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凌曌撩了下眼皮,而后又收回目光,继续喝酒。
  冯淦和谭天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嗨,我是阿曌的朋友,段少轩。”段少轩朝两人伸出手。
  “你好!冯淦。”
  “谭天,幸会!”
  互相介绍完毕,凌曌依然没有什么动作,除了机械地往嘴里送酒。
  “嘿,怎么了这是?”段少轩很自然地抬手拍到他肩上。
  结果凌曌猛地站了起来,杯中的酒都洒出来了。
  “卧槽,受什么刺激了这是?”酒正好洒到了对面的冯淦身上,他倒没有真生气,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段少轩因着医生的职业习惯,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肩膀可能受了伤。
  他按着凌曌坐下,强行去拉扯他的衣服。
  冯淦看得目瞪口呆,难道?难道?
  让他们看这么基情的画面真的好吗?他们是告诉常青青呢还是告诉常青青呢?
  谭天的思维没冯淦那么跳脱,立马明白段少轩的用意,也跟着围了过去。
  “你女人咬的?”段少轩揭开已经染血的纱布,看到那深深的压印,剑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冯淦也看到了,为自己刚才开得太大的脑洞默默向段少轩道歉。
  “你怎么又让她给咬了?非要两边儿都盖上肩章才罢休啊?”冯淦看着那深深都伤口都觉得疼。
  被兄弟们看到这么狼狈的伤口,如果在以往,他早就翻脸了,可是现在,他只想把自己灌醉。
  他胳膊一抬,想要将衣服穿上,却被段少轩拦下来了。
  “你这伤口必须去医院好好处理一下,不然容易感染!”段少轩严肃地说道。
  “我没那么弱!”凌曌却并不买账,斜斜地瞪了段少轩一眼,胳膊一使劲儿,还是将衣服穿上了。
  段少轩还要坚持,冯淦却拦下了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哥们儿,没事儿的,上一次被咬得比这还重呢,照样好了!”
  段少轩依然不放心,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身后背了个大大的医药箱,这些东西他是随时都放在车上的。
  “你是医生?”冯淦看他熟练的样子,好奇地问。
  段少轩一边帮凌曌仔细地处理伤口,一边点了点头,“嗯,我是个外科医生,以后你们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找我!”
  凌曌任他处理,自己还是自顾自地喝着酒,耳朵里是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
  冯淦正在绘声绘色地给段少轩科普凌曌另一边肩膀上肩章的故事,于是凌曌脑子里和心里全都装满了那个女人的样子,各种样子。
  酒入愁肠愁更愁,少时不识愁滋味,等识得了,才知道是这般难受。想着,又灌了一大口。
  胃里火烧火辣起来,却还是盖不过心里的痛。
  凌曌的这点伤对段少轩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很快就处理好了,见凌曌还喝着呢,气愤地夺下酒杯,“还喝呢?喝酒对伤口不好!”
  凌曌也不跟他争,拿起另一个杯子,又被段少轩眼疾手快地抢了下来。
  “凌少,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谭天也过来劝。
  照他这么喝下去,不喝得胃出血算是好的了。
  凌曌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回去。”
  “你行吗?喝了那么酒!让谭天送你吧!”冯淦不相信地问,虽然知道他酒量了得,但他刚才毕竟已经灌下去快一瓶白酒了啊。
  凌曌凉凉看他一眼,冯淦不情愿地闭了嘴。
  “阿曌,还是让我们谁送你吧,现在酒驾抓得这么严……”段少轩依然不放心。
  凌曌却已经站起来,朝他们摆摆手,稳稳地朝门外走去。
  三人自然都跟了出来,见他没有丝毫醉态,才松了口气,嘱咐他路上小心,看着他的车稳稳地消失在视野里,才又进去接着聊天喝酒。
  凌曌此时真的是无比清醒,清醒地知道他和常青青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越是清醒就越约心痛,他干脆调转车头,去了另一家酒吧接着喝。
  喝到半醉半醒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旁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儿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又想起了常青青身上那能让他宁静下来的淡淡的青柠味儿,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凌少!凌少!”那人的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慌得他眼晕。
  他皱眉看过去,便见一张清纯的脸关切地对着他。
  这个女人有点儿眼熟,他努力地眨眨眼,那人影儿就变幻着,却怎么也不让他看真切。
  看着看着,他就觉得那人变成了常青青的样子。
  哦,他的青青!真的是他的青青吗?
  “老婆!”他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收紧双臂,就像害怕她跑了似的。
  那人被勒疼了,急急呼道:“凌少,你先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该离开……我了!”醉酒的凌曌像个耍赖的小孩一样,嘟囔着。
  “凌少!”那女人急了,想要挣脱却被越勒越紧,最后只得求饶道,“我保证不离开你,你先先松开我一点儿好不好?你把我勒疼了!”
  凌曌一听说她疼了,赶紧松开了她,醉眼朦胧地拉起她的胳膊看,语气里满是心疼,“哪儿……疼了?来……我看看!”
  女人躲了躲,却又被凌曌拽紧,“老婆,咱……们不闹了好不好?走,回……回家去!”
  他揽着她,步履踉跄地朝酒吧外面走去。
  但是他现在已经醉了,虽是揽着女人,实际上却是女人架着他。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让女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外面。
  “凌少,你家在哪儿啊?”女人扶着他站在街边,一边拦车一边问道。
  “呵呵,你……连我们……的家……家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凌曌呵呵冷笑着,一个没站稳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车子已经停在了眼前,女人和司机费了好大劲儿,一起将凌曌塞进车里。
  司机问去哪儿,女人转头还想再问,却发现凌曌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她只好说了个最近的酒店名,让出租车司机去那里。
  出租车缓缓启动,而后消失在车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