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曌真的是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有在车里对常青青做出什么,况且段少轩也警告过他,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更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了。
  想起自己对她的伤害,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身体的火才慢慢熄灭。
  这边凌曌三人刚走,宋雅静一上楼,就被宋父宋母拉住审问。
  “雅静,常青青真的嫁给凌曌了?常志远现在做大生意了?这么说他们家有钱了?”宋母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宋雅静不胜其烦。
  不知道是她自己本身对父母的势力忍无可忍了,还是今天常青青和凌曌的到来给了她反抗的底气和勇气,她不耐烦地甩开宋母的手,“我哪儿知道?你们不是把我跟他们的所有联系都掐断了吗?现在你们来问我?”
  宋母这一次出奇地没有数落她,反而讪讪的,“哎呀你别生气嘛!是我们不对,我刚才看常青青跟你留电话了,你好好问问她呗!要是真的,说不定我们的拆迁款……”
  “妈!”宋雅静愤怒地打断宋母那厚颜无耻的话,“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势利?”
  “我们势利?”宋母一听就炸毛了,“我们这么势利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吗?你看你那些表姐表妹,哪个不是找了个有钱男人,要不然你那些阿姨怎么敢那么在拽那么狂?”
  “呵!”宋雅静只觉一阵心寒,已无力讥讽了,“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吗?你们什么时候真正为我考虑过?”
  她真是不想再跟父母说什么了,只是最后还是提醒他们道:“我跟常志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也不要想着打常青青的主意!”
  “你……”宋母气得指着她进了卧室的背影,却被宋父拉了下来,“老婆你别生气,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凌曌将车开得飞快,车里一片沉默。
  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便随手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有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
  ……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
  ……
  常青青一直看着车窗外,听着这熟悉的歌词,心里猛地一颤,悲伤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迅速弥漫过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是啊,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她也注定了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甚至都不敢肯定自己将来会不会是他的思念。多么悲哀而残酷的事实!
  凌曌心里也同样不是滋味儿,抬手烦躁地换曲。
  然而接下来的每一首歌,都带着淡淡的忧伤,就像应景儿似的,气得凌曌狠狠地关掉了音乐。
  音乐声停,随之而来的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凌曌猛地将车停在路边,心口剧烈地起伏着,极力压抑着体内即将暴走的血液。
  常青青并没有因为他突然停下来而有什么反应,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好像车窗外有绝世好风景。
  “常青青!”凌曌沉黑深眸目视前方,唤她的声音低沉压抑。
  常青青不吱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个木偶。
  “你能不能……”凌曌隐忍的愤怒被她这毫无反应的态度激得瞬间爆发,他一把将她倔强的身子掰过来。
  他的话猛然停住,因为他看到她满脸泪痕,下嘴唇都被咬出了红红的压印。
  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一纠,疼得他几乎痉挛。
  常青青这是被刚才那些歌刺激的,她不想在他面前流露任何情绪,更不想在他面前哭。
  她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
  凌曌攥着她胳膊的手蓦地收紧,刚才她眼里的愤恨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重新启动车子。
  车子在半山别墅门口停下,两个人都没有急着下车。
  常青青是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恐惧,凌曌加诸于她身上的伤害让她本能地就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她能拖一秒是一秒,能拖一分是一分,完全消极的抵抗。
  凌曌是觉得两个人现在吵了架,走进同一个空间让人感到窒息,他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
  “下车吧!”他疲惫地说了一句,自己却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常青青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推门下车,朝别墅里走去。
  凌曌看着她的神情明显放松,心里又恼怒起来。
  她就那么不愿意见到他,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吗?
  她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想着平原?想着怎么离开他然后奔向平原?
  他越想越愤怒,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他也开门下车,关车门的时候是发泄式的摔上的。
  常青青听到声响回头,见他也跟了进来,以为他是要拿什么东西,便没有在意。
  进去之后,她直接朝客卧走去,凌曌的声音在后面冷冷地响起:“上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常青青脊背一僵,恐惧瞬间穿透心房。
  她紧捏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她从恐惧和愤怒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否则等待自己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厄运。
  他已经迈步上楼了,她只能跟在后面,却觉得腿上似坠了千斤巨石,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但是再慢,距离是有限的,她还是站到了主卧门口。
  那晚的屈辱一幕幕涌进脑海,她感觉浑身发冷,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进来!”凌曌冷冷地命令。
  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的恐惧和颤抖,他也不是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她越这么害怕他便越愤怒。
  她像即将赴刑场的死刑犯一样,带着绝望的心情和表情走进了那扇门。
  “去洗澡!”凌曌将睡裙扔给她。
  “不!”她惊得后退,几乎就要夺门而出,却被他抢先一步将门给关上了。
  “或者我帮你洗?”凌曌冷冷地睨着她,丝毫不让步。
  这句话的效果很明显,常青青立即抓过睡衣进了浴室,将门小心地反锁上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凌曌走到沙发前坐下,烦躁地抽出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