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空点了下头,就道,“最后,你应该也有所发现的。当我问她觉得会是什么人要杀喜儿的时候,她显然很想要逃避,她闭上了眼睛,甚至都没花时间去想,就直接摇头。这就说明,她完全不愿意我提及这面的问题。这再结合她第一个回答看着,按照寻常人来说,一个每天与自己生活在一起、关系也不会很僵的人突然死了,基本上另外的那个人多少会有点可惜、怜悯、同情、伤心难过……这类的情绪产生,但是她完全没有,更甚是,她不仅没想过要去关心,还极力的回避,单是提到‘喜儿’二字都能脸面变色。你说,她那心里面要是没有鬼,这可能吗?”
  戚芸对上穆空询问的眼睛冷冷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又满怀感伤。
  “是啊,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可是,还是没有确切的实际证据不是吗?就像相爷说的,要有真凭实据才可定给人罪。要不然,只需要凭着双眼看到的,我早就上去把她们给撕了!”后面的几个字,戚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穆空忽然也觉得有些黯淡,但转而他又说道,“一定能找出罪证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戚芸闻言重重的点头,“对,即使再难,我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穆空皱着眉琢磨着,“要是能让我们自动露出马脚就好了,现在这么一点表面反应显然还不够。”
  戚芸呼了口气,想了想,说道,“红衣那人心性坚定,心肠也比其他人更狠更毒,像上一次的事件,她身边跟随多年的心腹说舍弃就舍弃,这样冷漠无情的人,要从她身上入手真是很难。只有听儿……这丫鬟心也歹毒,但却没有红衣的那份魄力和胆量,她身上的缺点一目了然,很怕事,也很怕死。从这几次的事情上看,都能看出,红衣是主导,而听儿是帮凶,也是把被红衣利用的利刃。”
  戚芸缓缓的说,穆空静静的听。
  说完之后,穆空忽然扭过头来,看着戚芸时,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了。”
  戚芸有点发愣,不解,“嗯?”
  穆空一时笑意更深,手一挥,只给出了八个字,“散播谣言,挑拨离间。”
  提示太少,戚芸依旧皱了皱眉,并不明白。
  穆空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睛一转,便又道,“我换一种说法,让她们狗咬狗,这个总能明白吧?”
  戚芸看定他,嘴里问,“挑拨红衣与听儿的关系,让她们狗咬狗。”
  穆空点点头,“被你这么说着,就直白多了。”
  戚芸轻轻咬了咬唇,脑筋快速的运转起来,完全明白过来后,忽然笑了,“是啊,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要这个办法呢。”
  穆空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想起来也还不迟。”
  他想的这个办法,全是从戚芸刚才的那番话上启发出来。他就想着,既然红衣连自己的心腹都能随意舍弃,那像听儿这样的一个棋子又会保全多久?
  所以,只要红衣想要再舍弃听儿之时,那便就是他们从中入手的最佳时机。
  戚芸好笑的看着穆空,直接便问,“你说怎么做?”
  穆空细细一想,再把自己的计策道出,“我们可以先散播谣言,这谣言可以说得稍微模糊一些,就说府中有一位小厮看到了昨夜后院里发生的事情,但因为当时隔得有些远,没有把杀人凶手的面目完全看清楚,但是这位小厮很有把握确定,再把那杀人凶手带到他面前,一定能够辨认出来,所以,接下来,要让钟管家借着这个由头发个通知,在某个具体时间里将府里所有的丫鬟奴才全都集齐起来,再由那小厮上前进行一一辨认。再散发另一个谣言,就说,本大人已经将杀人嫌疑锁定在你的丫鬟听儿身上,然后……”
  穆空在戚芸的耳边叽里呱啦的诉说一通,戚芸越往下听,笑容也逐渐扩大。
  “……就是这样,等谣言一出,即使她们心性再怎么坚定,也必会自乱阵脚。”
  戚芸点了点头,附和道,“说得没有错,听儿这边肯定会先耐不住,她那么怕死,肯定又会去找红衣想办法解决。而红衣……”戚芸又是冷冷一笑,接着道,“以她这么自私的一个人,不说帮听儿,先想到恐怕还是斩草除根呢,只要能保全她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到时候只等她一下手,听儿这边肯定会必死无疑。而我们,只要在红衣准备除掉听儿前一刻现身,让听儿从鬼门关前绕一圈回来,这种情况下,看她们两人还如何齐心。”
  穆空听完,竖起了一颗大拇指,一边点头,“嗯嗯,此计完全可行。”
  戚芸不由轻轻笑了笑,重重呼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一样,原来那愁云惨淡的脸也随之再次明亮起来。
  只要他们的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么,为喜儿报仇的事情也很快就可以达成的吧。
  想到这里,戚芸整个人都迫不及待起来,忙说道,“既然已经有主意了,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叫人去施行啊。”
  穆空耸耸肩,鼻子都皱了起来,“这……也不急于这么一刻吧。”他刚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这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也太急切了点。
  可是,戚芸却说道,“当然急了,我可是等着看她们怎么狗咬狗呢。”
  再说了,这可是为喜儿报仇的大事情,她能不心急吗?!
  “行吧。”穆空很是无奈,瘪了瘪气,回道,“我这就去跟相爷和钟管家打声招呼。”
  戚芸皱眉,不满的道,“做什么还要先告诉公孙越一声。”
  穆空笑着眼睛眯了起来,“因为相爷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他有权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同样有权决定所有的事情,戚芸姑娘应该也不想相爷反对什么的吧?”
  他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戚芸不会不明白。
  她气恼的磨了磨牙,还是忍着气说道,“那就麻烦穆空穆大人好好跟相爷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