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梁和陆之痕约定见面的地方,是韩梁的办公室。起初龙腾对此非常不满意。直接去韩梁的办公室不是羊入虎口吗?但是韩梁坚持,而陆之痕则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现在,韩梁、陆之痕以及龙腾三人,便在韩梁的办公室里。
  “陆少,好久不见啊,在美国玩地好吗?”韩梁脸上是看到旧友的开心,更是带着真切的关怀。
  “好久不见,托你的福,还能再见到。”陆之痕看着自己这位曾经的朋友,想起他曾经与自己一起经历过的很多事情,仍然觉得历历在目,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样一位自己曾经认为是朋友的人,现在在自己的面前,却好似从来不认识似的。陆之痕的心中着实有一些复杂的情绪,然而他的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变化。
  “哈哈哈......那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呢?”韩梁大笑起来,这和他以往谦谦君子的形象有太大不同。陆之痕平静地看着他,而龙腾的脸上,显然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他着实讨厌这个男人,像非洲草原上的野狗。贪婪,且龌龊。
  陆之痕微微扯了扯嘴角,说出来的话意味深长:“当然要谢,而且要好好谢!”说罢,便直视着韩梁的眼睛。韩梁与陆之痕对视,两个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却带着刀光剑影。韩梁的眼睛里有着等待了太久的算计,而陆之痕的眼神却是一片坦荡。陆之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和韩梁不同。虽然陆之痕也在商场中行走多年,自然有一些对手,可是陆之痕的原则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和韩梁的这一点不同,让陆之痕尽管霸气凌人,尽管高傲冷漠,却始终坦荡。
  “陆少,不得不说,尽管我是男人,但是看着您的样子,也得感叹,确实很是英俊呢。”韩梁再一次笑了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陆之痕这样淡定而英俊的脸庞,他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到了陆之痕被自己设计到家破人亡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笑出来。当那张一向英俊且淡定的脸上充满恐惧,会是一副怎样的美景。这一次,韩梁没有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而是终于将自己多年埋在心里的话吐露出来:“你说,像你这样的英俊脸庞,如果上面充满了恐惧、惊慌,会不会特别的好看?”韩梁越说,声音越轻,仿佛陆之痕脸上的恐惧和扭曲已经呈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整个人都兴奋和陶醉起来。
  陆之痕却并未过多思虑,他甚至没有接过韩梁的话。龙腾却再也按捺不住,对韩梁讽刺道:“想必这样的表情韩先生一定很熟悉,每天都要在你的脸上出现多少次呢?”龙腾口气恭敬,却句句属实,而这样的实话,对韩梁有着致命的杀伤力。韩梁听到龙腾的话,立刻变得焦躁起来。韩梁以前能够忍耐这么多年,完全是因为要达到整垮陆家的目的。现在,整垮陆家已经近在眼前。而韩梁多年的忍耐,便好不避讳地爆发了出来。
  “对!如果不是你爸!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面!”韩梁抬手指着陆之痕,愤怒起来。他想要走进陆之痕,却被龙腾挡在身前。于是韩梁再一次控诉起来:“我所经受过的一切,不是陆棱他一个人的性命就能抵地清的,我所经历的,你们必须一起经历。哈哈哈!”韩梁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里,像是一个已经癫狂了的人。
  韩梁一直这样笑着,陆之痕与龙腾对视一眼。陆之痕看着韩梁,心中竟然生出些许怜悯。他问道:“或许你父母双亡的原因都在我爸爸,但是我仍然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韩梁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极为高傲地以俯视的姿态看着陆之痕:“问。”
  陆之痕将坐在沙发上,将双手交叠起来撑着下巴,却并没有看韩梁,微微低着头对韩梁说道:“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包括你帮我解决了商蕴的问题。都只是在骗我。完全没有一点朋友情谊吗?”
  韩梁被陆之痕的问题问地措手不及。的确,韩梁和陆之痕相识也并非是第一天。当初韩梁与陆之痕的相识是因为工作。而在那之后,陆之痕却是也对韩梁有过一些帮助。韩梁一直将他与陆之痕之间的交往视为他报复计划的步骤,然而现在陆之痕竟然真的问出口。韩梁心中却有了一点点一样的情绪。
  韩梁没有让一样的情绪放大,而是再一次用笑声掩盖了自己心底的情绪。他笑着,没有正面回答陆之痕的问题,反倒反问道:“陆少爷,如果有人曾经杀害了你的父母,你是否还能原谅他呢?”
  陆之痕稍作沉吟,眼睛里有一些深邃,他在心里暗暗地回答:我的母亲,不也是被我父亲亲手杀死的吗。然而陆之痕明白,自己已经无法说服韩梁了。韩梁在这条路上走地太远,已经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于是,陆之痕再一次说话,便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犹豫,而是直奔主题起来:“韩梁,你想怎么样呢?”
  韩梁见陆之痕终于还是回到了生意上,问了他关于生意的事情,有一些痛快,也有一些遗憾。便答道:“龙腾已经转告你了吧,要么,把你们所持有的陆家财团的股份转让给我。要么我会把陆家整垮,并且让你们所有人都死在我手里。”韩梁说话时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一旁的龙腾胸中怒火冉冉,但是他不能说什么,毕竟,老爷还在韩梁手中。
  陆之痕听到,点了点头:“先让我爸爸出来吧,你应该也有好好地照顾他。我必须确认他的情况,才能跟你谈接下来的生意。”
  韩梁叫了保镖,由保镖从密室里带出陆之痕。韩梁看着陆棱被带出,看着陆之痕就在眼前,他不禁感叹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