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这次站在书房前方,但动作却是没有变,依旧是曲着两根手指很有规律的叩着桌面。
  四喜五福两人静静站在那儿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相爷这又是心情不好了呢,不说他那习惯性的动作,便是瞧着他黑沉沉的脸色,就没有会看不出来的。
  只是,眼下公孙越只站着那儿不动,也不说话,四喜五福即使知道他心情不佳,也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因而更不敢冒冒然的开口询问。
  良久过去,公孙越仍还没有开口的打算。四喜和五福两人便开始有些心有揣踹的了。
  在私底下,五福一个劲的向四喜使眼色,借以询问,“哥,相爷这到底是怎么啦,找我们俩来怎么也不说话?”
  四喜淡淡的回以眼色,“想知道,你自己开口问去。”
  五福歪了歪嘴,“相爷这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哥还让我现在去问,这不是存心把我当炮眼吗?我才不这么傻呢。要问你自己问去。”
  “……”四喜睨了他一眼,好像在说这回确实聪明了一些。
  于是,这么一推诿,两人都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又过了片刻,五福有些站不住了,暗暗朝四喜示意,“哥,还是你先问问吧,相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四喜又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我大概可能知道一点。”
  五福的小眼睛立即睁大,“什么?快告诉我!”
  “……”四喜头再一转向前方,不理他。
  五福心急,又使了几个小动作催促,“哥,别这么吊胃口,你倒是说啊。”
  这回,四喜几乎连个眼神都没再舍得赏给他。
  五福十分纳闷,正想着办法逼四喜开口,前方的公孙越终于有反应了。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不耐的道,“行了,你们俩个都别在那儿挤眉弄眼的了,真当本相什么都看不到呢!”
  四喜五福闻言不由一窘,立即身姿笔挺的站在那儿,再也不敢乱动。
  倒还是五福先耐不住,率先开了口,“相爷突然找属下前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
  公孙越微微侧身,将身边斜靠在了书桌上,视线也跟着落在了五福身上。
  五福心里一紧,接着就听到公孙越忽然向他问道,“你还记得,你先前向本相禀明消息的时候说的是什么话吧?”
  五福闻言愣了愣,不知道公孙越问这话的意图。他有些茫然,道,“相爷所指的是何时?”
  公孙越答,“前一次。”
  前一次?
  五福沉思了一下,才终于想起他所说的具体是哪一次。
  先前他奉命监视戚芸姑娘,相爷听说戚芸姑娘在制作牙刷,所以便要求他对此消息及时回禀。那想来就是前不久了。
  “是,属下还记得。”五福颔首应道。那时说的话总共才几句而已,他自然不会记差了。
  公孙越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那你现在把那句说得最长的话再说一遍给本相听听。”
  最长的那句话……
  五福忽然有些傻眼。
  相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啊?
  五福颇为忐忑的问,“相爷,是……是完整的一句吗?”
  “当然。”公孙越回答的时候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是,”五福呐呐的应着,心里头实在有些糊涂,可公孙越已经有了命令,他不敢不答。于是,磕磕绊绊的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属下一时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个好哪个坏。虽然属下一直盯着戚芸姑娘,但因为是白天……”
  “……不过,属下却觉得,肯定是相爷的要更好些,毕竟您的……”
  就在五福重复这段话的同时,旁边的四喜却十分艰辛的忍着腹中的笑意。以他对相爷的认知,这摆明就是在变着法儿整治五福呢。
  难道五福得罪相爷了?或者是迁怒……
  但不管是哪一种,四喜都想为五福默哀一刻钟。
  兄弟,祝你好运吧!
  五福把话念完一遍,停顿了下来,等着公孙越的回应。
  公孙越看着他问,“都说完了?”
  “是。”五福点头,依旧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公孙越的脸已经缓缓沉了下来,冷着脸说道,“本相派你去监督戚芸,自然就是想清楚的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先前本相问你,戚芸自制的牙刷如何,你告诉本相,说肯定是本相的要好,你还说,那不过是戚芸随手做出来的,即便是做好了,那能不能用还得另说。”话到这里,他的声音跟着忽地一沉,“可这实际上呢?”
  五福听得整个人愣愣的,实际上如何?
  公孙越闭着眼睛忍了忍,心里头仍是觉得不顺畅得很。
  他重重的一哼,道,“本相相信你的话,以为戚芸真的只是做了做样子,可就在前一刻,她竟还来拿着牙刷来向本相挑衅,差点儿就让本相颜面无存!”他看着五福的目光再一次蓦地一沉,吓得五福脖子一缩。
  “哼!”公孙越又一哼,直指着他道,“这都是因为你的失职!”
  “……”五福仍是一脸呆滞。
  公孙越缓了口气,继续对他道,“失职就该受罚,明日起你便去暗房待着吧,待满半个月再出来。”
  这下子,五福已经完全傻眼,简直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才好。
  相爷竟然罚他去暗房待半个月?
  就因为那么一句话,相爷就借口罚自己?
  五福满脸的不敢置信,敢情相爷这是在戚芸姑娘跟前受了挫,所以现在来迁怒自己呢。那他还能再说点什么吗?
  “相爷……”
  公孙越冷眼睨着他,“怎么?你是觉得半个月的期限少了?”
  “不是,不是。”五福吓得连忙住嘴。
  公孙越面无表情的道,“不是最好。”
  五福默默垂着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暗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偏巧就撞在了相爷的枪口上。
  旁边,四喜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正当他使劲憋着笑时,却突然听到公孙越点了自己的名。
  他道,“在五福受罚期间,由你暂时代替他的任务,继续监视戚芸,一直到五福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