当成盗贼一样狠狠的揍打了一顿。
  要说戚芸不是事先有所准备,她真的是做梦就不相信。
  可令她想不通的是,她们的计划安排一直做的很严密,除了她、佳儿、听儿几个人以外,根本无外人知晓,那戚芸又是从何处看出破绽,从哪里得知不对劲的呢?
  想来想去,红衣唯一可怀疑的人,就只有听儿。
  听儿是戚芸的丫鬟,虽说她昨夜也被戚芸毫不留情的揍得很惨,但很难说这不会是一出特意演给自己看的苦肉计。说不定,听儿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背叛戚芸,她们只是在演戏骗自己上当而已?
  但,真的是这样吗?
  对此,红衣不敢百分百的确定,可眼下的这种情况,逼得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要是听儿没有做,那自然最好。要是她……
  红衣的双眼忽地就阴沉沉眯了起来,如果听儿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么,她一定不会让她死得更惨,更难看!
  想完这些,红衣缓缓呼了口气,身上的伤口虽然没有昨晚上那么疼,但也依旧存在着。
  她咬了一下唇角,眼睛盯着屋子外看了良久,似是在沉思什么。
  然后,她说:“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要到戚芸面前去出点儿气,你们能不能想出点什么办法来?”
  丫鬟闻言,垂着眉眼摇了摇头,忙回答道,“奴婢愚钝,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顿了顿,她还是尽职的劝道,“姑娘,您要不还是先忍忍吧,这个时候去出气,岂不是更容易叫其他人怀疑。”
  其实,别说是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即使想出来她们也不能说啊。佳儿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她们都还想要活命呢。
  虽然有句老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只要想起红衣拿佳儿的家人胁迫佳儿的那一幕,她们那心里头依旧是觉得胆寒。
  红衣姑娘手段可怕,想要保全自己并无不妥,但这心,也是忒狠了一些!
  “那便罢了!”红衣不耐烦的摆摆手,对于后面的那袭话,显然很不乐意听。
  她心想着:终归是靠人不如靠己,奴才既然都不顶用,那就只能自己想对策了,反正这口恶气,她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
  红衣的双眼凶光暴露,心里暗暗发誓:戚芸你这个贱人,且给我等着!
  ……
  不管红衣与听儿心里面究竟有多恨自己,戚芸这边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该打扫恭房还是打扫恭房……
  想到戚芸昨夜时还在怪公孙越小心眼,可谁知这一觉醒来之后,她反倒是高兴了。
  能减一个月就一个月,怎么说,这都要比没有减少来得强吧。
  所以,一吃完早餐之后,戚芸便很自觉的独自一人前去打扫恭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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