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楚非常,被打下了白痴的烙印,然而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连车此夕都有些疑惑了,心想难道真的是被雷劈成这样了?
可是,疑惑归疑惑,车此夕眼中依旧闪动着忿怒的光芒,她就是看不惯楚非常的这幅德行。
“那你复述一下我刚才所说的,要是少一个字,就别指望我教你了。”
车此夕俏脸含怒,顾盼神飞,虽然是责备的口气,但听在楚非常的耳中,却仿佛纶音佛旨,说不出的动听。
乖乖,别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然后你便可以抽身离开,这个老师你是当定了。
楚非常的脸上洋溢着美好的笑容,看起来要多欠揍有多欠揍。车此夕忍不住皱眉。
楚非常清了清嗓子,然后侃侃而谈,复述车此夕刚才所说的内容,竟然是一字不差。
车此夕心情有些复杂,心中忍不住哀叹,怎么就摆脱不了这个臭小子呢。
“好了,那我们继续下一步的训练”,她无奈地道,“形成本源种子不可能一蹴而就,你先学会冥想,感受天地玄气,到时候时机成熟,自然能够在丹田凝聚玄气。”
话还没说完,车此夕就很不愿意的停了下来,看着把手举得高高的楚非常,不耐烦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子曰,不耻下问,我举手说明我不懂,不懂就要不耻下问啊。”楚非常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真诚。
车此夕迷茫了一下,不知道楚非常所说的“子曰”是什么玩意儿,但是转念一想,从白痴到正常人的转变,跨度巨大,有些莫名其妙的字眼儿也很正常,所以眼神也柔和起来,轻声道:“你说吧。”
“冥想有什么具体方法……我能不能走近点,俗话说,师徒间要建立良好的交流,互相沟通,才能事半功倍……”
楚非常估计是前世教育心理学看多了,所以对于教育理论张口就来,根本没注意车此夕眼神的变化。在她看来,楚非常毫无疑问是打着求知的幌子占自己便宜。
女生遇到色狼占便宜的情况,没实力的一般选择闭上眼睛,嘴里大喊色狼,脸上弥漫着享受。有实力的就会选择另一个完全相反的途径,比如说车此夕。
于是,楚非常很悲催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真的是打算好好学。”
楚家后院回荡着楚非常的哀嚎。前院打瞌睡的下人们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彼此心领神会地交流眼神,这得有多惨啊。
车此夕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容,盯着楚非常,你就装吧,刚才虽然重了点,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然后,某人被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发毛,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脸上再次挂上了招牌的笑容,只是楚非常这次真的没有心情说出“打得好”这种无耻的话了。
“还能不能好好儿说话了。”楚非常对车此夕有了恐惧症了,看起来温柔漂亮,一举手一投足都很小女生,可没想到暴力至此,这还有王法么。
他决定谈判。
但是,当他看到车此夕手臂上扬,似乎又要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后,赶紧陪着笑脸,道:“我也就一说,你别当真,来,咱们继续,规规矩矩的,别动手动脚了。”
这话太有歧义了。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
于是,楚家后院再次不宁静了。一声惨嚎响彻天空,似乎在控诉某人的某些暴力行为。
楚家虽然三世同堂,但是由于人丁不旺,所以人口也不算多。按照楚玄奇的对顶,每次吃饭都必须在一起吃饭。
到了饭点儿,楚家的人三三两两来到了大厅。
楚非常望着碗中的撒尿牛丸,愁眉苦脸的。他在思考怎样把这个东西整个儿塞到嘴里。
从前世的生理学到物理学,想了个遍,还是没有想出办法。
于是,他只好吧哀怨的目光投放到抿着小嘴,吃相端庄的车此夕身上。
车此夕似乎对楚家的菜品很满意,满脸笑意,时不时和楚老爷子开几句玩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痛不欲生的目光。
楚家的人都强忍着笑容,偶尔有人偷偷瞄一眼鼻青脸肿破相严重的楚非常,立马就会被楚玄奇的眼神制止。
不得不说,今天的楚非常面相确实很特殊。连牛丸都难以塞进嘴里,自然可以想象他的脸肿到什么程度了。肉包子?细节上不那么相似,但确实有几分差相仿佛的神韵。
“难得请动夕儿帮忙啊,老头子我替非常谢谢你。”
以楚玄奇的身份,自然轮不到他亲自给车此夕夹菜,但他高兴啊,孙子回归正常,又给孙子请来了这么漂亮温柔的师父,他也是老怀大慰。而且一想到车此夕某一天变成自己的孙媳妇儿,心里就更是激动不已。
车此夕赶紧谦逊,她很清楚楚玄奇的身份,可楚玄奇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问题了,热情的有些过了火,似乎把自己当成家人,于是车此夕只好忐忑地继续吃饭。
楚非常脸色不善,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啊,没有一点参与感。一桌子的人,似乎都不认识自己。
所以,他只好自己亲力亲为刷存在感:“夕儿,我面前的这盘菜真的有那么好吃么,要不我放到你面前?”
说起来,这也是让他倍感屈辱的事情,车此夕总是脸带笑意地把筷子伸到自己面前,轻快地夹起,然后在空中拖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最后消失在樱唇小嘴之中。
这个动作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刚开始的时候,楚非常也没有察觉出某种挑衅和耀武扬威的感觉,但是次数越来越频繁,动作越来越慢仿佛是在提示什么的时候,楚非常就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他表示很受伤很悲愤人格受到很大的侮辱。
餐桌上的表面的平和宁静顿时被打破,变得剑拔弩张。压抑在水面下的矛盾终于正式摆在了桌面上。
车此夕的笑容有些深深的意味了,笑得很灿烂,楚非常却看得心里直哆嗦,知道自己这声“夕儿”叫的有些不合规矩了,也很清楚明天的训练只怕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在车此夕冠冕堂皇的借口下掩藏着数不清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