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林墨染几人最终也没讨论出个什么来,几人都是想去又不想去。
去,就意味着能吃饱饭了,可也相当于冒着很大的风险会被杨辉报复。
不去,他们依旧得靠卖艺为生。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知府大人将赏金又加了十倍,一千两!
可见这知府大人是真的把这儿子当宝贝,竟然以千两求医。
“去吧。”林墨染心动了,今天早上她看了看手上那少的可怜的几个铜钱,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
“小福子你带着丝竹和苜蓿在客栈里候着等我和青竹的消息,若是无事我便让青竹出来寻你们,一经发现不对劲你们就走,我们会找到机会逃脱的。”
“主子,要不还是不去了吧,反正我们卖艺也能挣着钱,没必要冒这个险。”福如海见她决定要去不由得有些慌了,黎洛然说了让他护好林墨染,她们的钱财失盗本就是他失职了,如今还要让林墨染冒险挣钱,他都想要抽自己两巴掌了。
丝竹青竹也都点了点头,眼底满是担忧。“就是,主子咱们还是不去了吧,大不了咱们先离开滁州,去别的地方找份活计做。”
心知他们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林墨染心下一暖,嘴上却笑骂几人道。“我稍微动一动手便能得到的钱干嘛不要,而选择要让你们劳累?”
“放心吧,当初我为皇……黄公子治病不也是万分凶险吗,结果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再说了,他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子能耐我何,可别忘了,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
经林墨染这么一提醒,福如海这才想起来,是了,林墨染不仅和黎洛然有关,更是长安王夫人,当今皇上封赏的一品诰命夫人呢!
青竹仍有些不放心,“只是,那身份也无人可为主子证明啊。”
变戏法一般的从袖中拿出一块小玉牌来,“货真价实,这下放心了吧。”
从林墨染手中接过玉牌,上面赫然写着“一品诰命夫人林墨染”一行小小的字,玉牌的底子竟然是一块小小的印有玉玺的黄布。
林墨染看着玉牌,心中满是复杂。
这是离京那天晋王给自己的。即便自己说了那么些话,那人竟然还如此为她着想,她原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以至于恨上自己……
林墨染被人领进杨府,那富丽堂皇的模样让林墨染咋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府邸竟然修的比晋王府还要华贵。由此可见这江南官员们吃下老百姓们的油钱,还真是不少啊!
压下心底的讶异,快步跟上那人,在见到滁州知府杨豫时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此话说的果然没错。
中年男人虽然年纪只有四十多岁,眼底却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眼睛还有些浮肿,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所致。
杨豫满是不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带自信的微笑的小姑娘,“你真是大夫?”
林墨染点头,任由他打量。
然而杨豫却皱着眉头道。“姑娘莫要来我府上胡闹,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夫。”
“大人何以见得?”
“你连药箱都没有带。”
林墨染自信一笑,“墨染不需要那些,一副银针即可。”
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妙龄女子,杨豫仍是不敢贸然答应。
他虽然妻妾成群,子女却寡淡,这么多年只得了杨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因此将这两个孩子宠得无法无天也乐意至极。
前日杨辉的小厮忽然告诉他说杨辉竟然……不能人道了,即便他派了好几个美人来挑逗他,那物什却硬不起来。
这可是关乎他们杨家传宗接代的大事,他不能这么武断的相信这个姑娘。
仿佛看穿了杨豫心中所想一般,林墨染朝着杨豫盈盈一拜道。“且不说墨染究竟能不能医治好令郎,毕竟空口无凭。试问杨大人近来可会常常口干舌燥,心烦气闷,早上起来总是想要呕吐?”
“正是。”
“大人这是上火了,且现下已近暮春,容易着凉,望大人房事勿要太过频繁。墨染可为大人开个方子,大人吃后会好受些。”
听了林墨染这话,杨豫半信半疑的命人拿来纸和笔,刷刷的就写好了药方。
将药方拿下去给家中的大夫检查,见到大夫那惊喜的神情时,杨豫这才终于对林墨染放下戒心,答应让林墨染去给杨辉看病。
当杨辉看到同杨豫一起进来的林墨染时,那双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里面顿时满是狠厉和诧异。
“是你!”
“是呀,真是巧呀杨公子。”林墨染笑眯眯的回道。
惊讶的看着自家儿子的神情,又看了看林墨染。“你们认识?”
“并不算是认识,只是有缘遇见了,杨公子你说是吧?”笑着看着躺在榻上,眼中满是阴鸷的杨辉,眼神里带着威胁。
杨辉抿唇,要是让杨豫知道自己和莫奕他们谈生意都放肆行为,杨豫也定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还会重罚于他。
还是决定不要说了。
向林墨染示意,杨豫沉声道。“还请林大夫尽心医治犬子,若是治好了老夫定有重谢。”
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林墨染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杨豫走出房间后,杨辉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本公子不能人道是不是你搞得鬼?”
“杨公子说什么呢,还恕墨染听不懂。”林墨染颇为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特别的无害。“墨染是医者,此番前来只是为医治好杨公子的……病的。”
刻意停顿了一下,笑眯眯的让青竹将备好的银针拿出来。
杨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为你医治呀杨公子!”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那么让人身心舒畅,但是对于正在客栈等林墨染和青竹消息的福如海几人来说,却是无比的煎熬。
“主子怎么还不回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房里踱步了,福如海的脸色一时比一时差。
“哎呀你别转了,烦不烦啊!”白了他一眼,丝竹安抚性的握紧苜蓿的手。“不怕啊,主子应该快回来了。”
“丝竹姐姐,不是你在怕吗?”
有些好笑的看着丝竹有些发抖的手,苜蓿倒不是特别担心林墨染。
她相信林墨染能够自保,而且他们之前不是说有那个什么玉牌证明林墨染的身份的吗?
丝竹尴尬的咳了一声,收回手死撑道。“我只是有些冷,并不是害怕。”
“不行!”福如海打断她们,眼神坚定又散发着光芒。“我还是要去找主子,你们呆在这儿等我们的消息啊!”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福如海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是当他正要走出客栈时,却见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长安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福如海的嘴巴现在都快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了。
眼前的男子容貌俊俏依旧,却消瘦了不少,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为那一张带着阴柔美的脸更添一分男子的硬朗美。
“你是……皇上身边的?”长安王显然已经忘了福如海是谁了,只是见他有几分面熟。
“奴才福如海。”
“噢。”应该还是记不得的,却仍是作一副已经记起的神情来。“你怎么在这里?”
“奴才……”
福如海的话还没说完,丝竹和苜蓿就跟了下来,嘴上还在喊道。“小福子你等等我,我也要去找主子。”
见到眼前的长安王,丝竹也不由得愣住了,待福如海扯了扯她的衣角方才行礼道。“奴婢丝竹,见过长安王殿下。”
眯了眯眼,“你是……墨染的侍女?”
丝竹点了点头。
难怪啊,难怪他刚从北疆回来,黎洛然便给他赏赐封地,而且还是江南最为富庶的一带,他说不用竟然还跟自己发火。
原来是因为林墨染在这里,他想派他来护着她。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自己能得了封地离京,倒还要多谢林墨染了!
凝眸望去,热闹的大街上,人们的脸上带着欢快的笑脸。只是却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跟着视线寻过去,发现是站在丝竹身旁的苜蓿。
“她是谁?”
苜蓿有些害羞,但还是大着胆儿反问道。“你又是谁?”
眸中闪过一丝兴致,“黎瞳。”
“我叫苜蓿!”
天哪,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不是俊俏,而是美。
丝竹扯了扯苜蓿,笑着说道。“王爷,这是主子的义妹。”
“哦?”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姑娘,长安王又调笑道。“那你该叫我一声姐夫。”
苜蓿的身子一僵,姐夫?他竟然……是林墨染的丈夫?
没有理会苜蓿的无语,长安王又转头看着福如海说道。
“对了,你方才说要去找你们主子,你们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