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水刚要低头去看,木霆白右手在后面拉住她大喊,“小心姓秦的使阴了!她要夺你暗器!快放针,快放!”尚善水被他喊得失了心神,哪里还辩得真假,只想着一定要救他,耳边不断听着木霆白“快放,快放,快放——”,手中一抖,按下机括,筒里三十七根针一起发射,向着秦小混与单戎骁飞去。秦小混大骂一声“你爷爷的”!心道:小爷竟丧命于你手!
  单戎骁与莫清枫心胆俱寒,单戎骁刚刚飞起一脚将她踢开,只觉一直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才子白影般冲上去扇子娴熟地在空中飞舞旋转,“叮叮咚咚”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待等才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这一些列动作只在一瞬间爆发,众人却觉经历了一百年!
  才子吐出嘴里的一根针,亮开扇子,但见那上面,尚善水的针横七竖八,悉数黏住。才子将扇子背在身后,并不说话。
  本来人们都以为他这把扇子乃精钢打造,谁想却是千年磁石,能吸一切金属。尚善水的暗器本来世间一切高手都无法破解,谁料得却败给一把扇子!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原是自有定数!
  秦小混揉揉屁股爬起来,看了才子一眼只拱手道:“多谢。”众人也随着齐齐拜去,才子却只冷眼看着,一言不发。秦小混的狡猾、狠戾令他有些不适。
  “尚庄主若再不躲开,莫怪在下不客气了!”单戎骁枪尖指向她,此时与她说话再也不客气。
  尚善水惨然一笑,自头上拔下玉簪横在众人面前,众人还以为她要自尽,刚要制止,只听她厉声道:“庄主!你若胆敢向前一步,我必将此物击碎!你要让妁妁留给你的唯一信物毁在她最好的朋友手中?毁在她夫君的自私之中?让她的魂灵不得安宁吗?妁妁说你仁义无双,此时却联合家人欺负我这妇道人家小女子和一个残废,这便是你的仁义吗?”
  单戎骁见到那玉簪心中大恸,那是妁妁最心爱之物。他一直遍寻不到,不知为什么会在尚善水的手中,也不知她竟然是妁妁的朋友。只觉得尚善水说得并无道理,此时自己苦苦相逼,可不就与恶霸无异!转而想到妁妁,又悔恨为什么自己这个丈夫保护不了爱妻,也不了解她的过去?这样的丈夫要来何用?他这样的丈夫,爱妻生而不能受他庇护,死后还要阴魂不宁,报仇之路更是艰难重重。眼下情义两难全,他越想越是自责难忍,胸口闷痛激荡,喉头一阵腥味,喷出大口鲜血。
  莫清枫一把扶住哥哥,见他哀伤至极,心中着实不忍。刚要施展轻功身法去夺,便听尚善水冷冷道:“倾城公子的轻功就不要在在下面前卖弄了!他的扇子能吸住铁器,难不成还能吸住翡翠?我若施展毕生所学,与你们鱼死网破你能躲得过么?”
  “清枫回来。”单戎骁哑着声音喊回莫清枫。他本被尚善水牵制,投鼠忌器,又怕会连累了莫清枫,急着将他拉回。
  秦小混从未见原本豪放傲然的单戎骁会如此,心下不忍。情急之下计上心来,大骂一声道:“全他妈的糊涂鬼!尚善水,你放下簪子,我保证放那残废一条生路!你若再执念,你家亲亲莲花哥哥和我家庄主必定流血过多而亡。你若还执着,我们就耗着。我家庄主受伤轻,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家白莲花哥哥总会先一步放干了血!我是不着急的,大家先莫要剑拔弩张,坐下休息休息,等着看僵尸喽!”
  莫清枫不得不暗暗要为她挑大拇指,尚善水浑身一凉,回头忍不住看了木霆白一眼,此时木霆白脸如白纸,哪还有一丝生气,再不医治怕是马上就会魂归地府。
  尚善水正要说待各人伤好之后再行决斗,却见木霆白临死反扑左手出手如电,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出招扣住尚善水的喉管,冷森一笑,“全都退后!否则我捏死她!单戎骁,这是你妻子生前在世上最要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不成?”说罢又转向秦小混,“我苦练多年,竟败在你一个无名之辈手上,小混蛋,你好样的!你们胜之不武,且等我!”
  他心胸狭窄,不相信众人会放过他,尚善水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玩物,喜爱的时候便喜爱,可以利用得上自然也要利用!自己的生死终归是最打紧的事!
  四人见尚善水做了他的人质,虽然对她刚才的作为异常生气,念在毕竟同生共死一场,又是可怜之人,心里难免不忍。单戎骁听既知她是爱妻朋友,更不能看她当场毙命。
  这时木霆白已近疯狂崩溃,几人互相看看,并不敢惹怒于他。
  木霆白拼着一股真气,大声向身后喊道,“混账东西们,还不出来!”
  就在这时,自幕后跑出二人,正是傅韶辰与那陈玉郎,才子小李见他出来大骂一声正要上前,傅韶辰甩出一颗烟雾弹,叫到,“快带木大哥逃命!”众人一时笼在浓烟之中,目不能视,被呛得眼泪涟涟。待得烟雾渐渐散去,木霆白与傅韶辰、陈玉郎哪还有人影,只留下一个尚善水站在一边呆若木鸡,浑似丢了魂魄。秦小混跑至被撞破的窗户前往下看去,只看到一辆渐渐驶远的马车,地上放着一架巨大的纸鸢,正在寒风的吹动下,瑟瑟滚动。
  才子小李一跺脚,痛失良机好不后悔。当下一拱手对单戎骁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亡。单庄主,还望今后能协助在下寻找那畜生。好了各位,我还要清理门户,咱们就此别过。”
  三人与他一一见礼,
  临走前他回头对秦小混道:“小秦,你记着,才子姓李本名墨,字子龙,以后江湖上再无才子!”
  秦小混点点头,“小混姓秦字冠宇,你也记下了。”
  等到李墨离开,秦小混才有空查看单戎骁的伤势,但见他胸前大片衣服全是血水,又是心疼又是感激连忙扶住他,三人便欲离开。临走时莫清枫望了仍然立在原地的尚善水一眼道:“你好自为之!”单戎骁本欲提玉簪之事,但见她这副神情,还是没能说出口。