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你刚回A市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多一个人总能有个照应,芹芹最近出差了,你又要上班,我最近都很闲,你让星语和我一起吃饭吧,他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今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还和我说他想去游乐场玩。”只要是和可卿有关的事情,平日里冷酷的斯少就变得像是个“管家婆婆”,话多的令人直觉不可思议,心细如他。
   “……不了,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我这边没问题的,多谢你的一片好意了。”
   “可卿,你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我们认识可不止一天两天了。”斯野的语气透着些许的无奈。
   “……”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来了就好,早点儿休息吧,晚安。”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来自电话这头可卿的尴尬,不等蓝可卿回答,斯野便接着自己的话做了个结束,其实他是害怕听到可卿的回答,总是伤人的。
   “嗯,你也是,晚安。”
   “嘟”蓝可卿挂断了电话。
   斯野的心意她一直都很清楚,因为他从未遮掩过,总是那样热烈,灼的人来不及躲闪。
   她想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便一直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心意那样沉重,一直压在蓝可卿的心里,直接导致每一次遇到斯野,或是和他对话都变得异常尴尬。
   就这样吧,他是个好男人,只是她不喜欢,有了星语宝贝她已经满足了,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他的热烈,或是让他将这份热烈投向另一个女人。
   不知是不是电话辐射有着神奇的催眠功能,通完两个电话的蓝可卿有些困倦了,闭上眼睛,也渐入梦境。
   电话这头的斯野却是彻夜难眠,今早,芹芹告诉自己要出差的消息,让他抓住机会,带星语宝贝解决晚餐,努力和他打好关系。
   之后,他想着开车接可卿下班,到了她公司下面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人,知道她这是要加班了,便在公司对面的“蓝调”喝着咖啡等她下班。
   时间过的漫长,对面公司大门久久不见人影,终于,有个人正走出来,斯野满心欢喜起身走过去,几步后却看到出来的是PR集团总裁墨绯翼,身后跟着面色有些不安的蓝可卿,他便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看着墨绯翼开车带着蓝可卿走了,斯野立即驱车跟随其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被发现,想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看到墨绯翼的车停在了景南小区门口,斯野便松了一口气,随后,久久不见蓝可卿出来,他一口气又被提起,紧张不安,他们在车里干什么?
   就在斯野纠结了一会儿正要下车前去看看的时候,蓝可卿下了车,疾步走向门卫室,不一会儿,墨绯翼的车开走了,斯野依旧停在原处眼睛紧随蓝可卿的身影。
   衣服整洁,一丝不乱,脚步稳健,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目送着蓝可卿抱着星语走进公寓,斯野开动了小车。
   本是满心欢喜的来,等了几个小时的他依旧是欢喜的,可是,命运总是爱捉弄人,现如今,他烦闷的驱车回去了。
   挂断电话的斯野,眼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拿起床头上精致的银边相框,看着照片上的大着肚子的蓝可卿,瓷白的面庞像是带着母性的光芒,美的令人直觉不真实,她微笑着,那双明亮的眼里永远泛着自信的光芒,叫人看了便不自觉被吸引。
   这张照片是斯野偷拍的,在蓝可卿出国几个月已经显怀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深深的住进了斯野的心里,这么多年以来,斯野在这片深潭里越陷越深。
   斯野伸出手来,细细的婆娑这照片上的蓝可卿,一遍又一遍,不觉得厌烦亦不觉得枯燥,越看越欢喜。
   如果你凑近来看,就会发现银边的相框一侧微微黯淡,显出些指纹,玻璃罩面泛着奇异的光芒,被男人的真情灼的直伤人眼。
   看着照片上的她,斯野微微笑起来,学着照片上的她,仿佛这样做,他们之间便能生出更多的羁绊来。
   纵使情深,奈何缘浅。
   蓝可卿又陷入了那诡谲却万分真实的梦境,它似是不满足刚才在车里对蓝可卿的折磨,又来了。
   这一次,梦里多出来一个南颀伟,看不清楚面庞,直觉告诉蓝可卿他是那个不要脸的渣男,装了十几年的干净。
   梦里,全身赤裸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无休止的纠缠在一起,起起伏伏,大脑充斥着男人重重地喘息,女人尖锐刺耳的呻吟。
   夹杂着一大段一大段的对话,“蓝家早就出事了,没想到还搭进了人命……”“我巴不得他们更惨……”“那女人算是什么,尽知道不知羞耻的纠缠,我已经忍受了她是十几年了……”
  “啊……”蓝可卿尖叫着再度被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急忙拨开室内的灯光,她房间的灯光是白色的,白色的灯布满了天花板,一打开便如同白昼一样,令蓝可卿心安。
   蓝可卿重重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抓起身下的床单,使劲的骨节泛白,青筋突显。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此时也凌乱不堪的散布在她的上半身,脸颊上有几缕发丝因为沾着冷汗而紧紧贴住,蓝可卿不安的用盈白齐整的贝齿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像是要把它咬破方能罢休。
   她又做噩梦了,担心吵醒到星语宝贝,她竭力忍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尖叫,气死死憋闷在胸腔,迫使她不得不重重地喘息起来。
   如同白昼的房间里,蓝可卿僵硬的坐在床上,双眼亦是涣散而无神,盯着头顶耀眼的灯,一眨不眨,长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它的光亮,哪怕它要比黄灯更加刺眼,但是却不会刺的她眼睛生疼,心里流血。
   一直在忙碌,忙于工作,忙于照顾好星语宝贝,蓝可卿没有时间再想起过往种种,七年来,她生活的还算安逸,除去怀胎十月时的剧烈反应,和妊娠时候的极端恐惧,她和星语宝贝相依相伴,一直是幸福的,故此很少做类似于此的噩梦。
   但每年总有那么几次,像是提醒她不要忘记那段过往一样,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儿,回到A市后,她几乎每晚都会见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