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商蕴冷冷地看着头发散乱的夏思绮,得意的一笑,说道:“是吗?既然这部电影对你那么重要,我就更有兴趣了。啧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蛋,不上镜头还真是可惜呢!”
  突然,她一把抓住夏思绮的头发,迫使她面对着镜子。镜子里的夏思绮,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瞧瞧,这模样多消魂呀!”商蕴腥红的嘴唇贴着夏思绮的耳朵,轻声说道,“在痕的床上,要比这更好吧,嗯?”
  夏思绮的胸口有一股怒火一个劲的往上窜,屈辱和自我厌弃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整个神经。商蕴的话深深伤到了她的自尊,但更可悲的是,她甚至没有理由反驳。她是私生子,是野种,是被自己亲生父亲用一千万卖掉的人啊!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有自己的追求,她不甘这样受制于人。她想要反抗,可商蕴是练过弓道的人,力气大的出奇,任凭夏思绮怎么挣扎也甩不开她的手。
  没办法,只好深吸一口气,紧紧压制住内心的颤抖愤懑和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的湿润,不让它往下滴落。妈妈曾经告诉过她,绝对不要在想要侮辱你蔑视你的人面前流泪,因为那会让轻视你的人更加觉得你软弱。
  “商蕴……”夏思绮通过镜子看着自己身后的女人,“陆之痕不爱我。”淡淡出声。她这么做,无非是出于嫉妒。
  商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他当然不爱你!你不过是他暖床的玩物而已,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见他换过这么多女人,还差你一个么?”说着,她将夏思绮的脑袋往前一推,松开了抓着头发的手。
  “今天先放过你,但是夏思绮,你要记住,我不允许你爱上他!就因为,你不配!”
  听着商蕴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哒哒的响声越来越小,夏思绮终于松了口气瘫软了身体,靠在墙壁上。脑海中全是商蕴说过的话——她不配。不是她不可以爱他,而是不配爱。她与陆之痕,不过是一场闹剧、一出戏码,他没有心不懂爱,自己呢则连拥抱的资格都没有。
  都说对的人相遇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就有了终成眷属的姻缘。现在,是错的人相遇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结果却莫名其妙的被捆绑在了一起。
  收拾好杂乱的心情,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夏思绮没有看见陆之痕,或者说,她的眼里除了通往客房的楼梯以外,就装不下其他了。
  关起门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夏思绮靠着门板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抱膝,将脸深埋进臂弯。一种无力无助的感觉瞬间扩散,憋了太久的泪水终于放肆地滑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滴在地板上,印下浅浅的水花。
  有权有钱的人,永远都要比其他人眼高一等,永远可以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人生。夏思绮自问不是拜金主义,也不喜欢攀高,但现在事实就摆在那里啊!因为自己一无所有,除了依附着陆之痕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了,眼下恐怕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都要丢!
  夏思绮越想越伤心。她不愿意就这样一直依靠别人生活,何况陆之痕对自己的保鲜期也许并不长久。她也需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这时,楼下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
  “少爷,您回来了。”佣人上前递上茶水。
  “嗯,”陆之痕淡淡应了一声,继而问道:“夏思绮呢?不是让龙腾去医院接她了吗,人在哪里?”
  “夏小姐去了楼上,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自从上次的事件发生,被陆之痕骂了一通后,家里的佣人也不似先前一般对夏思绮不敬了。
  “一个人?没和龙腾一起?回来多久了。”
  佣人虽然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半个小时了吧,进去以后就没出来了。”
  陆之痕微微皱眉,“我去看看。”
  接着,便传来了阵阵规律的脚步声,虽然过道里铺着地毯消音,但夏思绮还是感觉到了他停在自己房门前。
  只是她不想见到陆之痕,至少现在不想。自己这个样子,出去了也是会被嘲笑的吧。
  果然,外面的人发现房门从里面上了锁,急促的敲了起来。
  “夏思绮,你做什么?快把门打开!”男人焦急的吼道。
  陆之痕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该死的把自己关起来!有一种烦躁的直觉让陆之痕感到十分不安。
  “你别没事找事,如果现在不开门,就永远也别出来了!我说道做到!”沉着声音在门口说道。
  十秒钟后,碰的一声巨响,夏思绮气冲冲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叫什么叫!我还能死在你家不成?有本事别来烦我呀!”夏思绮现在心里郁闷的很,正想找个发泄口,“你们有钱人就是这副德行,除了威胁还能换点新词儿吗?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毁了我的整个生活,我欠你们啊!”
  一鼓作气的冲着陆之痕喊完,夏思绮头也不回的就越过男人向楼下走去。陆之痕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一个女人凶过,一瞬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长臂一伸,一把拽住夏思绮的胳膊,瞪着她说道:“夏思绮你发什么疯!看清楚人再说话!”
  夏思绮被陆之痕拽的生疼,皱着眉头在那里龇牙咧嘴,“我看得很清楚,难道你不是人?陆之痕你放手,小心我告你人身伤害!”
  此时的陆之痕已经说不上来有多气愤了,如果不是看在夏思绮是个女人的份上,恐怕早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硬生生压住直往头顶窜的怒火,哑着声音说道:“你听好,我不管你在谁那受了什么气,进了我的别墅就乖乖得待着,别拿着火炮筒乱开枪!”
  夏思绮听见这句话,呆了片刻,而后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并且是嚎啕大哭。
  陆之痕扯着领带,想把它弄松一些。真是要被这女人折磨疯了,三天两头不得安生。他都有些怀疑当初只因为一个报答之心就把夏思绮绑到自己身边,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