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青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怕这种狂风暴雨打雷闪电的天气了。
相反地,她特别喜欢这种天气,一到这时候整个人都会显得特别亢奋。
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这种天气让人心里格外痛快!
那狂风能将心里的阴霾吹尽,那暴雨能让肮脏的灵魂得到洗涤,那耀眼的闪电能照亮黑暗的角落,那滚滚雷鸣能炸醒混沌的意识。
每一次,她都有种冲进狂风暴雨里接受洗涤的冲动,但从未曾如愿过。
此刻,她和他们只隔了一道透明的玻璃,但是她却无法出去,房门被反锁了,窗子外面有护栏。
她的心又一阵揪痛,她只是想享受大自然最廉价的馈赠,都不能吗?
如果她现在被暴风雨洗涤一番,那些爱恨情仇和伤害,那些伤心失望和愤怒,是不是都会随着雨水流进下水道,被带到广阔的太平洋,被无穷尽的海水消弭无踪?
可是她竟然连着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多么悲哀!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看着一道道闪电照亮黑夜,看着雨帘在闪电里发出晶莹的光。
而脑子里,却是往事一幕幕,她根本就不能放空自己。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四十多分钟,风雨渐歇,雷声渐止,闪电渐消。
金黄的月牙从乌云后面探出头来,调皮的星星也一个个蹦出来,天幕渐蓝。
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困意袭上来,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就在她即将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响,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瞌睡立即没了踪影。
难道凌曌又回来了?她立即屏住呼吸。
门被打开,她先闻到了雨水的味道,接着听到犹疑了一下的脚步声。
她听出来了,那就是凌曌的步伐。
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恐惧随之而来。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难道还没有尽兴?还要再来凌辱她?
她现在是真怕他了,仿佛又回到之前他带她去“夜魅”的那个时候。
床头灯被打开,凌曌却只见大床空空,除了人不见了,一切跟他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连枕头的斜度似乎都没变。
他的心里腾地燃起怒火,难道她竟然真的走了?
他开始在屋里到处找,然而卫生间和衣帽间都仔细找过了,根本就没有人。
“常青青,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也找不到你!否则……”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听得她遍体生寒,那欲言又止的话让她忐忑不安。
愤怒让他忘了门是被他反锁了的,也让他忽略了一些地方,常青青却无比感谢他厚厚的窗帘。
即便知道自己最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也不想现在就出去面对他,她怕,怕自己恨不得他去死。
她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并且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等了十多分钟,依然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别墅里的人都没有惊动,她才悄悄从飘窗上下来。
确定他真的不在别墅以后,她才悄悄下楼,进了楼下的客卧。
她知道,客卧他肯定已经找过了,所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不是没想过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可是她知道凌曌的本事,也知道他的本性。
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走了,能不能走掉不好说,即便真的走掉了,那妈妈和哥哥还有米晓萌呢?凌曌会放过他们吗?
与其跟他硬碰硬,不如养好身体养好精神,再跟他周旋。
她将门反锁,倒在床上,身体疼痛心里难过,却也很快就睡着了。
凌曌找遍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看到常青青以后,立即开车出去了。
暴雨初霁,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芬芳,虫儿们纷纷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高兴得唱起了歌。
但是他心里却比之前更烦躁了,隐隐的带了一丝慌。
他再次将车开得飞快,车轮带起的水雾飞得老高。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的身体能让她跑到哪里去?她有没有被暴雨拍?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此刻他才后悔自己先前的行为,但是已经发生了,悔恨也晚了。
车子再次开到弯道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主卧门是被自己反锁了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出来,窗户也有护栏,她不可能跳窗逃走。
窗户!他忽然就想明白了,立即调转车头,往半山别墅开回去。
但是这次,他没有再开那么快了,因为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她会不会趁机跑出来呢?
他注意着道路两边,整个路上既没有人也没有车,他稍微放了心。
进了别墅之后,他没有立即上主卧,而是直接去了客卧,果然,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他找到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
雨后的月光将清辉洒进来,他看到床上一个鼓起的打包。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好像动作大点儿就会把她吓跑似的。
他看清了月光下她的脸,是睡着了,却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梦里都在经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他弯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他才终于放了心。
她没有走,真好!
常青青或许是习惯了这个怀抱,在噩梦连连的时候,这个怀抱让她找到了安全感,所以她将头往他怀里拱了拱,睡得踏实了一些。
凌曌身子微僵,她这是在依赖他吗?这一发现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嘟囔了句什么,他隐约听起来好像是“平原”!
心忽然就沉了下来,就像坐了一回过山车一样,刚刚还在顶端,忽然一下,就到底端来了。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他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任何与此有关的事情,都能让那颗种子得到浇灌。
他抱着她的双臂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时时刻刻让她记住她是谁的人,她该想着的人是谁!
行动快于思想,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衣服上,然后“刺啦”一声,又一件衣服报废。
常青青真的很困很困,但是这声响还是让她睁了眼,眼前一张模糊的脸,就像刚才在梦中看见的一样。
她以为这是来拯救自己的人,没想到他就是那暴徒。
她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梦里,她已无力反抗。
直到巨大而清晰的痛楚从受伤的地方传来,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她再次被人侵犯了。
她想呼喊,想求救,但是他的吻吞没了她所有的声音,她最终痛得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