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一口气把话说完,字字坚定,显然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四喜心中十分不情愿,在他眼里,那戚芸姑娘就是个大麻烦,跟在暗中盯着她能有什么好事儿。但是,他却又怕自己此刻但凡吐露出半个“不”字来,便有可能被相爷处罚得比五福还要更惨,于是,还是很识相的颔首领命,“是。”
  那暗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那儿待上半个月,估计都得要被折磨得脱去半层皮不可。虽然戚芸姑娘麻烦是很麻烦,但也总比去暗房好一些了。
  四喜不由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心想着自己以后回禀消息时一定要比五福这个蠢蛋机警一些,万一再遇着像今天这种情况,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本相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你们都退下吧。”公孙越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四喜和五福早就巴不得快点离开,当下便一齐躬身退去。只是五福心里实在郁闷得很,想着接下来的悲催日子,整颗脑袋都耸搭了下来。
  等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书房内,公孙越又再一次慢慢踱步走到橱柜前,取出那装着两支牙刷的乌木匣子,然后看了最后一眼,啪的一声关上,把锁也锁上了。
  既然已经是膈应人的存在,那就没必要再出现在眼底。
  公孙越暗想,眯起的双眼深邃逼人。这回他一定要把这个乌木匣子好好藏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拿出来见人。
  于是,被锁上了的两支牙刷便至此再不见天日了。
  因着公孙越心底始终气闷,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没想过要见戚芸,而戚芸也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再来找他。除了照常每日早中晚打扫三次恭房以外,戚芸大多时间都是闭门不出,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大约是这次制作牙刷给她带来了不少兴致,戚芸开始热衷于制作现代的一些物件,不过身在古代,条件总归是有限的,所以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要难得多。
  但戚芸却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更加做得起劲了。
  如此四五日过去……
  那安静了有些日子的听儿与红衣也终是把身上的伤渐渐养好了几分,虽然还不至于痊愈,但脸上已经没有最初那么难看了,青紫肿胀虽在,五官却总算是看起来明显了些,再不像一开始的那般面目全非了。
  这些日子整日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见人,听儿几乎都快要憋疯了,直到红衣那边的人趁着戚芸不在时,暗中派人给她递了消息,这才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本来听儿也早就想外出去找红衣的,但奈何戚芸让喜儿看人看的太紧,听儿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得戚芸的怀疑,到时候只怕又要得不偿失了。于是,好不容易竭力忍着这么好几日之后,终于等来了红衣传递而来的消息,听儿也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红衣的消息很简短,让听儿赶快去见她。
  听儿也正有这个想法,这些日子一直消息闭塞,她根本没听说过任何的消息,想打听也打听不了。对于那天晚上被戚芸当成盗贼揍打的事情还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她急着想知道整个儿事情的真相,想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她昏迷过后又是怎么样的后续?
  于是,在收到红衣的消息没过多久,听儿便随手整了整自己的脸,然后趁着喜儿没怎么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屋子,直奔着红衣的院落而去。
  “姑娘,听儿来了。”
  当听儿到了红衣院子的时候,红衣还正在用药敷脸,旁边的丫鬟在她耳边轻轻回禀了一句。红衣这几个日子为了能让脸蛋尽快恢复样貌,可真是废了不小的心思。
  “让她进来吧。”红衣淡淡应了一句,因着脸上敷了药,看不出此刻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丫鬟得了话,很快外面的听力领了进来。
  听儿一见到红衣,便迫不及待的叫了道,“红衣姑娘……”
  红衣适时的摆手打断,然后一手挥了挥,对着在旁边伺候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话,不许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是,姑娘。”丫鬟们领命,纷纷快速退下。
  现在的红衣比起以前可还要谨慎得多,而且她本身就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从来不会全心全意的信任其他人,万事之前都要带着一定怀疑的色彩。尤其还是这次的事情带给她的教训太大,很多疑团都还没有解开,她就更加不敢轻信于任何人了。
  虽然她这院子里的丫鬟奴才都是跟了她有段时间的人,但谁能保证,这里面不会有哪一个是被人暗中收买了的呢?
  所以,她必须得防!
  于是,等到里面的人全都走了,红衣才招手听儿近身,“你过来吧。”
  听儿见此连忙走了过去,看着红衣就像是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姐妹一样,红着眼睛。更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忙叫道,“红衣姑娘,奴婢可算是见着您了。”
  红衣慢慢抬头回望着她,因为脸上敷着的药还没到时限,所以她现在还并不敢乱动。
  她沉着声音问道,“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听儿早就收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之前的事情真相,她本来还急着要询问红衣,但没想到红衣还有心思询问她其他事情,因而极力忍耐了下来,开始回道,“那夜被戚芸这贱人打晕过去后,奴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算醒来,整个人糊里糊涂的,对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清楚,之后奴婢就一直呆在屋子里养伤,要不是实在被戚芸看的紧,奴婢真是恨不得早就跑来见姑娘您了。”话里说到戚芸的名字时,带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是吗?”红衣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听儿不放,那一双美目自落在听儿的身上,便透着一股明显的寒意。她又问,“那你醒来之后,戚芸就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听儿没怎么注意看红衣的眼睛和神色,更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听到她的问话,便连忙应了起来,“说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