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接近正午,林墨染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昨天夜里那么一折腾后,她们不放心再在那个客栈住,于是等杨辉等人离开之后收拾好东西便换了一家客栈。
沉沉地入睡良久,醒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他们竟躺在同一个房间里,身边除了一些衣物的行李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他们遇上了黑店,被盗了。
懊恼地将行李甩在地上,福如海脸上满是愧疚。
“主子,都怪我昨夜里睡得太沉了,竟然没有发现……”
揉了揉眉心,林墨染颇为无奈的说道。“大家都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是太冲动了,不该当天夜里换客栈的。他们离京的时候黎洛然和晋王都为她备好了不少的银票和银两。这一路上又时不时的为病人看病,因此他们的行李较多,再加上昨日买了许多东西。
定是那店主见他们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东西也不少,便起了贼心。
不过还好那店主不够黑心,没有伤害他们,甚至还为他们每人留下了衣物。
苦笑着看向青竹等人。“这下咱们真是一贫如洗了。”
大力地将门踢开,刺眼的日光让人睁不开眼。
门外的景色让人觉得陌生又熟悉,滁州这一带的房屋大都长一个模样,且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悉,想要找到那家偷了他们钱财的黑店都找不到,因此五人只得在大街上盲目的走着。
路过小吃店时,食物的飘香让林墨染几人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姐姐,好饿啊。”苜蓿拉了拉林墨染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
林墨染也饿,他们已经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近一个时辰了,现在只想好好的坐下来吃点东西。
不管了。
“小福子,将咱们剩下来那几件衣物拿去当铺当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福如海点了点头,接过衣物便向店铺走去。
只是回来的时候,面上却带着几分难色。
将手摊开,静静的躺着可怜巴巴的几文钱。
“主子,那店铺老板说咱们那些衣物都是些旧衣裳,当不得多少钱。”福如海尴尬的说道。
虽然心里也不禁哀嚎一声,林墨染仍旧乐呵呵地接过钱。“没事没事,咱们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于是,每人两个大馒头,站在街头狼吞虎咽,好不狼狈。
“来来来,林氏看诊,看错了不要钱,看对了给三文钱啊!”
男人的吆喝声顿时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闻声望去,俊俏的男子正在努力的叫唤着什么林氏看诊,在他的身边站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面色十分的僵硬。
“主子,真的要这样吗?好丢脸啊。”丝竹在林墨染耳边悄悄咬唇道。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先混口饭吃再说,不然一会儿天黑了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林墨染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原本想去药铺应征大夫的,可他们却说并不缺人,将他们赶了出来。
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了,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啊。
只是即便他们这般厚着脸皮吆喝也并没有人理会他们,毕竟她们几个看起来也着实不像一个大夫,倒像是一群没事做的姑娘在闹着玩。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林墨染咬了咬唇后拉着福如海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
“啊?主子……”
福如海刚要拒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不想吃饭?”
点头。
“想不想吃肉?”
点头。
“想不想晚上有地方睡?”
再次点头。
“乖,那就照我说的做。”慈爱抚了抚福如海的头,林墨染灵动的眼中满是狡黠。
福如海见此只得无奈的答应。若是让黎洛然知道他精心训练出来的暗卫如今正在街头卖艺,怕是定会气的半死吧!
因福如海是暗卫,习练的武功也大多是一招致命简洁明了的,舞起剑来也异常的洒脱,看的人移不开眼。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有几个人围观,渐渐的人也多了起来,林墨染见此朝福如海递了一个眼神,福如海收到后点了点头,舞得愈发卖命了。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我们兄妹几人游经滁州,奈何遭遇黑店将我们洗劫一空,因此兄长这才迫不得已卖艺。”
趁着众人拍手叫好之时,林墨染站出来曼声道。
“妹妹们都已饿得想吃东西了,奈何我们此时却身无分文,望各位朋友可怜可怜我们兄妹几人。”说到此处,青竹丝竹和苜蓿都低着头,那娇滴滴惹人怜的模样顿时让人们都起了怜悯之心。
“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四海之内皆朋友,大家今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来日我们兄妹几人定当重谢!”
苜蓿听话的将袄子脱下让人们放钱,那脆生生的一声谢谢叔叔婶婶哥哥姐姐让人心都软了。
夜幕将至,待人都散去了的时候福如海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看着林墨染道。“主子,如何?”
虽说这当众卖艺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林墨染那一声兄长时可没把他给吓坏了。
能让林墨染叫上一声兄长,这挥洒的汗水也值了!
林墨染数了数钱,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欢喜,足足有两吊钱呢,够他们这两日的吃住了。只是,若想要上路去齐国,恐怕……
“小福子,这几日便要辛苦你了!”嬉笑着拍了拍福如海的肩膀,林墨染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禁福如海,五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他们得去找份活计才行了,没钱的日子着实难熬。
第二日一大早,林墨染几人便分开行动了。
福如海带着苜蓿和丝竹去耍剑卖艺,而林墨染则带着青竹四处逛逛,看哪里有没有招人。
林墨染和青竹已经在这大街上逛了许久了,问了不少的店铺,得到的答案都是不需要。
“主子,累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青竹递给林墨染一方帕子,顺势捶了捶自己的小腿。
见她这是累了,林墨染点了点头。“那便去茶馆里坐会儿吧。”
茶馆总是人们论说是非的好地方,正如现在已经坐满了的茶馆。
林墨染和青竹向小二要了一壶茶便坐了下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知府大人在西城贴了告示,说是要寻医。”
“寻医作甚?可是知府大人家有谁身子不适?”
“不知。”
“嘻,西城的大夫们好像都被知府大人寻了去,只是却无一人能得到知府大人那赏金呢!”
听到赏金二字,林墨染心下一动,舔着脸问了问邻桌坐着的男人。“这位大哥,你可知赏金多少吗?”
见是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提问,男人和善的答道。“赏金百两呢!这钱要给我都够我们一家子用上一年啦!”
“你又得不到!”这时又走过来一人,满脸的无奈。
男人见到他满是八卦的问道。“诶老赵,你不是去了知府家吗?如何?可拿到那一百的赏金了?”
这话一出,茶馆里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听那老赵回答。
“拿不到啊拿不到!都怪我医术不精,不然还能带着我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咯!”老赵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
“大哥可知是知府家哪位得病,得的是何病?”林墨染又问道,心中却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说来也好笑,是那知府大人的大儿,说是不知缘何忽然间不能人道了!”
众人听了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还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他得这病呀,是老天有眼,不让那杨家公子继续出来祸害姑娘呢!”
“就是就是!”
青竹却见林墨染忽然一脸笃定忽然又有些纠结,好奇道。“主子,怎么了?”
林墨染摇了摇头,结了账后匆忙拉着青竹与福如海他们会合去了。
“听说了知府大人招大夫的事吗?”福如海几人都点了点头,他们方才停下休息的时候也都听到了人们在议论,当时还在想那是他罪有应得呢。
“那杨辉不能人道是因为我往咱们住的房间里撒了药粉,他进去之后吸食一些才变得如此的。”林墨染的脸上满是狡黠,看着他们说道。
丝竹和苜蓿恍然大悟一般,怪道那个杨辉怎么忽然就得了这样的病了,原来是林墨染的功劳呀!
“主子,那我……”福如海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了,要知道,当时他可是也在的呀!
见他那副为难的模样,林墨染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丝竹却白了他一眼,“你这人脑子怎么这么笨呐,主子怎么可能让你也遭罪!”
点了点头,声音中还带着些残留的笑意。“就是,小福子你也太着急了些吧,我怎么可能也给你下药呀!”
“那……”
“放心吧,你的衣物我早就让青竹给你用药熏过了,不会受这种药粉的影响。”
听了林墨染这番话,福如海这才长吁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一般。
“问题是,”林墨染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需要那一百两赏金,但是杨辉一定还在记恨我们,我们若是现在去的话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这……
青竹几人也纠结了起来。救人拿钱?那如何救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