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青发现车子并不是开往半山别墅的时候,有一瞬间慌乱,等镇定下来之后才冷静地问刀疤脸:“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刀疤脸懒得理她,这女人诡计多端,他可不想横生枝节。
  常青青知道闻不出来什么,索性不再问了,闭上眼睛休息。
  一会儿见到凌曌,还要跟他周旋呢,现在必须养好精神!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一下子将她从座椅上弹起来,狠狠地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妈的!会不会开车啊?”前面开车的手下探出头去骂了一句。
  这里虽然有个弯道,交通却并不拥堵。那货车竟不顾红灯,直直地朝他们冲过来的,幸好那手下车技过硬,发现不对劲立刻猛打方向盘,最后只撞到了马路牙子,要不然他们现在肯定被那失控的大货车撞了。
  手下惊出了一身冷汗,倒车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疤哥,那车没有车牌!”另一个手下想要记下那车牌以后报复的,哪知一看竟没有,立即报告给刀疤脸。
  刀疤脸也警惕起来,让开车的手下立即离开这里。
  常青青也是惊魂未定,此时听着他们讨论是不是仇家寻仇什么的,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越来越脱离正规了。
  再回头看去,刚刚那辆货车已经没了踪影。
  几个人讨论的结果是近两年都没有结下什么仇家,最后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常青青身上。
  常青青白了他们一眼:“要说我真有仇家,不也是你们吗?你们不是跟我在一起吗?”
  “你就没有情敌什么的?”刀疤脸审视她一会儿,瞪眼凶道,“前两天凌少不是宣布要跟你结婚吗?那邱大小姐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常青青一愣,不会真的是冲自己来的吧?
  “不对啊疤哥,邱大小姐不是自杀住院了吗?现在还不知道醒没醒过来呢!”一个手下想起来说道。
  “你说什么?邱玲自杀了?”常青青被这个消息震得心里一惊。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了,话题一下子转到拿了凌少的钱要去哪里逍遥,找什么样的女人,用什么样的姿势等等。
  他们的话越说越下流,有个手下猥琐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常青青身上,明晃晃的,常青青不得不怀疑自己已经被他给视奸了。
  她厌恶地别过头,只希望这段路快点走完。
  潜意识里,她竟然希望快点见到凌曌,觉得只有他那里才是安全的。
  他们说个没完,常青青堵住耳朵都不能阻止,干脆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刀疤脸:“疤哥,这么久你有没有见过我哥哥?”
  他们立即不说话了,都看着自家老大。
  刀疤脸恨恨地啐了一口:“这孙子,还真是能躲,老子那么找也没找到他!不过,凌少已经把他欠的钱连本带利都还了!我们现在只是带你去见凌少而已。”
  听闻哥哥没被他们找到,常青青松了一口气,但是她没想到凌曌竟然替她还了钱,又想到凌曌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逼自己就范,心里各种情绪纠结,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
  回想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种种,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男人了。
  车子很快停下,常青青一看,竟然是“夜魅”。
  她对这里有着本能的排斥和恐惧,大概就源于那次凌曌在这里狠狠地吓唬过她吧!
  谭天已经等在门口了,她下车以后他去跟刀疤脸他们说了什么,然后才回来带她往里走,里面空无一人,很显然已经清场了。
  这是她第三次到这里来,已经有些熟悉了,但是心里的恐惧依然没有减少。
  尤其是谭天带着她走向走廊尽头那扇有菱形图形的暗门时,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停住脚步不肯再走了。
  “常小姐,希望你能认清现在的形势!”谭天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常青青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去。
  心里却在不断打鼓,难道凌曌要把自己送到“夜魅”那些黑暗的地方去?
  由不得她再多想,门已经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第二次踏进这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方。
  依然是最末那间房,谭天将她带到以后就出去了,并且关上了门。
  常青青心里咯噔一跳,转身去拉门把手,可是根本就拉不开,门从外面锁上了。
  她不得不转头,就见昏暗的冷光里,凌曌后背靠在沙发靠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跟她见过很多次的那样随意而慵懒。
  但他的沉黑深眸极冷,让她看一眼便觉得如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窟,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脸上新添的淤青在他白皙的面庞上格外清晰,然而还是难掩他的英俊帅气。
  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这种沉默让这间本就很冷的房间更冷了。
  常青青被他的模样骇住,紧紧地贴着门不敢靠近他一点,好像这样才会有安全感。
  “过来!”凌曌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让她的心不由一沉。
  她不想过去,后背在门上贴得更紧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哪知凌曌竟然直接站起来走了过来,然后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在她身上仔细逡巡着。
  常青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垂放在身体两侧,却只能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你身上为什么是湿的?”凌曌突然问道。
  常青青一愣,杏眸瞪大,不知道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皱着眉头,目光若有似无地停留在她胸口,她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时候她浇花将水洒在身上了,现在还没有全干,透过纯白的半袖衫,还能隐约看见里面的黑色内衣。
  她的脸瞬间爆红,双臂环于胸前想挡住他的视线,一双杏眸倔强地瞪着他,却又带着明显的恐惧。
  凌曌这才移开目光,想着在别墅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又忍不住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